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魔女，第二堕天使涅克斯端坐在红龙末裔尤莫菲娅怀里，耶德纳尔的王座之间此刻却聚集了至少五位皇者。
从过去来，霸占后裔身体的星灵皇，冰封时间和未来的冰灵皇，死之君主尸心王，以及被黑森灵夹着的森灵皇和坐在地上发不出声音的玛珥维杜帝王。
五位皇帝，五个种族，五种观念，在涅克斯的邀约下前来赴宴。
“冰灵向来不问世事，无论你想说什么，涅克斯，至少要拿出能放在天平上与推行了两万年的孤立政策相当的分量。”
冰灵皇的神态动作完全没有她的外表那么锋锐和冰冷，像是一块随时都会融化的冰，她用手指拨弄着胸口的雪花胸针，示意涅克斯开始。
“你们几位都是一个比一个不好说话，在深渊邀请你们也是不来，我都好久没有低声下气地主持过茶会了。”
涅克斯看上去有些沮丧，至于她说的主持茶会，尤莫菲娅当然知道指的是什么，不轻不重地掐了对方一下。
“随便你吧，反正是那个笨蛋的身体。”
涅克斯侧脸翻了个白眼，整个人放松下来把尤莫菲娅当做躺椅一样丝毫不在乎，也幸好艾琳恩很轻。
手指翻飞，灰光翻涌，十二个圆柱围成的微缩宫殿，每个圆柱上面都有着造型不同的印记和雕像，只有那流转的诡谲雾气如出一辙。
“深渊十二柱魔神。”
灰色调的尸心王头也不抬，看着书的他却给出了精确的回应。
“还有她的主子呢。”
星灵皇不屑地伸出手指向圆柱，其中一根迅速放大，占据视野中心，那上面是一位天使模样的存在，她面目仁慈，羽翼灰白，可脚下却散落着折断的白色羽毛。
看到那雕像，在场所有人都心下了然，那毕竟是永远载入史册的事情，天使与堕天使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唯有一人摇了摇头。
苍白纤瘦的手松开了书，那本书落在地上华为飞灰，转而撑着尸心王的脸颊，他抬起手，尤莫菲娅就看到涅克斯的脸颊凭空像被捏了起来。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涅克斯，你的主人虽然强大，但是在情感上就是个弱者，他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他一勾手，涅克斯就整个人飞了起来，落下他脚下，接着尸心王看向另外几人，她们都默契地点了点头，各自的力量涌现，封闭了五感，星灵皇也顺便给尤莫菲娅封住了。
只有黑森灵，她将伊斯兰迪尔封印之后走向尸心王，坐在一旁。
尸心王也没有在意，他微笑着看着涅克斯，涅克斯却面色不善地凝望着对方，那双灰色羽翼不知何时从背后钻出。
“十二位神选到现在为止，登场了几个？涅克斯？”
涅克斯的眼睛猛然睁大，想要说什么，尸心王却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缓缓伸入了其胸膛，玄奥的光下，那干净斯文地手握住了心脏。
“这孩子适应不了你的力量，你无法对抗我，虽然你应该推测过这种发展，但是我很好奇你能用什么来圆谎……”
“……要不是伯卡伍德真的很重要，我一点都不想和你打交道，你就那么笃定我推算的发展是你想要的？”
涅克斯的身体骤然紧绷，她双手撑着身子，面露不悦，一不留神她的羽翼就被对方捏在了手里。
尸心王点了点羽翼，抚摸那柔顺的天使羽毛。
“就凭这个，灰色的羽翼。”
——
“你哪来的力量，堕天神选？”
凌厉的羽毛像匕首一样扎入双腿，寒意迅速爆发，双腿转瞬间变成了冰块，触手斩断下半身，纳蒂留斯极为勉强地躲闪着。
而造成她这幅狼狈模样的，正是那灰白单色调的少女，长发几乎是身高的两倍长，几对巨大的羽翼支撑着她瘦弱无骨的身体，最重要的是，她嗜血灰白的眼睛有一只还在闪烁着晶莹的微光。
艾琳恩自然没有回应，但在几公里外那一切野生动物几乎绝迹的血色炼狱估计也快被发现了。
杀掉她！杀掉她！虐杀她！
在艾琳恩的视角里，眼前的一切都是血红色的，仇恨和愤怒，以及这幅身体那满溢的杀戮欲望都在严重影响和干涉着她的意志。
嘈杂琐碎不间断的呓语，哀嚎萦绕耳旁，催促着她放下身体控制权，将自身交还予本能，这种程度的冲击仅靠意志也过于勉强。
“深渊的教义终将遍布大陆，那些外强中干的人类诸国迟早会在浪潮下覆灭，神选只是加速这个过程，你杀了我也是无用的。”
纳蒂留斯似乎不打算再反抗了，她快速用魔法止血，在触手的簇拥下往碎石堆里一靠，冷眼望着可怖羽翼的艾琳恩。
“我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大局，我杀你，也只是因为你给我带来的伤痛……一切都是因为你！”
最后一句话多少有些失控的迹象，但只要眼睛还没完全被吞噬清明，她就能继续坚持，不过对于纳蒂留斯，这种坚持多少有些多余。
不管她要说什么，艾琳恩都必须要确保其结局是死亡，因此她的羽翼直接碾碎了那些触手，另一只羽翼从脖子处将其斩断。
鲜血清晰可见，落在羽毛上却让人兴奋不已，艾琳恩的意志只感觉杀戮欲愈加腾升，她随时都处在失控的边缘。
而只剩一个脑袋的纳蒂留斯却惨笑着咧开了嘴，大地开始震颤。
“你以为这是什么？一个幻境？一个试炼？你以为你现在使用的这股力量来自哪里？你觉得那个黑森灵会来告诉你试炼成功了，然后你恢复清醒摆脱这力量？”
什么意思？
意志本就位于崩溃边缘的艾琳恩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纳蒂留斯，对方哈哈大笑，用一句话为艾琳恩为这个“世界”做的所有事连带她自己都判了死刑。
“你那天真亲爱的森灵皇，她被过去蒙蔽了双眼，自顾自地选择相信，她那关系亲密的黑森灵，可是修罗神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