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一晚。
次日上午10点钟，查理斯换上崭新的面孔，就像登入凡庭第一堂课那般，整理好干净的面容，披上熟悉的黑色外衣离开家中。
【很高兴看见您能够恢复神态，查理斯·伯格先生。】
【祝您渡过美好的一天。】
“谢谢。”
进入凡庭正厅，六楼便是亨特尔教授的实验室和研究室。
路过旁边教室时，查理斯似乎听见两位教授在谈论有关首席一事。
“要不让查理斯·伯格试试？”
“不行，他太年轻了，可没亨特尔教授那般气质和风度。况且他刚来不久，对于凡庭也不是很熟悉，何况涉及领导层面的许多问题。”
“我承认那个家伙在学术方面脑子是挺好使，但这个更偏向情感方面一点，他不擅长与人交流。索林斯港的人多为亲切也不能这么乱搞啊，到时候可不得乱成一团。”
“......”
【叮---】
看来，亨特尔教授不仅仅是一名优秀的导师，还是一位了不起的首席，位于凡庭。
他们为什么不考虑布鲁诺教授？
我认为他是不错的人选。
乘坐电梯时，查理斯还在回想，当初若不是神明·诺娅出手相救，自己早已沉眠于深海，也就没有今天的查理斯·伯格。
【叮---】
【欢迎，查理斯·伯格先生。】
还没等识别IC卡，这扇实验室的大门就已经敞开。
在这之前查理斯打算先去整理一下亨特尔教授的私人物品，有关信号的研究可以稍后进行。
桌子上的照片，是亨特尔教授和他的妻子。
还有网球拍，一顶太阳帽和最近在做的研究手稿。
大部分都是有关数学的一些研究，让人难以捉摸。
从今天开始它们就要告别这个办公室了嘛。
一想到这，那股堵在胸口，让大脑麻木的神经细胞蔓延至全身上下。
很快，查理斯由于压力产生幻觉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不，不行，我必须振作起来。”
“呼...呼...呼...”
“......”
他咬紧牙关试图让自己避免再次陷入这层深渊。
归纳完亨特尔教授的物品以后，这扇办公室的门将会紧紧锁住。
那个视线依然停留在房间内，总会感到一丢丢的温暖。
快想想亨特尔教授会说些什么？
“嘿！查理斯。”
这位憧憬于过去而感到惋惜的科学家，眼眶不知不觉红润，暖暖的潮湿感，像是什么东西留下来了一样，鼻子酸酸的，一股强大的压力犹如鱼刺卡在喉结。
他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靠在那里，轻轻闭上双眼。
等情绪舒缓下来，才开始研究布鲁诺教授提及的古怪信号。
【您好，查理斯·伯格先生， 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嘛？】
“额...或许...”
“......”
“你，在过不久你是不是会被注销。”
【是的。在新的研究者来访之前，我会被注销。】
【未来会有新的AI接替我的工作，届时将会更新信息，比如研究者的兴趣爱好，研究领域和方向等等...】
查理斯深叹一口气，脑海中浮现的不允乐观的情状。
AI注销后，这里沦为一座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冰冷建筑物。
也许研究这项内容的人，就只剩下我一个...
正如布鲁诺教授所说，AI发现室内散落些古怪信号。
查理斯渐渐进入思维模式，受到负面情绪的干扰，他的头脑思考问题是显得有些吃力。
亨特尔教授留下这些信号的原因是什么？
什么时候？
想到这查理斯的目光有些愚钝，他思考方向显然偏离于有关信号的研究。
最近他并没有进行有关五维的研究，转而研究更为复杂的数学理论。
回想之前，亨特尔教授十分喜欢有关克里斯蒂亚德的故事。
“我想你会为之感到惊讶，查理斯·伯格教授。”
“凡庭曾记录过Delta收到最美的礼物出自挚友克里斯蒂亚德，她用矢量信标在整个时空间绘画出和Delta一起做研究时的回忆。”
“我认为任何一个执迷于理科的研究员都会为之感到疯狂，想想都觉得那一定是世间最精致和华丽的一幅画。”
点位和矢量信标。
查理斯渐渐深入思考，那束电流信号瞬间占据大脑中的主导空间，思维逻辑围绕这束信号如同藤蔓一般渐渐展开。
利用克里斯蒂亚德的等式进行推算。
途中有几束信标较为特殊，应该是模拟真空时的状况，应考虑负能。
接下来看看这些古怪的小东西背后藏些什么秘密。
AI建议带上专属侦查眼镜才可以观测到具体变化。
那些被解开的信标逐一绽放。
微粒充满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它们就像夜晚的明灯一般闪烁。
所有的物质获得了它独有的等式，那是人类难以理解的字符，是超越人类已有知识水平的信号。
查理斯唯一感知到的是，这些小家伙们很快包围这里。
亨特尔教授浮现于这神秘的信息场内。
“惊喜！查理斯·伯格先生。”
的确，这位老顽童再次给这位‘年轻人’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亨，亨特尔先生！！”
这份宁静的时光，更像是回到从前，亨特尔先生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令人安心。
这是他们首次一同出现在实验室内做研究，也是，最后一次...
那张喋喋不休的老嘴讲了许多有趣的故事，不再是沉迷于克里斯蒂亚德。
他告诉查理斯，十几年前神明·凡庭曾为自己做出一个预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当时便以信息态保留下来，想看看预言是否成真。
这需要用到一些复杂的物理知识。
出乎意料的是，如今她所预言的内容，只字不差的成为现实。
“而现在，我的朋友。”
“我也要做出我的预言，查理斯·伯格教授，您将来一定能够做出震惊科研界的大事，即便没有被世人认知。”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或许，人类的确受限于自然界的铁律，天生被赋予固有的常数，这将决定他们在之后的人生，能够走多远。”
“虽然很想看见您功成名就的一天，送上祝福，但我一直生活在妻子逝世后的阴影中，有些累了，现在我必须要去给她一个交代。”
“晚安，查理斯·伯格先生。”
亨特尔教授伸手握住查理斯·伯格，那副慈祥的笑容总是能给后辈一种莫名可靠的安全感。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导师吧。
“晚安，亨特尔先生。”
查理斯最终还是含泪说出这句话，目视亨特尔教授模糊的身影。
他们共同完成的实验内容也成为回忆中的一幕。
整理好物品以后，查理斯注销掉AI系统，关闭实验室的房门。
这张IC卡上的信息和面容也许再也不会回到凡庭，可凡庭的人却将他铭记于心。
亨特尔教授用最后的时光给查理斯上了难忘的一课，向他展示超越人类认知的信息场，即五维时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