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这只是个梦境而已。
很快就会醒来的。
我冷笑着,看着染满鲜血的双手,浑身忍不住地颤抖。
干什么啊。
自杀啊。
又是这样,玛丽露。
又开始自暴自弃了啊。
你已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做这种蠢事了啊。
上次是……上上次,也是。
完全不明白我的意思啊……
“……”
四周的空间开始崩塌,大块的砖石从天花板坠落,所有事物都开始慢慢化成微弱的光芒,隐匿在无尽的黑暗里。
“……”有人靠近了我。
“是你啊。”
“嗯,是我。”
“……你觉得我是做错了吗。”
“吼……不予评价,从玛丽露角度来看,你处理的很糟糕就是了。”
“是啊……”我站起来,身上还在流着血,但却感觉不到疼痛,我回过头,看向站在我面前比我高出一大截的露西亚娜,一时沉默了。
应该是雪莉的人格。
“嗯?”
“……雪莉,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我心情沉重起来,“也许神,真的要把她抢走。”
“哦哦……”她点点头,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像是在装傻,“吼吼吼?”
“……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
“……”
“吼……要去玩吗?”
“……”
“啊,对了,”她突然走近我,把我抱了起来,蹭了蹭,“这样可能会好点吧?”
“是,好多了……”
“吼?毕竟我一开始认识的你就是这样子的,嗯,一点没变……摸摸。”
“……够了,笨龙……离我远点。”我心情失落起来,挣脱她的手。
“???”
“我该走了。”我似乎已经明白了为什么露西亚娜会出现在这里了,我抬起手,淡紫色的亮光,随着汇集。
“嗯……你能发现,就太好了。”她像是很欣慰地笑了笑,伸手摸摸我的头。
“那么,再见~”
“……”我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消失了,我在心里默叹了口气,“……直接告诉我的话,也没什么吧。”
“只不过是……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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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醒了!
的确是梦境……
胸腔猛地振动起来,大量弥漫着寒冷气息的空气涌了进来,视野也由一片漆黑缓缓变得清晰明亮。
“咳咳!……可恶……”我撑着手,从床上坐起来,喉咙里是火烧般的灼热,浓烈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玛丽露!……玛丽露!”我四下看了看,找不到她的身影,床单和枕头也不见了,难道她自己又跑去外面了吗?
“……咳咳……”我从床上下来,浑身乏力发冷,弥漫不去的血腥味不住地刺激着我的神经,“该死……偏偏是这种时候……咳咳……”
视线不知道为什么被一旁的衣橱吸引了,也许是因为某些特殊的气息……
血……
血……
我过去拉开了橱门,愣在了那里。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被血液浸透的床单和枕头,暗红色充斥着我的视线,腥甜的味道让我有些忍不住想要作呕。
我不敢犹豫,心脏像是要炸裂一样扭曲着,猛地张口咬向了自己的手腕,血液淌过咽喉,心情终于平复了。
“果然是这样……”我把衣橱关上。
“我已经死了不止一次了吧……”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步伐不稳地来到了门口,扭开了门把,看到了侧躺在沙发上玛丽露。
“……”我走过去,碰了碰她的脸,“玛丽露?……喂……”
“……早……”她打了个寒颤,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有些紧张地看着我,不安而焦躁。
“怎么了?”我在旁边坐下来,不去提昨晚的事情,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小月。”
“嗯……”
“我好像越来越没自信控制自己了……我完全不记得昨晚做了什么了……像是一个很长的梦,醒来还是在梦里……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幻……”她突然抓紧了我的衣服,靠在我的肩上,有些不甘地啜泣起来。
“没事的……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摸摸她的头,朝她笑了笑,“你要相信你自己。”
“……嗯嗯……”玛丽露笑了笑,眼角却流下泪来。
我说不出话安慰她,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焦躁。
不知道我的记忆到最后还会剩下多少。
操控时间的代价……是记忆。
我也曾想回到以前,回到有雪莉的日子里。
但是那样的话我会失去几乎所有的记忆,不曾失去就不会去想要珍惜。
我想,再来一遍,几遍,我自己都是一样的。
我什么也改变不来。
如果说时间倒流却没有了记忆,那又有什么意义。
与其去追寻逝去之物,
还不如就活在虚幻里。
不敢直面痛苦,又说什么喜欢她。
我为雪莉留有一片净土,我喜欢她。
我也会为玛丽露留下一片沃地,我也喜欢她。
不管哪个我都不想放弃,更不愿意谁去取代谁。
用时间浇灌的花朵,总是有着不一样的色彩。
总是不一样的。
“……”我默叹一口气,旁边的玛丽露已经睡着了,我知道她肯定睡不好,因为昨天晚上我被她折磨的够惨,但是我不能放松……我还很多事情没有明白。
我只能赶在她放弃之前把问题找出来,解决掉,然后什么也没发生过,让她恢复正常。
在我沉思的时候,前门被人打开了,稀碎的雪片飘了进来,在屋里打着转。
“……”我抬起头,和面前这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家伙对视了一会儿。
“……”他把嘴里叼着的烟吐在地上,踩灭,朝我招手,贱贱地笑起来,“哟,疯子。”
“……”我无奈地冷笑了一声,“哟,乞丐。”
“难得,你居然带着我家小姐回来。”他在对面做下,翘起八字腿,破烂的长袍染满了雪花。
“是啊……你居然还是赖在这不走。”
“这是我家,”他无奈地摆摆手,“你作为学院长把我开除了,我只能在这里待。”
“不能说是我独断,只能说,你,是邪恶的,而我,代表着心院的正义。”
“哈哈哈……你好恶心,这笑话百听不厌,好,说得好。”
我浅笑着,至少看见老故人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看你的样子,是遇到麻烦了吧,”他掏出烟,塞进嘴里,食指冒出一簇蓝色的鬼火,惬意地靠在沙发上。
“是,达克罗宁,我现在需要你的一些帮助。”
“哦哦,你能给我多少钱?”
“多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