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机位于餐车吧台边,我走过去时乘务员刚好回到位置上。有个人紧接着乘务员的后面进来,走近餐车柜台,双手搭在台上,在我身旁的位置。
那是难得一见的时尚女孩,穿着一身蓝色燕尾裙,前短后长,遮过膝部只漏出小腿。
她胸前戴着海棠花,我一眼认出,但第一次在书本外见到,是纸花吗?肉眼虽看不出来,却从哪里飘来好一阵奇异香味,或许是从她的长发里传来的,它们有些搭在露出的双肩上,剩下的同胸前贴身小衣一般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不觉间我已经盯着她看,其中时间超过陌生客该有的礼节。
在她注意到我的那一刻,我忙转过头,无法抑制生理上的羞涩,脸颊上传来热感,也不由得为肆意举动心生愧疚。
我险些倾洒水杯,没有尝试偷听她们说什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我自作主张将她称为海棠花女孩,并且,见到意外且新奇的东西后,就会开始无限地臆测,首先确信的是,她也是个非日常人物。
“谢谢,”他接过水杯,继续说着后面的内容,而我并没有认真倾听,所思所想全在刚刚那个女孩身上,只是草草应付几声。
“你在听吗?”朋友注意到了这一点,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地点头,用极力拉回我注意力的高分贝声响说道:“我讲故事的能力不是很好,逻辑比较乱,要不换种方式来讲吧。”
“换种方式来讲?”
“也就是所谓的‘侦探游戏’,给你一些线索,让你还原整个破案的过程。”
“那种东西太没意思了,而且我猜不来。”
“猜不来的人才不会说没意思呢。”
吧台的女孩已经在前台聊完,乘务员将咖啡递上来,她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
我对所谓侦探游戏更不感兴趣,既然之前的故事他说累了,不如让他一起思考眼前的状况。
“等一下,你看你后面那个人。”
“我后面的人?”他疑惑地回过头,上下打量坐在吧台的海棠花女孩。
“是美少女,”他发表了他的观点。
“你觉得她是从哪里来的呢?”
“你是被她分心了吗?”
“实话说,是的,”我承认。
“确实少见,我印象中没有能和她相比的人。”
“我不是说长相。”
朋友不解,反问我道:“她除了长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吧?”
“不觉得很年轻吗?”
“和我们差不多。”
“一个人坐列车?”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海棠花呢?”
“什么海棠花?”
“在胸前的那个装饰。”
“原来那是海棠花啊,我第一次见。”
“我也第一次见,不过那应该是纸做的装饰吧。”
“你去问问看嘛。”
“怎么问?”
“就说,‘这是真的海棠花吗?’”
“这也太突兀了,连普通搭讪的人都不会这样。”
“你也不是去搭讪的,怕什么。”
“算了。”
“那我去问。”
说着,他站起来走向吧台的位置,很自然地和吧台上的女孩搭上话。
我独自坐着,完全听不到谈话的内容,他们聊的时间比我想象中地要长,被晾在一边,干等实在折磨人的心智,我打算以手上喝完的水杯为借口插入他们的对话。
“看吧,我就说他会过来。”
他们在我的背后议论,我一下子就失去了倒水的借口,从过场的乘客变成了待介绍的一位客人。
“你好,侦探先生。”绕过了我的朋友,她直面朝我说,声音很是甜美,只是听上去就能够像音乐曲一样沁人心脾。
“你好,额……怎么称呼?”我较生硬地回应。
“怎么称呼?唔……按你喜欢的称呼吧,我想应该只会比我的名字更好听。”
“好吧,为什么要叫我侦探先生。”
“你的朋友让我这么称呼你。”
“我什么时候有这个绰号了?”
“这不是很适合你吗?”
“我觉得是你刚好想到这个词吧。”
推理游戏,他还在想这个话题。
“我也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但你朋友唯独不肯把剩下的故事轻易告诉我呢。”
“所以你怎么不继续说了,”我趁机埋汰他一句。
“我倒是不介意,”海棠花女孩重新提起刚才的问题,说:“你想好要怎么称呼我了吗?”
“海棠花小姐。”
“好直接,原来你认得这花叫什么名字啊。”
“没有认错吧?”
不可能认错,海棠花在书中的印象还清晰。
“是海棠花,之前一位陌生人送给我的,在我刚到这里的时候。”
“不是本地人?”
“我是从雪国来的。”
“雪国来的,来这里旅游吗?”
“不是,目前离家出走,处于流浪中哦。”
“啊?”
“离家出走?”
我和朋友同时说道。
“为什么?”
海棠花小姐一笑而过,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