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杀掉么?
不会的,反正到最后我会把问题解决掉。
“嗯……”我想笑,但是脸却是僵死一般,做不出任何表情,“我答应你……”
“约定了啊~”玛丽露开心地笑了笑,晃了晃勾住的手,好像是我答应了要娶她,而不是残忍地让我杀掉她一样。
“没问题的。”我想了想,抱住了她,“你不会走到那种地步的。”
“嗯,我也一定会好好努力的。”玛丽露笑着挽起我的手,“魔女的工作也完成了,现在就好好休息一下,小月陪我一起吧。”
“你想去哪里?”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回家里呢。”她看起来有些忧伤,把手反握在背后,“毕竟那里……”
“北国。”我打断她,把她的手握过来。
“嗯……”
“现在就去吧,我也很久没回去过了。”我笑笑,脚下缓缓出现了一个深紫色的魔法阵,把我和她圈了起来,一阵无由来的风掠过,转眼间我们就已经来到了那个白雪飘飞的国度。
“……”她回过神来,四下张望了一下,洁白的雪花像是巨兽抖落的鬃毛,带着柔和而寒冷的质感翻飞着,一层一层地埋没着一切。
“你穿着巫女服,我把外衣给你吧。”我说着把白礼服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肩上,身为吸血鬼的我对冷暖的适应性已经远超常人了,开始渐渐忘却冷的触感,暖失去了对比,然后一切变得平淡。
“嗯。”玛丽露高兴地点点头,把衣服裹紧,扣上了衣服上的第一颗纽扣,让礼服成了一件披风。
没有违心的推却。
也没有客套的感谢。
她是这样希望这的吧。
只是,没有说。
如果不是琴音的话,我想我现在还是想块木头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察觉不到。
“很久了呢,这里。”玛丽露轻轻地抚摸着泛上斑驳锈迹的黑铁门。
“是啊,已经没有人住了。”我看了看锁上的积雪,直接把它拔断了,举着损坏的锁头朝她笑了笑。
“要赔。”
“和雪莉一样小气啊。”我跟着她走过了前庭,走过了那两座被积雪堆得看不清原样的雕像。
“姐姐可不小气。”玛丽露像是很高兴一样,扭开门把,朝着里面昏暗的大厅张开手臂深吸了了一口气,随即咳嗽起来。
“……好多尘埃。”
“是啊,仆人在当时就被我打发了,所以没有人来打理了,”玛丽露掩着鼻子,用手扇着风。
“不知道我房间里还能找到些什么~”
“……”我想了想,运动魔力点亮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苍冷的白光慢慢填满这个大厅,大滩黑色的血渍一路蔓延。
“……”我忽然想起来玛丽露的房间已经被安洁尔和琴音毁掉了,那里没猜错的话,只有我被琴音杀死时流下的大滩血渍,以及一道道刀痕。
我匆忙跑上楼,找到了愣在那里的玛丽露。
“玛丽露……”
“?……”玛丽露回头看看我,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怎么了。”
“这里是被我弄成这样的……所以……非常抱歉。”我看着覆盖了一层厚厚霜雪的地面,转脸又看见了墙上喷溅状的血渍,心里突然有些害怕。
“……这里是姐姐的房间,”玛丽露没有什么反应,表情有些冷漠起来,指了指地面,“我的房间在下面……我和你的房间。”
“……是……是啊。”
“你怎么了?好像很拘谨?”她突然转过头来,盯着我看了看。
“那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我避开了她的问题,反问她,明明她说要回自己的房间里。
“我也不知道……”她有些沮丧,看向墙壁的血渍,眼神变得空洞起来,低语着,“就像梦一样……”
“梦?什么?”
“我现在就像在做梦,我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一切都像是脱了轨,”玛丽露笑笑,“不知不觉就被什么引到这里来了呢……也许是懒得多了呢。”
“……”我心情复杂起来,伸出手抚过她的脸颊,“别想太多了,你可是我的魔女啊,你的意志力不只这种水平的。”
“也是呢,那我们下去看看吧,”她松了口气,表情变得明朗起来,她拉着我走下楼梯,来到了下一层的房间里。
这里和以前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被时间蒙上了灰暗的色彩。
“唔……”她松开我的手,轻巧地走到了书橱旁,把床头柜搬了过去,站在了上面,伸手在书橱的顶部摸索起什么来。
“你在找什么?”我走过去,但是她没有理我。
“没有呢?……”她不甘地踮起脚尖,用眼睛看了看,又吃力地伸出手去。
“……”我默叹,知道她的脾气,缓缓走到了书桌前,桌子上有一份描着银边的信纸,上面的字已经蒙了灰,我用手指擦了擦,整张纸却脆得断裂开来。
这是什么……
我已经忘了。
——致威灵顿:
只能看见这个。
给我的信?……
雪莉的啊……好想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我开始擦拭起来,手指沾染着尘埃,变得灰黑一片。
信纸随着我的涂抹变得更加乌黑起来。
越是黑,就越是想要把它擦干净。
心跳开始急促起来。
我产生了一种把它揉成团扔掉的冲动。
头脑一片空白。
就像是被谁打了一棒。
昏昏沉沉。
……
我是怎么了。
……
是这里的空气太糟糕了。
……
难怪我这么焦躁。
……
开窗好了。
……
我想着,把结了冰与窗框粘连在一起的窗户推了推,我听见了冰片断裂的闷响。
我想了想用手在边缘砸了几下,让外围的积雪松掉,把窗户一把推开,干燥寒冷的北风夹杂着雪花涌了进来,驱走了我身上的燥热。
“啊!……”
我回过头,恰好看见书橱上的一个水晶天鹅被玛丽露推了下来,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那是我送给她唯一的生日礼物。
但并不值钱。
“……”
“……”
“没事的。”
“……嗯。”她像是失了魂,缓缓从床头柜上走了下来,朝我吐了吐舌头,“碎掉了呢。”
“……”我想了想,伸出手指,紫色的微光慢慢把地上的碎片带着漂浮起来,慢慢恢复了原状,递给她。
“好了。”
“……”她没有反应,只是死死盯着我那被灰尘染黑的手。
“?”
“……真是太好了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