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白家的宴席传菜如流水,别看餐桌上坐的主要是些女子,但是她们的饭量可大的惊人。
但是白家办席,菜只会多,不会少。
一盘盘珍馐,一壶壶美酒,不断的填补着空缺的餐桌。
再听着露台上的袅袅歌舞,什么样的难事,都说的出口,什么样的生意,都比平时好谈得多。
游悠坐在桌前,拿着筷子已经很久没夹菜了。
尤其是听到宴席上的酒水声,小腹处更是一阵鼓动。
自从滕君玉离开,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游悠都一直坐在位置上吃吃喝喝,没有走动。
最要命的是,他之前贪吃,吃了水煮肉片被辣的喝了一整杯水……
现在,他是一点动筷子的心思都没有了。
游悠悄悄地四下张望,寻找之前那个要请他喝牛奶的大姐姐,寻找一番,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再忍一忍,马上师父就要回来了吧……
可惜好巧不巧,这时候厨娘端上来一盆清汤面,还正好放在游悠面前。
……
没法忍了。
默念清心诀的游悠看着眼前晃荡的清汤,汤盆里的面条看上去可口美味,但游悠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里闪过一丝决然,仔细观察一圈,发现确实没有人注意自己,就偷悄悄地爬下凳子。
居不离西北,厕不避东南。
离开座位后,游悠就朝着东南方向寻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走着,尽量避开吵闹声很大的桌子。
行走过程中也尽量低着头,不与她人对上目光。
尽管游悠已经走得很小心了,但是在郁晓纯眼里,他就像火炬一样,走到哪亮到哪。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年幼的游悠在郁晓纯的眼中,就是勾引她犯罪的罪魁祸首,她从来不认为自身有什么问题。
之前吃饭时露出那么可爱的小舌头,不就是在勾引女人吗?
所以她热情的邀请这个小男孩认识一下,没想到竟然碰了一个冷钉子。
“呸!妈的剑冢,给脸不要脸了。”
郁晓纯在众目睽睽下碰了一鼻子灰,将过错全部安在了游悠的头上,随意的将加了药的牛奶倒在地上,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
当然,她的“破口大骂”也就自己一个人能听到,毕竟郁晓纯不敢惹得桌上的大佬不快,她还有事情求人。
坐在桌上,一位富贵的女子打趣道:
“呦,郁小姐热脸去贴冷屁股啊?”
顿时桌上的人们都大笑起来。
这话说的,算是相当难听了,就算是朋友在餐桌上这样说话,都不能接受。
但郁晓纯只能扬起笑脸,好像全不在意地说:
“没什么,没什么……”
坐着吃了两口饭,就再也待不下去了,用访友的借口匆匆离席了。
随着她的离开,空气里更是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她妈的!”
“一个个装什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搁这装你妈币的正派……你妈的!”
郁晓纯走到远离喧嚣的树下,狠狠地一脚踹在树上,然后面容扭曲的收回颤抖的脚趾。
弱者只敢挥刀向更弱者。
郁晓纯不敢和那个调侃她的人瞪眼,她只能灰溜溜地逃走,在阴暗的角落里注视着,窥视着让她蒙受羞辱的那个男孩。
郁晓纯本来是带着仇恨的,但是看得越久,仇恨越淡,随之高涨的是欲望和冲动。
郁晓纯想起了那次让她终身难忘的聚会,带着面具的女人们,像野兽一样发泄着……
当时她没资格参加,只是在一旁观看,但是仍然有什么东西埋在了她的心里。
白月霞带着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白苏婉找到了管家,问道:
“蓉姨,你知道滕楼主在哪里吗?”
白蓉是府里的管家,也是今天接待滕君玉的人。
“滕楼主在后院,你们要找他做什么?”
白蓉年纪比白央都大,白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她最清楚不过。
“二姐,我们去后院……”
白月霜无视了咋咋呼呼的白苏婉,继续问道:
“他身边有跟着一个小孩吗?”
“没有,滕楼主带来的徒弟应该在前院,位置就在离露台最近的那几桌。”
“走吧走吧。”
白苏婉听到,急不可待地拽着姐姐的胳膊,拉着她向前院走去。
“别拉我,啧,你急什么,这么想见小情人?”
“胡说!”
白苏婉一听这话,果然放开了拉着姐姐的手,辩解道:
“我,我都是为了你,要不是你想见他,我还在吃饭呢!”
“对对对,是我拉着你去找人的,你是陪我来的,是吗?”
白月霜真心悔改,承认自己的错误,羞地白苏婉说不出一句话来。
姐妹俩嘴上打架,脚程一点没落下,很快就来到了前院,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人影。
白月霞拉住一个端菜的厨娘,问道:
“之前这地方有没有一个小男孩?”
“有的有的,刚刚还坐在这里。”
那高大的厨娘一看是二小姐问话,毕恭毕敬地回答。
“那他人呢?”
“三小姐,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看到他朝院外去了。”
白月霞听了这话,略一琢磨,就和白苏婉说:
“那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白苏婉立刻问道:
“等什么?”
白月霞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是看着小妹急切的样子,只能解释道:
“那个叫游悠的男孩可能是去解手了,你不会连这一会儿都等不了吧?”
白苏婉听到姐姐的话,找了个椅子坐着,但是刚坐下,就像个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你又怎么了?”
白月霜小大人般叹了口气,知性的小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情,对小妹反常的表现感到不解。
白苏婉一惊一乍的表现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她还没有去学武,就和现在一样。
“不行,得现在去找他。”
“你真是……唉算了,走吧走吧,今天你生日,就听你的吧。”
白月霜虽然不明白,但是也不愿意在妹妹生日的时候说些什么,就依着她了。
姐妹俩起身,一起去寻找去上厕所的小朋友……
这种事情也有点太怪了,真不知道白苏婉为什么这么急。
白月霜本来只是想得到整首诗,现在心中也不由得起了好奇心。
让高傲的小妹这般挂念的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