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点22分,从小镇东南方一股硝烟冉冉升起。
黑雾在短时间内征服大江南北, 开始进军贝尔塞的宫殿。
在这危难之时,公主殿下却消失在宫廷内部,查理斯找遍每一个角落仍然不见其踪影。
听她姐姐说,怕是落荒而逃,管家注意到昨天晚上回来以后,贝尔塞小姐的身体看似不太舒服的样子。
与此同时,伊芙丽雅小姐也失踪了。
这颗名为Chaos的种子,播撒在这片大陆,重新生根发芽。
几年前它以饥荒为名闹得这里鸡犬不宁,现又化身为诅咒,倘若无人管制,它会顺着信息脉络继续成长下去。
身为前凡庭的工作人员,查理斯·伯格即便退役也无法袖手旁观,决定下山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一位老奶奶穿着古怪的礼服阻挡在这位中年侦探面前。
那身连衣帽下是一张惊恐且高傲的面孔,她诉说着...
“诅咒,这是『神』赐予的诅咒!!”
她用那双枯瘦如柴的双臂死死抓在查理斯·伯格的肩膀上,那双眼睛表达着人类犯下的无名罪恶,赞美因为痴狂而幻想出的伟大物种。
情绪极为激烈,试图剥夺查理斯伯格的理智。
然而这位迷恋于宗教信仰的使徒遇见的是,来自凡庭,一生贯彻理性主义至上的中年男性,很快折服于这自身无法理解的理性权威之下。
查理斯·伯格并不排斥宗教信仰者,同时比谁都清楚被病痛折磨,而又受到外界排斥时的处境。
他们对于Dots病毒的理解无限趋近于零,现紧急时刻那位‘常青藤’伊芙丽雅小姐有不知所踪。
“发生了什么事?”
“诅咒...这是诅咒...你应该离开这里。”
“......”
这位老者的理智早已随着那擅自创造的伟大物种共赴于不可阻抗,崩塌沦陷的意识领域中。
查理斯认为继续交流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他告诉这位老者,诅咒很快会随之离去。
穿过小镇深处,熊熊燃烧的火海展现在查理斯·伯格的视野范围内。
燃烧殆尽的污染气体随着鼻腔渗入他的呼吸道,发出连续不断地咳嗽。
“咳咳咳...”
这种魔幻的场景,他只在一本名为《克里斯蒂亚德定律》的书中见识过。
一群不明人士穿着黑色大衣,手舞足蹈。
那身黑衣背面涂油奇怪的符号,或许是他们的信仰来源。
亵渎的歌声随着火海留下的阴霾飘向远方。
这位老实的中年侦探果断避其锋芒,绕路而行。
小镇内无一不在作死,楼顶的小哥一边哭丧,原地起跳,仿佛是在挑战牛顿定律是否作用于自己生活的世界范围之内。
一个被火海吞噬殆尽的屋中,丈夫正拿着尖锐物品刺向卧倒在那里的妻子,从手中拿着的移动设备判断,大概率是Dots病毒的传播率更进一步增加了。
查理斯连忙阻止这不幸的家庭,趁机让妻子逃离这里。
尽管她身负重罪,但生命不会再有第二次,这位理性主义者选择后者。
但在这公信力和法治机关彻底崩塌的地域中,使得这位丈夫做出更加激进的判断,去寻找其他地方引起更加恶劣的混乱,通过这种过激行为尝试让自己的精神状态恢复往日般的平静。
他一枪打在旁边啃食腐肉的奇形怪状物体,那个家伙早就失去了人类应有的面貌,像是在地上爬行的老鼠一般丑陋。
挨了一枪不仅感受不到疼痛,反而发出愉悦的欢呼声,放弃啃食的腐肉,架起四肢,扬长而去,宛如一只落荒而逃的野狗。
这里的每个角落,时刻都在发生类似这种怪事。
教堂的修女正打算亲身奉献于火海之中,扬言这是减轻人类犯下不可原谅罪恶的唯一方式,希望神明能够减轻对于人类的处罚。
当查理斯感到现场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
做好基础性的抢救措施以后,剩下的也只能寄托伊芙丽雅小姐。
那边传来熟悉的钢琴声,他还在和平常一样演奏钢琴,嘴里嘀咕着奇怪的话语。
“我感受到了,那位象征着生命的神明已经降临于此。”
“......”
“查理斯·伯格先生,请您尽快离开,这里很危险。”
少年将查理斯锁在门外,尽可能防止自己受到那些异种侵袭。
那些放纵自己野性的家伙们。
动听的琴声,令人精神萎靡的亵渎歌曲,火海燃烧时的灼热气焰,它们混淆在一起声称新的歌曲。
这首歌曲的名字,Chaos。
查理斯依稀回想起,书中所说,那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必然,凡是运动便会形成的结果,是超乎人类认知的不可抗力。
渐渐查理斯的身体感到不太舒服,也许是受到这一前所未有震撼的缘故。
枪声,尖叫声,撕咬的声响...
脑波·阿尔法波受损正给他的人格和躯体带来麻烦。
眼前所感知到的清晰画面逐渐模糊不清,细胞的每一处隐隐作痛,像是被割裂一般。
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
教授给的药物在宫殿的房间中,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我该怎么做。
那扇被封闭的门被打开了,弹琴的少年为查理斯·伯格的病状感到焦急,不断呼喊他的名字。
那双通红的白眼球,直勾勾的望向一处,怕是很难意识到这阵阵呼喊。
他听见的是来自地狱的倾诉。
那一声声,群魔乱舞,百鬼夜行的哀语悼词还有这彻响天际的悲歌。
病情愈加严重,查理斯很快感受到呼吸困难,双手紧紧握在胸口,喘不过气。
邪魅的笑声流淌在空气的每一个分子中,凡是空气随着火海分离出的污染物,都携带这层污秽。
历经10分钟的狰狞,查理斯·伯格仅剩的最后理性被侵蚀殆尽。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孤身一人躺在这苍白的世界中。
衔接外界的唯一逻辑链中所思考的事情是有关伊芙丽雅小姐的种种。
从最初在列车上遇见开始,到旅店,宫殿,墓地,那份可靠的信任感和安全感是前所未有。
犹如亨特尔先生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身边一直以来有一位值得信赖的前辈。
“伊芙丽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