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后,查里亚特生龙活虎,他心急于学操控骨骼,便拉着夏伦去巨木林边缘地带,夏伦看着查里亚特进步神速,不怎么需要人教,鼓了鼓掌,然后摆起队长的架子,“你太浮躁了,你看骨骼的行走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
查里亚特难得认同他。就在昨夜,木亚离开了,临走时告诉查里亚特学学如何将骨骼羽翼收起来,查开亚特一点也不谦虚,说这很简单,没有挽留木亚,只是问他伤痊愈了吗?
木亚没回头,“好差不多了。”
等木亚走了几步,查里亚特又喊:“给我个地址。最好是你家的地址。”
木亚转身,念出一个很长的地址,还没念完,查里亚特抬手打断,“太长了,你写下来。”
木亚挑起眉:“你认字?”
“不认。”查里亚特说,“但我后面会去学,读书写字无非就是动动手腕而已,应该没什么难的。而且我不喜欢被欺骗的感觉。”
“很抱歉。”木亚诚恳地说。
查里亚特得逞地勾唇,往前走了几步,“你指的是戏耍还是……调戏。”他用低沉的嗓音把后面两个字咬的很重。
木亚往后退了半步,面容冷静,语气亲昵,“你真的不喜欢被欺骗?”
“凡事都有例外。”查里亚特喉结滚了滚。
没纸,木亚就把地址写在手绢上,贴心地折好,塞进查里亚特的口袋里,喷着热气,“现在我确信你是十三支的一员了。”
“十三支是你的人,对吗?”
木亚拉开距离,肯定地说:“当然。”
查里亚特目视木亚离开,站在原地有一会儿,他就迫不及待打开手绢,他可不是白痴,木亚只说一遍,他就记住了,不过他想要点别的,头疼的是他不认字,他火急火燎地找到夏伦,问手绢上写了什么。
夏伦只是瞥了一眼,笑了,“这就想急着到御团报道了?还特意写在手绢上,字还挺不错的,就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夏伦苦恼一阵,没想出来,“啧,别急,咱们还得在这待几天,确保村庄没有骷髅出现。”
查里亚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差。
“年轻人要有耐心。”
查开亚特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夏伦觉得这家伙的御肢还没骷髅和善,“每架骨骼的操控方法都是靠共鸣,有的人与骨骼的共鸣很深,操控骨骼就跟动动自己手指一样,要多灵活有多灵活,但也有的人与骨骼共鸣不深,可能一辈子都召唤不出骨骼,当然御人与骨骼的共鸣会随着时间淡去,直到再也召唤不出骨骼。”
“你之前一直召唤不出骨骼,我猜应该与你生存的环境有关。我听杰格拉斯说你第一次召唤出骨骼就能操控骨骼在空中翱翔,甚至能做高难度的动作,这说明你和骨骼的共鸣很深。想在短时间内学会操控骨骼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你也算有点天赋。”
查里亚特停下来:“你说这对翅膀能收起来吗?”
夏伦:“每架骨骼的结构、形状特征都不太一样,要想了解自己的骨骼,只能不停的去战斗去挖掘,能不能收起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每架都是独一无二的。”
合情合理,然后还未正式报道的查里亚特积极在巨木林周围扫荡,清理一些低级骷髅,操控这方面得心应手,甚至飞在空中溜地上的骷髅。
夏伦每次都是点到为止,并不会带查里亚特往巨木林深处走。这些低级骷髅入不了查里亚特的眼,他轻慢地说:“为什么不继续前进?”
夏伦慈详地笑起来:“从这里看,你觉得巨木林大吗?”
查里亚特点点头,哪怕是在高空,巨木林犹如绿皮大地,一眼望不到头。
“这就是了,记住没有必死的决心,永远不要悍然冒进巨木林,这是无数亡灵的告诫。”
“我有翅膀,我可以自由穿梭这片森林,不是吗?”查里亚特不死心。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御人防守在巨木林边缘,但还会有不少骷髅袭击村庄吗?你好好看看地面上那只骷髅,它的危害大吗?不大,人类可以用智慧征服这样的骷髅,毕竟这是事实,这只骷髅绝不会真正闯进人类世界,同样的,我们会不会也像这只骷髅呢。到现在为止,你觉得有双翅膀就能主宰天空吗?要知道天空很大,不是一双翅膀就能征服的。拥有羽翼从来不是一个特权。
“不过。”夏伦话锋一转,“做人要有探索精神。顾虑不是对未知的保护,而是对生命的敬重。”
查里亚特肃然起敬,对自己的以貌取人深感愧疚,“夏伦,很抱……”
“对了。”夏伦站起来,“我记得那个方向有个村庄,算算时间,今天刚好是赶集日,走走,咱们去买酒喝,我肚子里这条米虫可馋死了。”
日落西山,天边一片柔和的金光,那条迷人的圆形弧线,正如爱人的瞳孔,充满无限的爱意,在你看向他的同时,他也在看向你。
夏伦白跑一趟,他记忆中的村庄如今只有几户人家,要么年事已高无儿无女,要么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认出夏伦身上御人制服,女人打开紧闭的房门,热情洋溢地招呼。
“您是夏伦大爷是吗?”女人搓搓手,请夏伦进屋。
查里亚特斜睨一眼夏伦。
夏伦低着头进屋。屋子里地板下探出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怯生生的眼神,叫人心疼。
女人抱起儿子,“不怕不怕,这是可御人,驱赶骷髅保护我们的英雄。”
查里亚特注意到这孩子似乎不会说话,“这孩子怎么了?”
“有一段时间不说话了。”女人讲话很慢,但语气温柔又坚强:“自从上次被吓着了,就没再开口了。”
夏伦记得这个村庄遇袭的记录是在四个月前,距离上次来这买酒喝已经一年了,“这里怎么就几户人家。”
“能走的都走了。”女人说,“这三年来,骷髅频频袭击,大家担惊受怕的都过不好日子,再加上那次的袭击带来的打击太重了,大家实在坚持不下去,都走了。”
夏伦记得自己修过村里的被毁的房屋,还和女人的丈夫喝过酒,“孩子的父亲……。”
“没能幸免。”
“抱歉。”夏伦沉重地低下头。
气氛压抑。
女人连忙招呼两人坐,留两人吃晚饭,夏伦坐下眼扫了一圈,“有酒吗?”
“有有,丈夫生前想着感激夏伦大爷,特意存了一坛酒,我这就给你取。”女人把酒取来,“这酒没白买。”
夏伦往鼻尖扇了扇,如痴如醉的表情,“好酒。”
夏伦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拿上酒,笑着说公务繁忙,必须离开了。女人不好挽留,只能送两人离开。
两人并没有回驻地,在村子附近逛了逛,查里亚特说,“看不出来你还挺舍得的。”他看到夏伦把钱垫在盘子下。
“我一个人吃饱喝足全家不饿的,要那么多钱干嘛。”夏伦头都没抬,睁眼说瞎话,“今天这月亮够圆啊!飞天上仔细瞧瞧去。”
今夜的风吹起来正好。
“来,喝口?”夏伦大方地推酒过去。
查里亚特推回去,他家里有个酒鬼舅舅,经常烂醉如泥,把家里弄的乱七八糟的,第二天醒来,美名其曰锻炼做家务的能力。
夏伦见没趣,自己闷了一口,发出充满酒气的“哈”声,看的出来很沉醉。
“村子里一个巡林军都没有,那个地方根本不安全。”查开亚特说,“政府不管他们的死活,放弃了那块地,真是奇怪,明明是自己的土地,却任其荒废。”
“哈哈哈。”夏伦说,“我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你看,巨木林外面是锯尖草,锯尖草的外面又是树林,树林过后是村庄。其实树林里生存着一些善于打猎的人,就像瓦格塔人一样,住在真正的森林中,可是一次次的袭击,让他们被迫离开家乡,久而久之,人类生活的痕迹难寻。”
这片环形的树林和女人的笑脸一样,背后藏着莫大的悲伤。
“我到现在都还在琢磨那句话。”夏伦抓了抓头发,“当你有退路,当然会选择后退,可是当你没有了后路,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啧,这跟树林有什么关系?”夏伦冥思苦想,想当初他听了木亚的话,人打了鸡血,第二天杀进巨木林,结果差点没死在里面,要不是木亚,他坟头草能及腰。
再后来,他对木亚言听计从,也是打心眼里佩服木亚。
“想不出就别想了。”查里亚特说。
夏伦叹了一口气,把酒倒下去,请战友们喝酒。
第二天,夏伦起晚了十几分钟,去找查里亚特,迎面见他正走回来,“今天不训练了?”
查里亚特心情大好,“不用了,我已经琢磨出了如何收羽翼了。”
夏伦点点头,“那行。”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查里亚特,半天才挤出,“可、可以啊!”不不,一定是因为御肢的原因,还是说查里亚特早就召唤出骨骼,一直伴猪吃虎,但一想到那天查里亚特差点没命,否定了这个想法。
“我们什么时候走?”查里亚特问了不下十次。
“你这么着急去报道?”夏伦问。
“当然,我要升职加薪。”查里亚特说得很像一回事。
夏伦抱起胳膊:“你又不娶媳妇,这么着急升职加薪奔前程!”
查开亚特不置可否。
回克里斯地区,是在两天后。查里亚特根本来不及好好看看繁华的街道,直奔御团,然后听七团那边正为十三支要不要融编吵得不可开交。十三支名存实亡,正好别的支也紧缺人,有人建议融编。夏伦当然不赞同,狗屁的名存实亡,瞎说。
有人说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比起勋章,十三支的名字更激励人心。
吵架的这帮人说话文绉绉的,但一个个拍案而起,脸红脖子粗的,互相拉扯,唾沫问候。
七团团长没出现,三团团长捧瓜子来看戏,被自家总队长踢了踢鞋跟,提醒他注意形象。查里亚特抱着胸斜倚栏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大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个人,走过来,皮鞋踩的响亮,“够了!!”这人喝一声,全场安静,视线汇聚过去,是六团的总队长,能一字不差地背出一整本厚厚的克里斯法案的男人——加戴森。
三团团长瓜子嗑的咔咔响。雷格罗朝加戴森做了一个抱歉的微笑,手偷偷掐三团团长手肘
加戴森一来就压住了场面,可见平日里有多威严,推搡的、站会议桌上的、不知道怎么抱在一起的,都不敢喘一口气。加戴森按军规处理这些人,然后走到三团团长面前,微微鞠躬,“您还有公务处理吧!”
三团团长眨了一下眼,刚要回答,雷格罗一把捂住他的嘴,“对对,突然想起来了,是有公务处理。告辞告辞。”
加戴森的目光转了一圈,落在查里亚特身上,径直走过去,“你就是查里亚特?”
查里亚特总觉得他从一开始就用余光瞟自己,保持倚靠的姿势,“是的,长官。”
“听说你们遭到S1骷髅的围攻。”加戴森没话找话。
查里亚特看了眼神情紧张的夏伦,开口了,但听得出来是敷衍,“是的,真是万分凶险,你要是好奇的话,可以让夏伦给你讲叙当时的情形。”
“你不能给我讲吗?”加戴森不依不饶。
查里亚特也不装,嫌烦地啧了一声,“那要预约个时间。”
加戴森:“我随时有时间。”
“哦,我还的抽点时间看看有没有时间。”
夏伦皱着眉看一眼查里亚特,然后对加戴森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自告奋勇,“长官不如让我为您讲述当时的情形。”
“那好,我饿了,先走了。”查里亚特转身就走。
“他还年轻,不懂事。”夏伦说。
加戴森嘴角扬起笑意,“这臭脾气和博格卡如出一辙。”他拍了拍夏伦的手臂,“下次吧,我听木亚说的那一套不下十次,头都大了。”
夏伦心想那我不用说了,大家统一口径,内容大致相同。
融编的事暂时搁置。夏伦带查里亚特办了各种证件,回宿舍时天都黑了,夏伦捶老胳膊老腿。
查里亚特给自己倒了杯水,“那个加戴森什么背景?”
“你是要在背后议论长官吗?”
查里亚特恶毒地说:“不,是在背后说他坏话。”
夏伦:“……”有区别?
“加戴森可是六团的总队长,你的长官,你该对他尊敬一点。”
“他有五十了吧!”被夏伦警告地一瞪,查里亚特改口,“四十了吧,这把年纪还能召唤骨骼?”
夏伦还是瞪着他,“你要知道,不是每一个战士都要上战场的,只有各司其职,才会有优秀的战士。”
查里亚特放下杯子,“他迷恋我。”
“哈?”夏伦脑门上就差写了大大的加粗加黑的问号。
“一见钟情那种。”
夏伦不客气地说:“加戴森不把你剥层皮都算好的。”
查里亚特手支起一侧下巴,很感兴趣的样子。
“都是一些陈年旧事。”夏伦说,“想当年你舅舅博格卡在法庭上巧舌如簧,凭一张嘴把老法官气得半死,当时他的辩护律师也就是加戴森,那默契,简直像恶贯满盈的阴谋家相见恨晚。”
“……”查里亚特说,“我舅舅跟我说法庭上有个富婆看上了他年轻有用的身体,不惜花大价钱把他弄了出来。”查里亚特说的是博格卡讲的十几个版本里最不靠谱的那一版。
夏伦听到这,沉默了很久,“博格卡无罪释放后,与加戴森同吃同住,”夏伦难以启齿,“……应该说吃加戴森的,住加戴森的,用加戴森的,就好像……包养。”
查里亚特在心里把老狐狸博格卡孝顺地念了个八百遍。
“加戴森给博格卡介绍工作,不过博格卡这个人好吃懒做惯了,每份工作都不长久,再后来博格卡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酒保。”
“别跟我说你们是喝酒认识的。”
夏伦有点诧异查里亚特是怎么知道的。查里亚特面无表情,甚至有些麻木,因为博格卡跟他说有个人傻钱多的酒鬼让身无分文的他在短时间内垒到一笔不小的钱财,以至于他得意忘形,把富婆踢了。
“后来博格卡搞到一笔钱,要做点生意,辞掉酒保的工作,到处跑,我进了御团,就没怎么见过面了。说真的,我还挺怀恋那段时光的。”
查里亚特要听重点,敲了敲桌面,打断夏伦的回忆,“后面呢?舅舅和加戴森之间发生了什么?”
“本来和你舅舅断了联系,谁知道某天在报纸上发现你舅舅的身影。你舅舅竟然穷困潦倒到加入反派军混饭吃。”夏伦唏嘘不已。
查里亚特冷漠脸:“你们认识多久了?”
“六、七年了。”夏伦继续回忆。
这么多年,还看不透一个人?
夏伦:“你舅舅的名声越来越响亮,虽然都是一些不太好的名声,但我相信报纸上那些事绝不是博格卡做的,那家伙怎么可能作出这种欺男霸女,坑蒙拐骗的事。”
查里亚特同情地看夏伦。
夏伦义愤填膺:“博格卡怎么可能对加戴森诈骗,还连内裤都不留一条,让加戴森成为克里斯的笑饼。”
还真不好说。难怪加戴森是那种眼神,查里亚特心想找个时间跟加戴森说清楚,自己只是血缘上和博格卡有关系。
夏伦拍桌:“最多就是欺骗感情。”
查里亚特:还是表示与博格卡没有任何关系吧!
几天后,正式文件下来,十三支不进行融编,正式任命夏伦为十三支队长。
……
……
“啪”地一下,文件被夏伦摔桌上,他走来走去,骂骂咧咧,“这算什么,把十三支当收容所啊!”
查里亚特抽出文件,上面是选拔赛里有资格进御团的名单,他看的饶有趣味。
“就算我十三支人丁萧条,也不至于什么歪瓜裂枣都往我这里塞。”夏伦气愤不已。
“那正好,让他们去执行一个任务,省了咱们的力气。”
夏伦停下:“有眉目了?”
“两个小时后就该出发了。”
“好。”
“难得啊!这里面竟然有骨骼。”查里亚特手指名字,“莉莉安,才十五岁,怎么出现在训练营里的?”
夏伦哀叹一声:“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
“但你也知道,无辜人总是被连累。”查里亚特说,“这件事最好秘密进行,里面的水太深了。”
“好。”夏伦说,“上面的审批一直不过,看样子是不想给了。关于735区,上面摇摆不定,真是的。”
“加戴森怎么说?”查里亚特问。
“他说他来想办法。”夏伦说,“大概是自掏腰包吧。”
查里亚特摸下巴:“他这么有钱?他真的没贪污?”
“各团都过得紧巴巴的,看到加戴森就跟饿狼似的,两眼放光,你说咱们要不要也跟加戴森搞好关系。”夏伦打起小心思。
查里亚特给出建议:“用不着,谁出了力,他不瞎,一团、四团面上哭穷,实际上富得出油。五团就没出过一兵一卒,就差写着“教团走狗”四字,九团是真的令人敬佩,硬生生劈开一条路来,但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通,就看接下来能不能守住。”
“说实在的,我情愿和骷髅酣畅淋漓打一场,也比弯来绕去的算计好。”
“放心,木亚心里有数,你尽力就好。”查里亚特喜欢喝红茶,几乎每天两到三杯,“对了,解决完这事,物资由我亲自押。”
夏伦没反对。他在两个小时后去看了一眼塞过来的人,才经历一场杀戮,这些人身上还带着戾气,样子看起来不好惹。在他眼中都是死不足惜的,能走到这一步,有谁的手是干净的?视线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停下,他纳闷这么小的孩子从穷凶极恶的虎口里爬出来,怎么做到的?
“你就是莉莉安?”
“是,长官。”莉莉安的声音稚嫩,但底气十足地说。
“操控过骨骼吗?”这是夏伦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莉莉安踌躇,看着夏伦,缓缓点下头。
“为什么来这里?”
莉莉安摇头,她眼神坚定:“我想变强。”
似乎是很有趣,夏伦笑了,“你觉得御人强吗?”
“当然。”莉莉安并不怎么会操控骨骼,但摇摇晃晃的骨骼足够轻易杀死对她不利的人。她实打实掌控自己的命运。
“很遗憾告诉你,御人可不强,说到底也只是普通人,会饿会困,受伤也是很痛的。”夏伦眼底有过一瞬的低落,“你要想变强,可不能依靠骨骼的力量,这种力量说不准是累赘。”
这次行动,夏伦没带几个人。准新兵蛋子全都去了,全冲在前面。
莉莉安没听命令,识趣地躲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场毫无章法的行动,与其说是行动,倒不如说是深夜街头打架斗殴,两帮人看起来都不是好惹的。
场面一片混乱。
不远处的夏伦一副看戏的派头,甚至和身边几个老兵交换了一下眼神,像是在打赌谁会赢。莉莉安心中起疑,这是一个测试?可对面的人数多,很快包抄过来,形势不妙。
天生的暴力狂兴奋极了,不断发出挑衅的眼神。有几个人看了看对面的仗势和无动于衷的长官,不告而别。还有几个人,恶劣地笑,转头拔刀对准前一秒同出身选拔营的人。
莉莉安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她见过真正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