“关于您上次为我国提供的‘加特林’以及子弹，贵国还有更多吗？”
苏莱曼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嘛，不过也在我的意料之内。
时间临近中午，奥斯帝国的皇家御厨师们，为我们准备了久违的大餐。
我当然也没有忘了在外面的几个“亲信”，让皇帝为他们也稍带上一些。
至于军队的伙食，他们自己可以解决。
“这个……要知道，我们原本就不多的……”
“我们愿意出两倍的价格。”
“加特林是真没有了，子弹还有一些……”
我小声嘟囔道。
是到了提图斯镇的时候，希娅才临时开始搓的，所以满打满算也没个几千发。
但我也是真的想要他的小钱钱呀，要是一下子换成几千枚金币，那数量忽然就很可观了！
我真的在皇宫试过泡金币澡，往浴缸里倒上半池金币，露出衣服的肌肤全被那些凉凉的黄金触碰着，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哇，我最喜欢做奸商！
苏莱曼陷入短暂的思考，似乎在想着剩下那几架加特林的事情。
我则从让我回味无穷、意犹未尽的金币泡澡中拔出思绪。
明明也是双赢的生意好吧！
你看，我缺钱有技术，几片黄铜几克铅才值多少，这个价卖他，黄金储备就跟大风刮来似的。
但站在苏莱曼的角度上，他是有钱没技术，一点点“小钱”就可以把如此棘手的狩龙骑士团挡住——黄金不拿来当军费扩充军备，难道等着战败当赔款吗？
哦不对，应该没有赔款的选项，直接就是改朝换代了。
这真是穷兔子遇上富骆驼，一场买卖两头儿赚！
我们毕竟还是在餐桌上，皇帝用膳自然会有专门的地方。
先端上来的是一种奇特的烤饼，奥斯帝国的主餐似乎是面食。
饼的厚度大约有十厘米，表面焦黄洒满芝麻。
而厨师在端上以后，以一把尖刀沿着饼沿割开一圈，我才发现饼里包裹着一个收口的平底锅，里面盛放着满满的西红柿炖牛腩！
这种做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薄薄的只有几毫米的饼面，芝麻香酥美味。
高脚盘中“饼-肉-饼-肉”结构堆成的塔，在最上层淋上稠酸奶解腻；一米余的长木盘叠满烤肉被端上桌，还有烘烤的西红柿洋葱和青椒做点缀……
这不上手，简直都对不起满桌丰盛的佳肴好吧！
黄桃酥皮的甜点，做成曼陀罗花的螺旋形……
我在一开始还以为中间放的是蛋黄。
咬到嘴里，细碎的酥皮残留唇瓣。
可爱猫娘在身后幸福地摇着尾巴。
顺带一提，在我一顿优雅的大快朵颐之后，还尝了一种叫做“杜格酸奶”的古老饮品。
咸酸奶，我还是第一次尝试。
奶足饭饱，照理说应该是到了睡觉的时候……但是果然还是先将剩余的重要事务解决掉。
这次我们直接来到皇帝的营帐，掀开帘子，里面是以一种特别的“明星”照亮，似乎是一种特殊的魔法。
啊，这感觉真的好方便呀！
漂亮的艺术品和画像也有好多！
哦哦，我要矜持、要优雅……
其实在与希娅商讨的时候，我就已经为皇帝准备了充分的第一次军售方案，计划要循序渐进提振奥斯帝国的军事实力。
但枪炮只能帮帝国取得战术上的胜利，就算他有列装的部队百战百胜呗，但如今面临的可是伊斯特教国与奥斯帝国之间绵长的边境线。
以着希娅的生产力，把整条边境线武装结束，十字军都已经平推到琉璃庭门口了！
但步兵作战且不脱离”枪械“范畴的重型装备，我还是很乐意提供的。
就像这次希娅选的，是更加值得信赖的马克沁重机枪。
稳定的射速，更轻的重量；真正依靠火药燃气驱动的自动枪机，口径11.43mm的全威力弹，以及理论上只要有水就可以一直打下去的水冷系统……
希娅跟我说，马克沁重机枪首次实战应用是在1893~1894年，南中非洲罗得西亚英国军队与当地麦塔比利——苏鲁士人的战争中。
在一次战斗中，一支50余人的英国部队仅凭4挺马克沁重机枪打退了5000多麦塔比利人的几十次冲锋，打死了3000多人。
这我想起加特林的发明者、那位医生的发明“杀器”的初衷，只是为了减少士兵们的伤亡。
如果让一架机关枪，发挥出一百名士兵的威力——那样剩下的九十九名士兵，就都不用上战场了。
故事的真实性已经无法考究，不过想来也确实很讽刺……
今天的天气真是干净，蔚蓝色的天空下，只有远方还飘着些许沉云。
马克沁机枪自然是拿到外面测试的，苏莱曼跟随着听我讲解操作，对枪机结构的设计也很感兴趣。
就是他并没有流露出，第一次见到枪械这种“奇技淫巧”时该有的任何情绪化表现。
这让我觉得挺失望的，该说这种镇定自若不愧是身为皇帝吗？
他不会已经见过加特林的效果了吧？
随后前来商讨价格的，是几名我不认识的内政阁员。
因为这次的马克沁重机枪，是可以量产的。
并且有些可以通用且不太重要的金属部件，我已经交由在叶卡捷琳娜的后方进行生产了。
皇帝应该是特别叮嘱过他们了，所以交谈的过程都挺“热情”，意见交流相当“充分”。
我这边自然也有芙兰卡和茜里斯帮忙打嘴仗呀！
不过帝国里确实有个什么“将军”，属于极端保守的战术派系，认为战争就是要奏着军乐、密集阵型或者骑兵冲锋才有威力……
像什么枪械之类的东西——虽然可能碍于苏莱曼皇帝与我在场，但他也已经说得很克制了——说白了就是只适合防守和懦夫的行为。
歌颂勇气与传统的勇士呦，一战时候也有个叫“道格拉斯·黑格”的抗英名将，在索姆河一天送掉英军六万人头……
只能说看不到武器先进性的优点，未来可是会吃大亏的。
我也无心拿那些人命来开玩笑了。
因为我知道，我将是这世界战争理念的变革者。
我将这种“全新”的装备与战术理念带入世界，虽然此刻尚且没有一个国家意识到将要发生的巨变，但我和希娅其实都心知肚明。
哦，或许其中较为敏锐的，还是坐我对面的苏莱曼皇帝呢。
我跟苏莱曼皇帝，都坐在大营帐内谈判长桌各方代表的后方。
不像我，时不时还好奇看一看前面的“战况”；苏莱曼本人则气定神闲坐在后面看书，有阳光自细小的开窗洒落到他侧脸。
我在想，他或许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镇静。
在得知能够量产以后，帝国显然已经将原定的预算上限，变成必须要花完的采购下限——用有限的钱买下最多的装备，变成了桌上几位谈判官的首要任务。
“茜里斯阁下，七千的价格实在是太过昂贵，帝国财政部刚与贵国交付了数万金苏坦尼……”
“贵？贵什么贵，比亡国灭种还贵吗？比让自己国民当牲畜还贵吗？比自己妻女不穿裤子还贵吗？！”
哇，茜里斯真是……继承了芬里莎的刀子嘴！
要知道芬里莎在地牢的时候，骂人别提有多凶了，连抓我们来的人类都骂破防过两次！
而且茜里斯的话也确实直击要害。
对面将军的脸涨得通红。
其实要知道，就按晚清那个战争赔款，能买十倍于北洋海军的战舰，能开启全国的工业化，能让武器库堆满整个国家！
所以在我看来，真正能决定战局走向的武器，是不计较价格的。
我想苏莱曼皇帝，也明白这个道理。
战争，打的是生命，流的是帝国未来的血液，死去的是帝国的时间，和寿命！
人命在战争时期、甚至于战争结束后的短时间内，都属于不可再补充的资源，我是这么理解的。
相比之下，芙兰卡就显得文静了许多。
或许有承自她母亲的天赋，她也计算着如何为辛西娅格赢得最大的利益。
我说过，她本身并不算愚笨的孩子，只是在皇宫一众的天才当中，被衬托得有些透明。
“每一架马克沁重机枪，都是莉莉丝陛下倾力打造的艺术品，更是能够抵挡十字军和骑士团的有力武器。”
芙兰卡平心陈述着事实，也将这场谈判推向阶段性的尾声。
我则在一众陪同的侧目下走出营帐……
不行呀，再呆在里面我就真的忍不住笑了！
而且才不是什么奸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