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组合对战(下)

作者:影街 更新时间:2024/6/12 20:57:17 字数:3384

时间过去了五分钟,沉默成为了凌飞瑶和余若朝两人唯一的交谈。

她们通过了第六层的层区,横穿东域第七域的荒野,笔直地飞往第七层的边境,目的地是「泛大陆」的尽头。

安无的魔力气息自「泛大陆」的外侧而来,身影宛然在目。

再过五分钟,相信它便会从【女王】佈置在「泛大陆」外的结界的“缺口”穿出,进入「泛大陆」,正式踏入东域第七层。

【女王】的结界,只能拦下最弱小和最强大的安无,也就是普通级安无和大阿尔克那。

前者是数量的暴力,后者是灭世的威胁,换个说法,只要把这两种级别的安无封印掉,人类便能维持着他们平淡又充实的日常。

由此,凌飞瑶和余若朝如今便前往安无入侵的地点,去把牠讨伐掉,去保护人们习以为常又珍而重之的“日常”。

余若朝虽然跟【剑圣姬】一样是剑士,但她跟用脚赶往现场的【剑圣姬】不同,她是双脚踏在剑身之上,凌空升腾,如滑浪般前往现场。

她穿着的黑白配色礼装,把天空晕染成一幅壮丽的水墨画,拉出墨色的小尾巴,扬长而去。

然而,这也比不上达到了第一宇宙速度,化身成「流星」本身的凌飞瑶。

自从成为了大阿尔克那后,凌飞瑶的魔力量便达到了黄道的级别。

她星象魔法之一的「流星」,变得可以长时间保持着第一宇宙速度。

这个望尘莫及的神速,把御剑飞行的余若朝远远地抛在后头,恍若是害怕被最喜欢的人发现自己此时忧郁的内心,不想对她展露出自己此时的“软弱”。

透过间隔地发动的「流星」,保持着两人的距离,确保余若朝不会弄丢她的身影,也确保余若朝无法追上她的脚步。

本来,凌飞瑶是这样打算的……

她的身影在余若朝的眼中越发清晰,她的背影在余若朝的眼中越发明确……

“对不起,我又在耍任性……”

“明明,我已经不是小朋友……”

她知道,自己没有自暴自弃的资格,与小槐那时所受的苦相比,自己此时的心酸根本不值一提……

只不过,在自己喜欢的青梅面前,她还是按捺不住,想去撒娇,想去寻求安慰,想沉溺于她所在的“温柔乡”之中,宣洩自己的气馁,寻找认同感——用她的陪伴去治疗悲伤。

“……小若朝,你说,我是不是好胆小、好无用? ”

“我又逃避了——在小槐的面前。”

“这下,我又跟小槐有什么分别,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小槐? ”

“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可耻又无能为力——是一个胆小鬼……成长什么的,这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嘛,依然是一个长不大的、自以为是的,一个黄毛小丫头……”

“对啊,你依然是跟那时一样毫无成长,遇到不顺心的事便动不动就闹起小情绪,自顾自地沉溺于自责和内疚之中,不可自拔,始终是一个只会跟在别人身后的黄毛小丫头。”

然而,余若朝尖酸的话语,打破了她此刻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粗暴地拆开了帮助自己“伤口”癒合的缝线,往自己千疮百孔的内心再添一道新的伤痕。

如铁一般牢不可破的“事实”,正赤裸裸地宣示着它的存在。

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凌飞瑶本来还以为……她的青梅会像上次一样,陪伴着惶恐不安的自己身旁,说着温柔的话语……去抚慰自己所受的心伤,让自己堕入那个由她赐予的“温柔乡”当中,但是,余若朝的“温柔”,这次没有“施舍”给她。

失足于理性的悬崖,深陷于由负面感情组成的感性漩涡之中仅在这一刻,她没有察觉到——

余若朝的语气不存在着厌恶,或是恨铁不成钢的埋怨——

“槐也是,一旦事情超乎她所料,她便会耍起小脾气,犯起了自暴自弃的毛病,任由事情往自己心目中最糟糕的方向去发展,似乎是认为这样做,事情就不会演变成比她心目中更糟糕的模样……”

“单以这次的结果来说,槐十分成功,以自揭疮疤、自损八百损敌一千的方式把你的内心和决心击溃了,所以说,飞瑶你要跟槐去比拼各自内心所受的痛苦吗? ”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比起小槐受的苦,我所承受的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在察觉到凌飞瑶的思想即将随她的心情陷入负面的漩涡之际,余若朝不假思索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把自己心中尚未说完的内心话诉说下去。

“停! ! 悲痛和苦难是不可以用作比较,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位的个体,那些说与他人所受的苦,你此时所遭遇的根本是微不足道——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痛的人,才是真正的加害者。”

“你可不要像槐一样,用着这种歪道理的狗屎屁话去遏止自己的眼泪! ! ! ”

“什么真正的大人都是把泪水收回自己的肚中,不希望因自己的伤心事而去麻烦别人,一个人单独地默默去承受——这种自以为高尚又光荣的话,你别像槐一样照单全收,把它奉为真理。”

“这种时候就应该放声去痛哭,大闹一场去发洩,眼泪就是把自己内心的辛酸和痛楚全从心里冲刷出来的好东西。”

“那些“大人”……只是失去了可以让他放下身段去撒娇和依仗的人,不能像小孩一样毫不顾忌地去找父母抱怨,唯有自己一个独自承受……”

余若朝不由得忆起与槐夏凉还是情侣的时候,她那时即使知道自己仅是飞瑶的代替品,即使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眼中没有她的身影,依然佯装成欢喜的“笑脸”……

如今看来…真的让人心痛不已……

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当他人的代替品,我还以为她也将我视作某人的代替品,迷醉于找到同类的喜悦,彼此之间以沫相濡……

为什么,自己当初没有发现……?

“飞瑶你可不要像槐一样什么都不说,借着完美的「笑容」去掩饰自己的「内心」,那根本不是成熟的表现,也不是「成长」——假如这些真的算得上是「成长」,那种「成长」不要也罢! ! ! ”

“我宁愿你继续懵懵懂懂地跟在我的身后,跟在槐的身后,黏在我们的身边,也不希望见到你成为这样的「大人」……也不想再见到变成这样的槐。”

“你没必要为了强迫自己前行,而从我这里得到「认同感」……停滞,也是一种选择。”

“……只要飞瑶把先前说过的话收回去,槐应该愿意装作忘了今天的事,维持这段得来不易的「姐妹关係」。”余若朝的话语顿了顿,甚至,说出了如今的凌飞瑶根本不会作出的选择。

想当然,她的青梅是不会再委身于过去停滞不前:“我知道,妹妹就是这么心软又温柔的人,所以,为了自己……我是不能接受。同时,也是为了妹妹。”

“好吧,既然你决定这样去做,我便陪在你身旁,支持你……毕竟,与槐分手时,我也做了同样的选择。”

没有经过正当的处理,便将“伤口”缝合起来——这是没有意义的。

唯有把深入“伤口”的“异物”挑出,解决掉真正的“病灶”,才能将心中的那道裂缝弥合——身心的痊癒,是在那之后的事。

胡乱缝合起来的“伤口”,既不美观又没有效用。

“接下来,想必槐也会跟今天一样百般抵抗,不愿展示自己的「真心」,故意用让你难受的方法去吓退你……那傢伙,一旦自暴自弃,就会做出各种糟糕的事,尤其…是伤害自己的行为……”

“再沮丧、再难熬的事也要坚持下去,抱怨又好,难堪也好,气馁也好,这些都留待把槐的心防卸下以后再说,到时候,不论飞瑶说多少,我也不厌其烦地听下去。”

“拜托了,飞瑶……去代替我这个四年以来一直都毫不知情,只看见槐想让我看见的她的懒女人——把别扭的槐打醒吧。”

“我知道了,这个祈愿一定会实现——妹妹可是把装满了能实现愿望的「流星」的许愿瓶(生日礼物)给了我。”

余若朝没有固执己见,暗示凌飞瑶坚持那个只适用于过去的可能性——自己不希望为槐的心再增添一道伤疤,但是,这无助于槐心中的“伤口”痊癒。

那个人…可不是适合活在过去的人……是时候走出来了,你说是吧,槐?

自己真的希望,能跟飞瑶和槐欢声笑语地走在街上的画面——这便是,余若朝这四年来对槐的内心不闻不问的“赎罪”。

“我期盼着,能跟你和槐姐妹俩一起走在大街小巷上,有说有笑的一天……”

“纵使妹妹是小若朝的前女友,我也不会同意三人约会,小若朝。”

听见凌飞瑶的揶揄,余若朝洒脱一笑,嘲笑起自己的不成熟和自以为是,比起她,她的青梅早已比她所想的更了不起……

这不是正常吗? 她可是,自己打从心底去痴迷的人……

旋即,回应起她的玩笑:“飞瑶……你真的是跟槐学坏了,曾经如此温柔体贴的你,居然开始捉弄人起来。”

“因为我和妹妹是姐妹,不是吗? ”

当两人赶到现场时,谢六花和凛星回已经将那头安无讨伐掉。

那头安无不是真正的领主级,只是一头快进化成领主级的首领级安无。

——时间,回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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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再做一些热身运动,小若朝? 这可是你第一次的正式战斗……”

“没事的,我之前不是干脆利落地把飞瑶从那头看起来非常强的安无之中解救出来吗? 儘管我不记得是谁把力量借给我就是……”

“那招【煌临】,似乎还可以再用两次,对【火琉璃】和【磷光】使用的话,未免太欺负她们,反正,我以前有学过剑道,用它对付那两人便绰绰有余。”

“就让我们利索地打败她们,快点去面对槐吧。”

“别小看【火琉璃】和【磷光】,她们可是北域的A级魔法少女……不过,就让我们去打一场精彩的比赛,拿下华丽的胜利,光鲜亮丽地去见槐。作为迎来美好的未来的第一步。”

十秒后,她们没能突破【磷光】的屏障,【火琉璃】召来的暴风雪笼罩了整个训练室,把她们掩埋在雪堆中。

今天的胜败,是凌飞瑶和余若朝的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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