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堡外郊】
“看见没有。”留着胡茬的男子点燃了嘴里的烟草,把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满带着凹口的银匕首泛着冷光,寒气逼人。
“我已经收到消息了,待会就会从这里经过,”旁边穿着古典巫师长袍的男子答道,“对方的魔力等级远在我们之上,我的封魔阵最多控制他五分钟,我们要在五分钟里把他弄死。”
“……毕竟是魔导师级别的存在。”男子把烟掐灭,回头看了看身旁大概三十多个精英猎手和法师。
“你们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
“好……为了泽尔蓝的未来,为了泽尔蓝……”男子一一拍过他们的肩,心情沉重。
“为了,泽尔蓝吗……?”一个略带着冷漠与遗憾的声音大破了沉默。
大家一时说不出话,纷纷把目光转向这个身形瘦小的裹在一件褐色兜帽风衣的女生,她似乎很释然,嘴唇微微张合,海蓝色的鬓发从裹紧的衣物里露出来。
“……海德维希公爵,是邪恶的存在吧。”
“嗯……风评很差。”
“的确是的,是一个冷酷的死神。”
“这种人杀了就好了。”
人们开始自我安慰一样,一人一句零散地堆砌着信心。
“果然没有多少人可以理解呢,毕竟小月……很特别呢。”少女突然笑了,用手里的银色尖刀猛地刺进了旁边的巫师的脖子,直直地往下破开,骨头断裂的闷响伴着殷红的血液喷溅了出来,直插过喉咙的刀刃毁灭了声带,那人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倒在了地上,抽搐着死去。
“你是谁!?”周围的人一下子警惕起来,纷纷拔出了剑刃。
“我啊,是一个死掉的人。”少女愉快地笑笑,以着惊人的速度奔跑起来,手里的两把长刀在人群里带下一道道血弧。
“死吧,死吧,小月的事情还很多,不能陪你们玩,我作为他未婚妻会好好替他接待你们的……”少女兜帽被烈风扯下,柔顺的蓝发四下飘散,染上了血色。
“可恶啊!……”一个被砍掉左手的巫师愤愤地咬着牙,右手边的魔杖开始闪现魔光,然而在下一秒他的胸膛就被无数的深紫色冰棱刺穿,口吐鲜血死在了地上。
深紫色的魔光过后。
山谷里恢复了寂静。
一会儿后,稀碎的蝉鸣又响了起来。
“一个安静的夜晚呢,嗯。”少女松了口气,把刀收好,消失在了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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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的车厢里,雾月正独自坐着,面前是一盘被下的乱七八糟的棋盘。他捏着棋子把玩着,异色的瞳孔没有焦距,死水一般。
“就这样吧。”他把对面一个棋子推开,把自己的棋子摆了上去,右眼微微发出淡紫色的亮光来。
“真是愚蠢。”他摇摇头,又操纵着对面的棋子把自己的棋子吃掉。
“……呵。”他笑笑,继续进行着一个人的游戏,就像是一个人格分裂的疯子。
“你该好好对待才对。”
“谁知道呢。”雾月举起棋子,还没来得及放下。
突然间马车就停了下来,桌上的棋子在惯性作用下倒了一地。
“……”雾月的笑容消失在脸上,捏紧着手里的玻璃棋子,把它弄碎,扔在了地上,开门下了车。
“少爷,十分遗憾,前面的路断了,塌了一块。”艾德勒着马,回头看他。
“好。”雾月看向前面,像是山体滑坡,路已经断了十几米,他摸了摸自己失明的右眼,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你该回去,小月。
“……玛丽露。”雾月皱起眉,摇摇头,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她已经死了……我到底在想什么。”
“少爷?”
“……”
——我喜欢的你,是那个站在泽尔蓝顶端的公爵大人。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冷笑起来。
“说的也是。”
“……”艾德看向他,默不作声。
“艾德。”
“是的,少爷。”
“把马车扔下悬崖吧。”雾月笑道。
“……”
“然后,我们,回去找老人们谈谈人生。”
“如你所愿,少爷。”艾德突然笑了,猛地抽了了一下马匹,白马嘶鸣着带着车子翻下了悬崖,消失在黑暗里。
“……”雾月默默看着漆黑一片的山底,清了清嗓子,艾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身后,毕恭毕敬地俯身行礼。
“好,我们走。”雾月举起手,深紫色的魔法阵在半空展开,呈几何倍数扩展着,空间开始剧烈地扭曲起来,旁边的空气被迅速抽走,冷风扬起着雾月的鬓发,让他看起来冷漠而无感。
“该回去好好教育一下家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