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观察者

作者:奇奇怪怪爱做梦 更新时间:2025/1/20 1:28:01 字数:5378

扎哈进了屋,留了一条缝,在门背后守着,果然,有只手从门外探过来,扎哈迫不及待抓起那只手,把人大力拉进门,另一只手推了门一把。

门被大力关上。

木吉柴托整个人被牢牢搂在怀里,他抬头,对上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我就知道你会来。”扎哈笑意绵绵。

“少废话。”他踩了踩扎哈的脚,“说吧,你知道什么。”

扎哈微微低了一下头,鼻子在他脖子处嗅了嗅,“情报可不是这样套的,宝贝~”

在跟着扎哈上来之前,他和辛克对视了一眼,最后辛克的眼光落在扎哈身上,那意思,不言而喻。他第一次见扎哈,或许在此之前,他见过,只是没有留意这个人,这个人因为一些原因,得到了御肢,现在和他们搭上关系,他不确信辛克是不是第一次见扎哈,或者在他意外身死后,辛克和扎哈有过接触,又或者,辛克也只是在事情发生前,知道一点点而已,太多搞不清楚的了,他要从扎哈身上下手,敲开他的嘴巴。

一路上,扎哈对要去哪,很随遇而安,表现过于轻松,这个人是一早就知道会来到这里的吧,还有,为什么他会替代奥菲尔得到御肢。

扎哈只是看木吉柴托的眼睛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不急着在越发冷的黑眼睛前辩解,“我只有这一次机会,这样搂着你,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他搂紧了木吉柴托,使得腰、胸膛贴得只有一条缝,炙热的温度从缝隙里往全身火速燃烧开来,“我猜我连见你的机会也没有,我会彻底被踢出去,辛克不会要没有利用价值的家伙的。”

这点倒是真的。

踩在扎哈脚尖上的力松开,他仰视地看扎哈,“我要知道全部。”黑眼珠子凛冽如霜,“有一点隐瞒,你会生不如死的。”

扎哈心情大好的笑起来,他想知道有关他的全部,这不是急切地想了解他熟悉他,看来他们的关系更近一步了,他应该无所保留,坦诚相待,他扼住木吉柴托的手腕,过头的高度压到门上。

手腕上的力道重到木吉柴托有些不舒服,他眨了下眼睛,黑睫毛一扇,漆黑的眼睛在睫毛下忽地闪烁,扎哈便觉得这双眼睛好看,幽黑如夜,泛着沉重外显的死寂,实则是响彻云霄的呐喊,轰轰烈烈得令人震撼,于是,他心甘情愿走进去,“我以前是修道院里的修士,常年念经修行。”

“那你可要禁欲。”木吉柴托笑笑。

“我认为要顺从本能。”扎哈轻轻在他唇畔啄了一下,舔了舔唇,“我可不信仰神阿斯,我这个人有偏见,瞧不起性无能的家伙。”

“然后呢?”

扎哈不再说,露出虚弱的样子,“我饿了,得吃点东西有力气才能想起要说什么。”

可木吉柴托手腕上的劲可不是饿得软绵绵的人使出的劲,木吉柴托看着扎哈,毫无预兆地踮起脚,吻上扎哈湿润的唇,木吉柴托从容自信,宛如情场老手,但只是唇碰唇,没有动。

扎哈兴奋得心跳加快,他的感官无限放大,砰砰的声响,柔软的唇嘴,很舒服的清香,他的唇舌狡猾地侵掠,手不老实地游走木吉柴托的腰间。

木吉柴托不知怎么的,到了床上,后颈的手劲按着他不得不低头,面壁思过似的直视床,只有弯曲的膝盖支撑着他不至于摔下去,但后面很快压来一个沉沉的身体,他刚要用手支撑,从后背绕来手臂环住要动的手和腰箍在一起,他只能跪好让自己不摇晃,但总觉得自己摇摇晃晃的,要摔得不醒人事。

“修道院早改奉了,壁龛里什么也没有。”

一群假修士,心怀鬼胎的在神圣的地方,指不定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个神仙地吧!”一只手从肋骨摸上胸口,木吉柴托咬牙,“适合你。”

扎哈贴在他耳边,吐出热气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修道院的祭司长看我无所事事,把我赶了出去,倒是善良的为我找了一个好工作,不出意外的话,我这一辈子混吃等死就过去了,但是我猜修道院的祭司长看我碌碌无为的,把我往火堆里推,期待我能有所作为,还莫名其妙告诫我一定要戒色。”

“……真是良苦用心。”木吉柴托耳尖都红了。

“我会卷到这些是是非非,是拜他所赐。”扎哈是感激的,“不过,能遇到你,还是拜他所成。”

扎哈的手从上摸到下,到了胯骨,木吉柴托的手一把挣脱出来,按住他的手。

扎哈停下手,“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只是倒霉,会遇到这种事,但我得到御肢后我才发现并不是这一回事,我是给人算计了。”他贴在木吉柴托的脊背上,“你知道御肢之间会有或深或浅的共鸣吧,但我和他们几个不一样,我只能和自己这条御肢有共鸣,所以我知道奥菲尔很痛苦。”

“你看到奥菲尔的记忆了?”

木吉柴托背后传来暗哑的声音,“一部分,都是一些痛苦的记忆,该死的共鸣,我看到那些记忆也会感到痛苦。困在局木林时,我一边要忍受御肢给我的诅咒,一边要受奥菲尔的情绪折磨,你知道的,奥菲尔可是崩溃到自尽了一次又一次的对吧。”

木吉柴托的腰塌下来,扎哈从后背抱住他,两个人躺在床上。

“他不是第一个自尽的。”木吉柴托滑下手摸腰间宽大有力的手,“死对我们来说不是解脱,死一次死两次没什么区别,闭眼了,还是要睁眼,奥菲尔一点也想不明白啊。”

“是么,”扎哈紧绷的心缓缓松下,“那他还挺固执,亲眼看到自己死了一次又一次,他令你们很头疼吧,没我好。”

“我们可不是好人。”木吉柴托翻了个身,不是真心实意的口吻,“你要来地狱吗?我可以帮你。”

“好啊。”扎哈再次抱住他,轻按他的头埋在怀里,“有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奥菲尔,那些记忆就像我亲身经历过的,没人经历那些不疯掉,反正被困在巨木林,我在巨木林里真的疯了好几年,不过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就跟奥菲尔记忆里一样,你会再次找上来,然后看到人是我,露出困惑的表情,我无比期待你的到来,哪怕看到我你会毫不犹豫杀了我,只要看到你,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没疯。”

木吉柴托抬起头,“你就不怕自己和奥菲尔是一样的结局。”

“会有结局吗?”扎哈一反问,木吉柴托就不出声了,“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可以什么也不知道,一辈子也就那样,不会差也不会好。”扎哈笑了下,“反正对我没什么损失,我想试一试,这辈子被你享用会是什么样的。”

“你知道为什么奥菲尔明知死没有用,还是用刀割破喉咙吗?”木吉柴托不动容,腔调里带了点愠怒,“他太想什么都不知道,浑浑噩噩,稀里糊涂过完一生,他求我让他远离巨木林,我不想帮他,他才几轮啊,实在太可笑了,可没办法,他真的太废物了,我们必须换掉他,你觉得自己会比他好?你的利用价值几乎没有,所以别觉得自己是谁的救世主。”

扎哈认真听完,脸上难以控制地露出受伤的神情,又迅速控制下去,“对不起,我自以为准备好了下地狱。”

“你在修道院里待,怎么会想下地狱。”木吉柴托第一次对他态度缓和。

“在那个避世的修道院,圣餐后的活动是看星空。”扎哈说,“我记忆犹新,在我的童年里,看星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以至于后来离开修道院,我总会抬头看看星星,”扎哈意识到偏题了,顿了顿,“祭司长说星空排布是有规律的,但不是现在的人能掌握的,所以今天你抬头正观望的这颗星星,你再也看不到了,所以要珍惜这颗星星,珍惜这辈子。”

“是祭司长?”

扎哈点了头,“克里斯的第位一观察者,试图掌握繁星排列的规则的人。”

“星空梦想,”木吉柴托说,“这是异想天开。”

“对啊,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普通人,可是这个普通人察觉到一颗小如沙砾的星星在可将一切吞没的黑夜里摇摇欲坠。”

“你知道他在哪?”木吉柴托不确定人在多伦大教堂。

“他就在这,”扎哈说,“这的地下墓室。”

……

教堂壁画色彩斑斓,颜色搭配大胆,线条有粗有细,时重时轻,整个内部看起来非常的艳丽,西琪娜亚其实是看不懂这壁画内容的,只是被这壁画上仿佛要活过来的人物吸引住,但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具体是什么她说不上来。

“竟然能修复到这种程度。”马尔西惊讶地出声。

西琪娜亚恍然大悟,太新了,就好像刚刚竣工,多伦大教堂怎么说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这些壁画再怎么保存得当,也不至于一点时间痕迹都没有,是有什么高超的修复技术吗?还是说用灰浆遮盖住,这些壁画的确是新的,不过这个工程量,她抬头看一眼穹顶壁画,不容易吧。

尼露笑笑,“的确。”她带着两人参观多伦大教堂,尽地主之谊,但不够称职,她几乎只是起了带路的作用,在后面等两人不可思议地观赏壁画艺术,等人看差不多了,才走到前面,微微笑,继续带路,像周末不情不愿带孩子的老父亲,不过她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时不时附和几句,态度亲切。

西琪娜亚从壁画里回过神,她看向尼露,黑白朴素的长袍,修得她的身体长长立立,面容雅洁,挂着一抹淡笑,每根头发丝都理进头巾里,整个人穿着举止十分大方得体,因为长袍,她身上还有令人不可亵渎的庄重,不可忽视,不可轻浮,她真的和尼露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们就是同一个人,但为什么不一样啊,西琪娜亚想问她是尼露对吧,可她们又不太像,尼露唉!妖艳而胆大,一颦一笑皆带媚惑,对你笑,对你软语,也对你不留情面。

西琪娜亚用手肘推了推马尔西,“我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尼露,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脸长得一样的人。”

马尔西抬起头,余光瞥一眼尼露,弯下头,“老大,我想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脸长得一样的人,但是我想她就是尼露,我们在训练营的时候,和在选拔赛时候,你不觉得她不太一样嘛。”

这个西琪娜亚还真的没留意到,在训练营的时候大家的关系很一般,不是西琪娜亚难以接近和相处,而是大家都在个自的阵营,回避交流,避免麻烦。虽然是看维斯托夫的脸色过活,尼露混的倒是风声水起,八面玲珑,游走在混乱的训练营里,欢声笑语佳人香,她一出场极夺人眼球。

尼露邀请地伸手,“这边走。”

马尔西看一眼尼露,“好。”他和西琪娜亚走在后面,隐隐有管风琴声,是从后殿传来的,如泉水叮咚潺潺地从两排跪登中间的路入耳。

马尔西往前走,椅子两边零零散散的坐着普通居民,双手合十,头低到双手前,闭着眼睛,屏息般静悄悄的,只有管风琴声如水流淌,马尔西的脚步声不自觉跟着放轻。

长长的,两排跪登中间的路,直直通向神阿斯的神像,抬头看去,阿斯神像一手伸出来,像是从高处对泥潭的你伸出手,离神像近一点,又像对身后的人指出了方向,另一只手往后伸,像是牵着什么,正跨步流星地往前走。神像后面是一堵高大的墙壁,雕刻精细花纹字符,猛地从神像后背绽放开来。

尼露拐了拐,马尔西跟上去,西琪娜亚落在后面仰头看神像,如果说多伦大教堂里的壁画是争奇斗艳的春日山花图,那么阿斯神像就是星月为泯万籁俱寂的水晶兰,晶莹剔透,发出淡淡的白色的光,如月色带不走的银辉,比晨曦的第一束光温和静美。

西琪娜亚想到巨木林里藏在黑夜里的骷髅,令人恐惧的白色。

“这是祝福语。”尼露对抬头看墙壁的马尔西说。

满墙的祝福语,不过这些字应该是比较古老的文字,弯弯圆圆的,一横一勾的曲线让人联想到美好的曲线,像是醉酒的人一口气连笔刻下的,一气呵成,又拿笔不稳似的,微微往右倾斜,而这个醉酒的人是个技艺精湛的雕刻大师,在巅峰时刻,留下这辈子也难以超越的作品。

“我不太识字。”马尔西看了看,像是落在杂草丛里的细针,藏在花纹里的字符看上去有些费劲,。

“这个祝福语其实是一个故事。”尼露简短地说,“在一个全是罪人的极恶之地,诞生了唯一无罪之人,这个无罪之人指引这个地方的人,使人们获得新生,让极恶之地空空荡荡。”,

马尔西:“是什么罪?”

尼露:“原罪。”

这更像是……思想意识灌输,人降临于世就是罪,竟然罪有应得,那受苦受难就是理所当然,可人面对困难很难保持自若,急乱如热锅上的蚂蚁,像是掌控不住了,有人出来说几句能兜底的话稳住局势,发现有效,就继续说一些逐渐空大的话,实际上锅还是热的,苦难继续,罪有应得,不究罪起,到底有真心祝福吗?

看马尔西沉思的表情,尼露就多说了几句,“圣子降世,救苦救难,是天的祝福,但苦和难也是天降的,是天的诅咒。”

所以这是天的假仁假义,是天的恶趣味。

“所以这个你才是真的尼露?”马尔西试探地问。

“真是我,假是我。”尼露对他笑笑,“我就是我。”

“请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马尔西问出他好奇的了,“在这里见到你,我很意外,而且你对这里很熟悉,”他看尼露的修女打扮,“你原本就是多伦大教堂的修女?”

“不是。”尼露说,“我是一个追随者,这里有我的梦。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接待你们。”

在神阿斯的神像下,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是,这是昭然的邪教徒,马尔西震惊,好在这里没几个人,加上他们的谈话声音不大,没有引起注目。

“不用担心。”尼露淡定地说。

西琪娜亚看着,就上前好奇地敲了一下神像,“马尔西!”她跑到马尔西面前,“体型大,又厚又硬,还特别白,关键是敲击声听起来……”西琪娜亚愣住,是骷髅的感觉。

光听她的描述,马尔西猜出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嘘声说,“这里要保持安静,我们的声音有些大了,走吧。”尼露就在前面带路,马尔西悄声告诉西琪娜亚是尼露没错。

西琪娜亚就一脸我说的就是对的但又奇怪的复杂神情,没注意到他们是循着小路走。

马尔西:“这是要去哪?”

尼露指了指前面,没有说是什么地方。

“去哪?”尤塞佩罗从后面喊一声,走上前,尼露再次指了指,尤塞佩罗看过去,看一眼尼露,脸上是不感兴趣的样子,嘴上却说,“一起吧。”

“辛克呢?”西琪娜亚记得他们是在一起的,这会儿没看到辛克,就好奇。

“去忏悔室了。”尤塞佩罗观察着尼露的表情,“说是有事。”

有什么需要忏悔的么,马尔西不想走了,想掉头找辛克,或许他需要他,但尤塞佩罗对他说:“走吧。”

前面是一扇低矮的圆拱木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静静立在那,有岁月沉静的气息。

马尔西犹豫,但还是跟着去了,弯腰进去,里面是长石阶,光线暗淡,每一步都需谨慎地走。

“这里是哪?”西琪娜亚的声音传了很远,这代表,这里面的空间很大。

“地下墓室。”

“来这里干什么。”马尔西知道这里一般是用于放置棺柩、骸骨、圣骸的地方,有时用于殡葬。

“见证我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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