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烤火,喝着讲点风流韵事,尤塞佩罗走来,眼睛直直看向车厢。
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几人慌张地丢下酒,刷刷站起来,咬破手臂,如临大患般盯着对他们视若无睹的尤塞佩罗。
维德看着不争气的几个手下,踹了其中一个手下一脚,“人家真要动手,还等着你们在这喝酒吃肉。”他坐到火堆一边,“收了吧,你们几个一块上也打不过她。”
几个手下相觑一眼,放下手。
“老大,这可是尤塞佩罗。”说话这人对尤塞佩罗有敬畏,“这人可不好对付。”
维德斜睨他一眼,拎出个酒瓶,“废话,就你们那几个瘦不拉几的骨骼,能对付才怪。”
这就让手下不服了,再怎么说,他们可是有骨骼的,身体素质压根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一个丫头片子再强也强比不过骨骼。
知道手底下的人心气高,维德漫不经心说了句,“连我都对付不了。”后面那句就凭你们几个,他没说,让几个自行掂量。
几个手下悟过来了,围到维德面前,下巴支了支马车厢那边,“怎么办,老大。”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维德想,既然尤塞佩罗没有跟他们抢人,说明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这就好办了,反正他只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结束后,管她闹出什么乱子。
“该干嘛干嘛去。”维德灌了几口酒,“要是闲,就想想怎么花即将到手的钱。”
尤塞佩佩罗进到车厢,“我被发现了。”她坐到雅米安对面,“那家伙发现了我,不过看他的样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放心,他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到目前为止维德的确没有对雅米安有过粗鲁的举止,即便发现了尤塞佩罗,也没有对她做什么。
“他人其实挺好的。”雅米安的声音不大,“从我进入训练营,他就一直暗中保护着我,虽然这可能是父亲的意思,但我很感激他,甚至还想过,没准能在他的保护下,我能幸运地在选拔赛中脱颖而出。”
“所以他是听了你父亲的话,来接你回家?”尤塞佩罗委婉地说。
雅米安愣了一下,没想到尤塞佩罗会突然问这个,她勉强点了点头,“很抱歉,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尤塞佩罗不是真心想参加选拔赛的,至于辛克,这会儿对选拔赛这三个字可能压根就想不起来,“我不需要通过选拔赛得到什么。”
“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训练营?”话一出口,雅米安后悔问了,到训练营也有可能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跟外面那些家伙一样。”尤塞佩罗说,“有人用令我很动心的东西,让我到这个地方办点事。”
“你是雇佣兵?”雅米安惊讶地问。
尤塞佩罗想了想,本质与雇佣兵没什么差别,点头了。
“能问是什么东西吗?”雅米安小声地询问。
尤塞佩罗浅笑,“一个能让人好好睡上一觉的东西,非要说的话,大概是一种安神的香吧。”
“一定是很珍贵的香吧。”雅米安见尤塞佩罗很浅的笑,不知觉盯着看,“原来你会因为得了什么宝贝物件,乐不可支,像个孩子一样。”
尤塞佩罗愣了一下,两只耳尖有了热意。
雅米安慌忙收回视线,眼睛上上下下地动,只有余光都飞到尤塞佩罗身上。
尤塞佩罗轻轻咳了一声,“我的事可以先停一停,现在,我先送你回家。”
“谢谢。”雅米安突然想到什么,“要不这样,我送你一样东西,作为交换。”
“好。”
“不过。”雅米安想到了就立马说了出来,完全没意识到她身上没有这个东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现在恐怕不行。”
“没关系。”
“等我回去,我一定给你。”雅米安郑重地承诺。
尤塞佩罗不知道为什么雅米安对这个有固执的认真,她说:“好。”
她们之间似乎隔有薄如蝉翼的纱,谁也没有捅破,陷入一阵很长的沉默。雅米安多少也猜到点,知道维德和自己的关系,却执意要护她这一路,应该是冲她公爵女儿的名头,或者是冲着公爵去的,她很难不往这方面想,不过她有那么一点期盼,尤塞佩罗就是为她来的。
尤塞佩罗也想到了这,假如是从维德手中抢回雅米安,辛克不会放维德离开,雅米安很重要,不过她应该是在什么环节起到很大的影响,不可缺的同时,身不由己,尤塞佩罗在安静的氛围中微不可查地轻蹙眉,摆明了是押着她回家,不经意间,她的视线落到雅米安的耳廓,别到耳后的头发溢到耳廓上,红枫叶似的头发映得耳廓那一圈抹了淡淡的胭脂粉似的。
就在尤塞佩罗眼前,耳廓到耳根很害羞的一个劲地红。尤塞佩罗低了一下头。
…
尤塞佩罗搭维德的马车到了克里斯。怕尤塞佩罗不定什么时候发难,几个手下几乎是捏了把汗,就维德表现得很平静, 好在到了克里斯,尤塞佩罗什么也没做,下了马车,转身就离开了。
“老大,要不要跟上去?”
“追什么追,加钱了吗!”认钱不认活的维德懒洋洋地说。
手下摸不着头脑,不过维德都这样说了,也就没说话了。
公爵府来了人与维德做交接,简单交流几句,带着佩剑的人上马车确认了一下雅米安,出来的时候对维德点了一下头。维德职业地假笑,公爵府的人痛快付清了酬金,维德领了酬金,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马车厢,这一路,他像是刻意避免与雅米安的眼神交流,没往马车里瞟过一眼,这时候看一眼,像是终于耐不住好奇似的。
直觉告诉他,公爵府的钱还有的赚。
公爵府的千金,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接回去,多少不体面,不过想想是从训练营那种地方接回来,自然要悄悄进行,手下便问:“老大,你说公爵会不会派人把我们灭口啊!”
维德开玩笑一样说:“不好说。”
“那咱们要不要躲几天。”
奉行及时行乐的维德更想拿着钱去逍遥快活,“怕死就拿着钱去买块墓地,不怕死的就跟我去喝酒。”
维德几杯酒下肚,头就有点晕乎乎的,手下先一步倒下,他立马意识到什么,“妈的,给老子下药!”他气势汹汹地站起来,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了谁,就直撅撅往后倒。
弗诺格坐到维德的位置上,推开维德的酒杯,酒保看到他,恭敬地喊:“老板。”
酒馆里没人因为突然倒地的人有惊吓的反应,都忙着醉生梦死,再说,在这种地方,喝死人、搞暗杀,很正常吧,只要不引起斗殴,不惊动酒馆老板,烈酒还是照样提供。
“老板,这几个人怎么处理?”酒保说,“老规矩?”
弗诺格轻摇了一下头,两手交叉,手腕上镶嵌红宝石的金表闪了一下,他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还没死吧!”
酒保点点头,他们处理尸体通常是把人丢进蛇窟里喂蛇,不过这几个人只是昏迷了,还没死,是要把人先弄死才行。
“先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