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尔低下头,冰冷的泪从脸颊滑落,浑身上下没了力气,黑色的情绪像是疯长的藤蔓,一圈圈缠绕着她,把她勒紧,把她吞没。
……
为什么会这样
……
兄长居然这样对我
……
我都变成这样子了
……
我都这么生气了
……
他还不来哄我
……
还用殿下来威胁我
……
为什么
……
因为我让他陷入了沉睡吗
……
我生气啊
……
为什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
兄长和姐姐一样都是笨蛋
……
笨蛋笨蛋笨蛋
……
“绝望吧,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一旁的琴音站了起来,冷眼看着她,语意里满是不屑与嘲讽。
“……”安洁尔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所有的辩驳在事实面前都是空乏无力的,兄长是在害怕她,是在讨厌她,是在威胁她,根本没有一丝爱意可言。
这就是现实。
“我早就说过了,你不过是琴音的替代品,现在琴音回来了,哥哥就不再需要你了。”
“……安洁尔就是安洁尔,安洁尔才不需要去当你的替代品。”安洁尔低语着,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自言自语。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哥哥当成兄长!?你这样做难道不是想取代琴音的位置吗!”琴音推了她一把,非常生气,“回答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做这种事,为什么要把他当成你哥哥!?”
“……”
“都给我闭嘴!”不远处的雾月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冰冷的目光里满是厌恶与杀意。
“雾月你这家伙!大半夜把我找来就是让我当人质!啊!可恶!”洛琪雅非常羞愤地挣扎着,现在她只穿着一件睡衣,一副快要爆炸的样子。
“哥哥……哥哥!杀了她啊……过来啊……杀了她啊!”琴音说着哭了起来,紧紧地抓着安洁尔不放,不停地重复着。
“哥哥……你的妹妹是琴音啊……她不是……她想要害死我……你杀了她啊……呜……你杀了她啊……”
“……放开我……”安洁尔看着濒临崩溃的琴音,已经不想再和她争论下去了,心里紧张起来,皱着眉想要推开她,但还是被抓得死死的。
“艾德!……替我拉开她……”
“好的……”艾德来到了琴音旁边,扮开了她的手,强行把她拉出来一旁,抽口袋里拿出了一条白手帕递给她,看向对面无动于衷的雾月,喊了起来。
“少爷,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闭嘴,我做什么我自己清楚!”
“你最好清楚,希望海德维希家几百年的基业不会毁在你手里。”艾德沉下脸,语气冰冷而富有磁性,满带着威胁的意味。
“说够了吧?你凭什么管我,你不过是个执事,好好做你的本职工作,我做什么不需要你你来教!”
“……”艾德在心里默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安洁尔走了上前,和雾月对峙起来。
“放开她吧……兄……”安洁尔停住了,语调里满带着颓废的气息,“威灵顿,你想怎么样。”
“玛丽露在哪?你别告诉我你杀了她。”
“……我没有杀她,也不知道她在哪。”
“可以啊安洁尔,发起疯来真是让我震惊啊,我好像没有惹你吧?啊?”雾月冷笑着,满是不屑。
“……是,你没有惹我,我自己发疯。”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干什么?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想怎样!”
“没有解释,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杀了她!”
“……我就是不喜欢你!所以把你杀了!行了吧!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安洁尔说着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低着头,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你就是这样?你把我当成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安洁尔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不知道啊!你到底是什么啊!?……你是谁啊……”安洁尔绝望起来,不住摇着头。
“……”
“现在安洁尔一点也不喜欢你……根本不知道你是谁……隔三差五带着女人回来安洁尔的家里……又不和安洁尔打招呼……一天到晚就在几个女人身旁转来转去……都是谁啊……那些都是谁啊……安洁尔根本不认识她们……为什么她们会住在这里……为什么会这样……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的……”
“……”
“公文也批不了……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她们赶走……这些不劳而获……有自以为是的贱货……都是谁啊……根本就不是安洁尔的客人!是敌人……是仇人!居然妄想抢走安洁尔的东西……不可原谅!全部去死吧!哈哈……”安洁尔说着又冷笑起来,“说起来今晚真是愉悦……把该死的家伙一个个干掉,把玩在掌心……感觉真好啊……哈哈……”
“……你就这么讨厌她们吗?”雾月语气平稳了下来,原本的气势已经在安洁尔的宣泄里消了大半,只剩下了无奈与厌恶。
“是!安洁尔就是这么讨厌她们!这里是安洁尔的地方!是安洁尔自己争取回来的府邸,她们都要滚!全部给我滚!”安洁尔剧烈地喘着气,眼里满是兴奋,她像个恶魔一样笑着,像是已经得到了全部。
“……”
哐当。
金属物落地的声音。
“……”雾月冷漠地松开了被他打晕过去的洛琪雅,把她扔在了地上,朝着琴音走了过去。
“……哥哥……”
“……”雾月把她拉起来,没有回答,久久地站着。
“……”
“走吧琴音,离开这里,”雾月默叹着气,神色变得忧伤而复杂,“我们的家是帝国南部的小镇。”
“嗯……”
“……”安洁尔看着他们,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
“这几天,打扰了。”
“……”
“行了!走吧,才知道你打扰了我吗!真是可笑啊!赶紧消失啊!赶紧……消失啊……”安洁尔看着只剩下零星紫色光芒的空地,无力而沮丧地跪坐在了地上。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过,太阳的亮光慢慢点亮了东边,澄澈如洗,而在阳光所无法顾及的西边,仍旧是雾雨而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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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是安洁尔线的一个bad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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