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恩醒一醒啊!不要伤害孩子们啊!”
帕丽卡跪在地上,身体死命往前倾着,手腕都被镣铐勒出深深的血痕,小医者们和艾琳恩对她来说都是孩子们,孩子们互相残杀她怎么能不心痛,但她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不要,不要,艾琳恩姐姐。”
“艾琳恩姐姐,会很痛吗?我怕疼。”
羽化怪物爬行着前进,翅膀都磨出了血痕,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那双手也随着一个个拥抱不断丰腴饱满起来。
“啧啧,真无法想象那位高贵的存在,对自己的继任者也这么狠。”
纳蒂留斯看着羽化怪物的行动,她已经吞噬了第一个环的所有人,但那双手也仅仅只是恢复了一丝血色,按照这个程度看下去,恐怕这个天坑里的所有生命都要为她埋葬。
“孩子们,孩子们别怕,还记得我教你们的歌吗?唱歌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帕丽卡阿姨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孩子们都在抹眼泪,她们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生命恐将要凋零于此的未来,听到帕丽卡的话,她们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纷纷凑到牢房门口。
“帕丽卡阿姨,我好害怕,想不起来。”
“没事儿的,阿姨记得,阿姨给你们起头。”
帕丽卡尽可能不让自己的声音充满明显的颤抖,看着爬到牢门前的羽化怪物,她双手做拥抱状。
——
“呜呜,帕丽卡阿姨,薇奥莱娜她欺负我,她挠我脚心!”
艾琳恩瘪着嘴,环抱着双腿坐在椅子上,一脸幽怨地看着在床上咯咯笑的薇奥莱娜,帕丽卡叉着腰站在门口瞪着两个小家伙。
“你们两个都别闹了!快点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去洗。”
“噢——”
薇奥莱娜跳下床从背后抱住艾琳恩,嬉笑着去解她的衣服扣子,艾琳恩也不甘示弱地反手去扯她的裙子,两个家伙在地上扭做一团,衣服肆意地在地上摩擦。
“你们两个家伙!”
“呜啊啊!帕丽卡阿姨生气啦!”
最后把衣服弄脏的两个人被帕丽卡一手一个抓着命运的后脖颈,押到水池边监督两个家伙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净。
“洗衣服好累啊。”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艾琳恩气喘吁吁地趴在床上,薇奥莱娜在一旁用魔法炙烤着两人的衣服,一边用脚踹了踹某只小懒猪的屁股。
“你还好意思说呢,不知道是谁洗个衣服都能一头栽倒在水里,掉下去还要拉我垫背,搞得我们两个衣服都湿透了,还是我一个人洗了三件衣服呢。”
“嘿嘿嘿,对不起嘛,当时一下子没控制好重心嘛。”
两人的争论被推门而入的帕丽卡打断,她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两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还有一些花酥糖。
“晚上吃这些会长胖的,帕丽卡阿姨。”
回应薇奥莱娜的是塞进嘴里的酥糖,堵住了她的嘴,帕丽卡又拿起一个看着艾琳恩,后者乖乖地张开嘴巴接受投喂。
“长胖啥呀长胖,你们两个轻地像羽毛一样,偶尔吃一点没什么,来张嘴。”
薇奥莱娜被帕丽卡的连环攻势塞了一嘴酥糖,噎地双眼直翻,艾琳恩则端着热牛奶小口小口喝着。
“睡前多喝牛奶有助于睡眠。”
盯着她们两个喝完,帕丽卡才满意地收走杯子,然后把两个家伙赶到床上去,关灯关门。
——
艾琳恩的到来尚且短暂,她们之间还没来得及产生更多美好的回忆,例如她还没教艾琳恩唱歌。
“艾琳恩,我的孩子,我教你唱歌。”
她主动拥抱羽化怪物,闭上眼睛。
“漆黑的夜色里,孩子们在哭泣。”
“漆黑的夜色里,孩子们在哭泣!”
剩下的孩子们跟着帕丽卡的声音,孩子们稚嫩清灵的声音如同溪流汇聚在一起。
帕丽卡没有再响起声音,她已经被羽毛完全吞噬,孩子们很快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都抹了抹眼泪,却仍旧仰着头。
“别害怕,别害怕,我们手牵手。”
咀嚼声与断裂声应和着歌声,羽化的怪物耸动着羽毛。
“在星星见证的夜色下,我们心连心。”
纳蒂留斯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她似乎听到怪物的进食声停顿了一瞬。
“远方已经亮起黎明,团聚在白色的光环下。”
“我们终将寻到归途,我们彼此依靠,一切终将结束。”
羽化怪物疑惑般歪了歪头,她已经爬到第二个环上,进入了第一个牢房,里面的孩子整理了一下白袍,擦掉眼角的泪水,声音带着哭腔为合唱献上声音,但很快,这个小小的音符就被抹去,再也无法歌唱。
第二个环。
“同伴的体温是我的铠甲,同伴的声音是我们的意志。”
“艾琳恩姐姐,给你喝帕丽卡阿姨做的牛奶,我偷偷藏了一点,虽然是凉的但也很好喝的。”
小医者克制着恐惧从小腰包里掏出一小瓶牛奶,鼓起勇气向羽化怪物递过去,羽化怪物似乎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是伸着手要拥抱她,小医者只来得及拧开瓶盖,自己下一刻就连带着牛奶被拖进羽毛里面。
第三个环。
“迷途的灵魂,我们为你举起灯火。”
“艾姐姐,我也留有一点,给你喝。”
虽然知道没什么效果,但她还是走过去,拧开瓶盖,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抢过了她手中的牛奶缩回羽毛里,她愣了一下,然后开心地蹲下来摸了摸羽毛。
这一幕同样落入了纳蒂留斯的眼中,她皱着眉头,伸手控制肢干向着牢房蔓延过去,准备直接杀死孩子们。
“安拉弥撒!”
纳蒂留斯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在她的感知中,大门里面的肢干瞬间失去了联系,里面的空间似乎隔离了她,她的肢干一旦深入就会毫无征兆地直接失去联系。
第四个环。
“为你张开双手,为你唱响圣歌!”
这个小医者比较沉默,她只是递给怪物牛奶,然后蹲下来抱着怪物脸贴着羽毛,小手灵巧地梳理着凌乱的羽毛。
“艾琳恩姐姐,帮我们把镣铐打开吧。”
怪物不理解,只是伸手拥抱她,她只好尽力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就没有了生息,怪物没有立刻前往下一个牢房,似乎在思考什么,没多久羽毛里飞出一个镣铐。
“安拉弥撒。”
古怪的吟唱再次响起,所有的牢房里束缚孩子们的镣铐都纷纷消融,给了她们自由。
“放声哭泣吧,尽情欢笑吧,我的兄弟姐妹们,因为我一直在!”
“一直在?”
怪物停了下来,她发出了声音,回响在孩子们的耳畔,她们纷纷走出牢房,怪物身上无数双手伸长,抓住所有唱歌的孩子们把她们带到怪物身边,羽毛没有覆盖她们,怪物只是拥抱着她们,整个躯体开始颤抖起来。
“对不起。”
微弱的声音从厚厚的羽毛下面响起,孩子们都没有答应她,是啊,这么多兄弟姐妹都死去了,帕丽卡、强妮、安东都已经永远离开了她们,孩子们失去了依靠,艾琳恩是她们的姐妹,但是她们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姐妹。
“快跑吧,离我远一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声音慌乱起来,大门在纳蒂留斯阴沉的面前倒塌,她迅速侧身推开,而站在中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信徒们都化为了血雾。
羽毛疯狂蔓延在哪里形成了一个通道,那些手把小医者们放在大门催促地推了推她们,孩子们回头看了一眼她便迅速跑进通道。
信徒们想要攻击羽毛,可是原本在小医者们手里柔软的羽毛现在却坚硬如铁,把她们牢牢控制在这边,而羽化怪物在下一刻也整个抖动起来。
“魇魔教,纳蒂留斯,你真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