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仅属于「黄道」的奇迹

作者:影街 更新时间:2024/5/1 20:53:29 字数:2501

“爱、爱丽丝——! ! ! ”

【驯犬师】的惊恐仅心存片刻,在感受到身旁「大阿尔克那」的魔力,先前被打出的心理阴影转瞬化成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

“嘻嘻……嘻嘻嘻~这不是【爱丽丝】吗? 正好,就用一个黄道魔法少女的命来测试一下「大阿尔克那」的完成度! ! ”

“就让你品嚐一下我方才所受的屈辱,拜倒在「大阿尔克那」的威光之下,摇尾乞怜地在泥泞里祈求某的仁慈! ! ! ”

不用【驯犬师】的号令,「大阿尔克那」便对槐夏凉出手了。

擅闯祂国土的外来者,必须给予惩戒。

唯独【驯犬师】是例外。

祂并不是听从她的命令,只是因为【驯犬师】是「大阿尔克那」的失败作,其身上的气息,让祂不视作为敌人而已。

不经祂允许便进入「国土」,此乃不敬,包庇那位试图夺去祂财宝库的「宝物」(魔力)的贼人,此乃大不敬。

此刻,天上的星夜光芒大盛,全天八十八星于蓝黑色的空中辉煌光灿,散射出如恒河沙数的流星雨。

不过,对于槐夏凉而言,只要是目视的范围之内,任何攻击均是徒劳无功。

世间万物皆可化作盐。纵使是坠落于大地的流星也没有例外,其终末,不是化作随风而散的盐尘,消融于大气之中,便是化作聚集成堆的盐土,归属于大地之上。

“———”

“———”

祂居高临下地凝视起槐夏凉。

既然一击没有得手,便用更多的量去压制对手。

海量的饱和攻击,正是凌飞瑶魔法的特点。

「大阿尔克那」身下的湖面倒映出天上的星夜,把这片模拟星夜化作占卜的「星图」,将为祂开出了一条通往正确「星命」的可行道路。

星辰斗转星移,演算出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化作千姿百态的未来呈现在祂的眼前。

槐夏凉所有的思考方式,所有的攻击手段,以及招式的延伸和变种,全都透过星相的轨迹位移,推算出成千上万的可能性,从湖面剥离而出,化作无数的「星图」,围绕于祂的四周。

高速旋转的「星图」每有一张崩裂而散,便转换成一种未知的全新攻击,具侵略性地一点点磨灭槐夏凉胜利的未来。

槐夏凉疲于应战,一时接招化解,一时见招拆招,时不时便把由星光转化而成的盐捏成武器的「造型」,抵禦其凶猛的攻势。

然而,攻击更多是向【歌姬】袭来。槐夏凉也只能仓促应对。

她可不擅长保护他人……

正当槐夏凉思索着要不要全力全开时,一道宛如置身于万丈深海的威压笼罩于她和【歌姬】两人。

如果说之前的「大阿尔克那」起的是“量”的变化,现在便是“质”的变化。

在「星图」尚剩下一半时,祂改变了主意,心念一动,流转于祂身侧的「星图」全数碎成光块状,呈漩涡状聚拢于祂双手十指微握的空间之中,蓄势待发。

天上的流星雨来得更加猛烈,为祂惊天动地的一击争取准备的时间。

“赢不了……这种怪物要怎么才能打赢……”

【歌姬】的哀号,比槐夏凉的反击后发先至。

双腿瘫软在地,气喘吁吁地抓紧自己的心口,不像样的悲鸣按耐不住地从牙缝间挤出。

不知名的液体,早已润湿了她胯下间的草地,连同她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喂喂~臣子正欲死战,要保护的陛下却率先投降是怎么一回事? ”

遗憾的是,比起心里的不岔,身体在大脑给出指示之前,便遵从于本能作出了正确的决断。

【歌姬】就连槐夏凉顺口而开的玩笑也未暇顾及,只是茫然若失地注视着自己的身体,举起自己颤抖不断的手臂,猛地鎚打着发软无力的双腿。

她的视线定格在变成了「大阿尔克那」的凌飞瑶身上,渴望拯救后辈的心依然健在,但是,【歌姬】的心先一步屈服于眼前的强大。

一发星光从槐夏凉的防禦网中脱离而出,朝【歌姬】的脸直奔而去,旋即,鲜血四溅,肉块和血液恰如海底火山爆发般,盛大地洒了【歌姬】一脸。

挡在她面前的手,槐夏凉的左臂被炸得皮肉分离,深可见骨,左肩和左上臂只剩下一丁点的皮肉相连,连礼装的手套也没了,整条左下臂消失不见。

“不会吧,大言不惭地走出来救人,结果这么快便受了重伤! ? 真弱……算了,面对「大阿尔克那」,带着累赘,又不开第三显现,能撑十分钟算不错~”

“你可知道,一头「大阿尔克那」是需要至少三名「黄道」联合讨伐? 说到底,你只是一个除了洒盐外什么都不会的「黄道」……”

左臂血流如注,而槐夏凉仅是抹了些许盐末,抽光了水分,让左上臂乾燥枯黄,以独特的方法进行消毒和止血。

“一位「黄道」能拖延三十分钟算合格了~加油,能护着那名派不上用场的废物,撑半小时让某看看。到时,某多少会夸赞你一声。”

“对了,不如开一次「事象解放」来给「大阿尔克那」破防? 某已经看厌了盐,若然你只会这招,比起抛一把盐,还是抛一把沙更有用~”

【驯犬师】的声音于此时格外刺耳。

槐夏凉缄言而对,将身后那人的哭花脸和沾上的血肉一同抹去,残留在手中的,仅是一把盐。

随手一掷,便刺穿了正在张狂大笑的【驯犬师】的左眼,让她血泪横流,痛不欲生地惨叫。

“为什么…还能战斗……? ”

对此,槐夏凉回眸一笑,背向【歌姬】,把手搭向行李箱。

“很痛…不是吗……? 对手太强了,是不符合常理的强…为什么不逃掉……再说,你又为什么要保护我? 你的目标…不是讨伐魔法少女吗……? ”

“「它」……「她」是我们公会的人,不是跟你没关係,逃了…也没有人会责怪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逞强! ? ”

回应【歌姬】的,是星光与盐风互相角力的呼啸声。

她或许是想得到认同……为了从拯救不了重要的后辈的无力感和绝望感中逃脱……

为了……顺理成章地接受自己的软弱……为了接受那个除了受人保护外什么都做不到,那个如此懦弱的自己……

又或许是……期盼有人能打破那道用来保护自己的牢笼,不顾自己意愿把自己拉出来,一巴掌打醒自己?

“魔法少女讨伐安无不是理所当然吗? 魔法少女,想帮助魔法少女需要理由吗? ”

“就算我自称魔女,也不能成为我不救你的理由,更何况,我狩猎的只有「黄道」和「大阿尔克那」……”

“在这个前提下,我是「黄道」,所谓「黄道」,自然是要随心所欲,不被世间的常理和现实拘束,保持本心,心怀梦想,用自己期望的方法解决问题,展示出仅属于自己的「奇迹」。”

“战胜违反现实的强,也是「奇迹」的一种。能随心所欲地引发奇迹,这便是「黄道」。”

槐夏凉并拢食指和中指,牵动起徘徊于「大阿尔克那」周边的一部分魔力,把【歌姬】送出永水湖外。

观战部分便到此为此,接下来的是单打独斗的环节。

槐夏凉踏出一步,睥睨起「大阿尔克那」的身姿。

“我能听见你的声音,姐姐。”

眼前的景色往前延伸,于越发辽阔的星夜中,闪动在「大阿尔克那」双掌间炸裂开来的星旋牢牢地映入了【歌姬】的瞳孔里。

东域第七层的大地被蒸发,一缕缕如缎般的魔力从第七层的各处冒出,奔往星夜,石头皆化成碎屑和飞灰,奔往恍若失去重力的天空。

一切,皆被无声的绝望湮灭。

世界于短暂被剥去色彩,只留下幽蓝色的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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