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日深夜两人便没有睡好觉,尖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街道上血流成河。这一切对于二人的冲击太大,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人间炼狱。虽然说在这几天与系统的交流中林鸾大致了解到了具体情况,但是当他亲身经历时还是有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两人面对这一切只是沉默。
时间到了第二天正午,街道上的惨叫声逐渐停了下来,两人才得以在恐惧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但是很快一串急促的敲门声将他们二人吵醒:“有人吗,救救我。”两人来到门口查看情况,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拼命地砸着门。
李桦二话不说便打算开门,被林鸾制止。李桦疑惑地看着他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说道:“你干嘛!没看见吗?快救人啊!”
门外的女人听到屋子里的声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将早已布满泪痕的脸贴到猫眼上,早已哭红的双眼中充满了生的渴望:“求求你们,开个门吧,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救救我们母子。”
林鸾轻叹一口气说道:“我们是不会开门的,你们去其他地方吧。”
“为什么不救她!”李桦吼道。
“没那么多为什么,你忘了我们前两天的说好的吗?无论是谁都不开门。”林鸾知道他在这一天很煎熬,可是他何尝不想帮他们呢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外面的那个女人已经感染了,那个孩子也活不了多久了。”这时系统那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林鸾冷哼一声:“我去房间里睡一会,记住无论是谁都别开门。”
他躺在床上,门外的呼救声显得更加刺耳,为了躲避这刺耳的声音他选择戴上耳机,希望在轻柔的音乐声中内心可以得到一点安慰。
“快醒醒!李桦把那个女人放进来了!”
在系统的冰冷的声音中,林鸾从睡梦中惊醒。他走到客厅看到一脸歉意的李桦,以及坐在地上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些许释然。
“对不起,我不该擅自把她放进来。”
“行吧就这样暂时让她呆在这里吧。”林鸾轻声说道。
“不推荐这么做,这样对你们没好处而且会有危险。”他无视系统的警告,躺在沙发上发呆。
“据数据计算那个女人离发病只有几天了,那个孩子也没几天了。”系统丢下这句便不再发出声音。
晚上,林鸾和李桦相对而坐,分好晚上的食物,林鸾随手给了一份给那个女人。那女人震惊的接过,不停地感谢着这看似有些冷漠的人。
震惊的不仅是女人还有李桦,他一把搂住自己的好兄弟激动地说:“这才是我认识的林鸾。”
“这说什么话,我一直这样好吧。”他笑着说道。只是脑海里回了一句“一直都是这么愚蠢。”
两人相视一笑。
虽说气氛和谐了许多但是众人还都是一言不发。
夜色渐深了。
女人轻轻地哼着陌生的童谣哄着孩子睡觉,林鸾躺在沙发上听着这轻柔的曲调,这些天精神高度紧张的疲倦伴随着困意席卷而来,他强撑着精神坐起身来毕竟这女人来路不明不能不防,所以他和李桦两人轮流守夜。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轻轻地哄着怀中的孩子,昏暗的灯光下虽衣衫褴褛却显得神圣无比。那女人显然发现了他在盯着自己,表情有些局促,过了几分钟孩子像是睡着了她轻轻地把孩子放在一边。
她转过身面对林鸾只是低头一言不发,只是熟练地将自己本就没有几缕布料的衣服缓缓解下。
“你做什么?”林鸾脸一红一愣。
“你救了我们母子......我的身体你自行处置便是了。”那女人低声说。
“我不要你的身体你快穿起来。”林鸾有些苦笑说道。我本不是图你身体,就算是我图你身体你都感染病毒了谁敢跟你,只是可惜了身材确实不错......
那女人也有些震惊,一言不发地把自己那几缕衣服穿了起来。
“你跟他们不一样。”过了良久女人说了一句话,轻轻地拍着怀里的宝贝,兀自地说起了自己的经历,自己如何为了保住孩子被那些给她提供“帮助”的人给索要“回报”的,渐渐的便麻痹了只是想着能保住这孩子就好了。“也许是报应吧那些人,后面一个个都感染了病毒......”谈起这些非人经历时她并没有表现地痛苦,只是微笑地看着怀中的孩子,仿佛口中的只是别人的故事。
林鸾并不想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讲述着一个母亲在这个世界里漂泊的故事,直到她讲完这一切他只是说了一句:“你也感染病毒了,离发病只有几天了。”
那女人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无论我怎么样都行只是希望你能保住我的孩子。”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关于孩子将死的事只好吞进肚子,只是向她保证留下孩子。那女人把孩子放到地上便开门将自己关在了门外。
“你没必要这样。”
“我怕我突然发病伤到孩子,还是出去比较好,只希望二位可以让我在发病前看看孩子就行了。”她轻声说道,门轻轻地关上,但是那双温柔的双眸始终看着孩子,直到门缝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关门声自然吵醒了李桦:“你干嘛!你答应收留他们的!”林鸾只好跟他说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李桦只是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林桦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着这些天爆发病毒但是自己毫发无损也没有丝毫担心,所以不用经历这人间地狱。想了许久只是感叹,人终究是动物,她只是多了母亲这一个角色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轮番照顾孩子,不时让那女人看看孩子,每当看到孩子那个女人总是笑着,仿佛这危机四伏的世界与她无关。也不知是哪一天的夜里,她扒着猫眼看了许久后默默地跑走了。
公司的动作很快,在病毒爆发的第十一天便开始四下用无人机广播幸存人类的集合地点,只是那孩子并未能撑到那时。
两人收拾好装备,带上那孩子的尸体准备找个地方就地掩埋了。
二人来到楼下,发现楼道里并没有什么丧尸,只是在入口处发现了一具残破的披着只有几缕衣服的尸体死死地挡住了通道。
二人没有过多停留,只留下了泪水和两座一大一小的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