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楔子中的部分并非主要内容,故事将不会在楔子中介绍的世界发展,所以楔子介绍的背景有些潦草)
假如把世界比做一个不断运行的大型程序,那总会有报错和出bug的时候。即使后面的人不断修补,也很难修正从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屎山代码。
在地球online里的某个小程序崩溃的那一天,数以万计的人们初次见到世界的真实。
昔日人们殚精竭虑维持的秩序在这一刻被打破。有人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力量,也有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欢愉。整个S市与墙外成为了两个世界,城里的人们出不去,也回不到过去,海量信息、新的自然规则使得他们几乎重归野蛮。
混乱之下,在S市理工大学,一处任何人都发现不了的地下空间内,却有人在此享受难得的静谧。
神秘的纹路在墙壁上蜿蜒,汇聚在天花板上,散发着暖光,为室内提供了足量的温度和光照。牛皮沙发上斜躺着一道穿着睡衣身影,正戴着3D眼睛观看着电视上实时上映的一出好戏。明明早已断电,可是电视却反常理的运行着,播放着任何电视台都无法提供的精彩节目。
白绎伸手在空空的薯片袋子里摸索着,尝试摸出更多碎片,但在十多秒的徒劳之后他放弃了,把空包装揉作一团朝某个黑暗的角落丢出。
“有点无聊了,这些人也太磨叽了,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登场。”他自言自语道,漫长的等待总是令人不满。
屏幕上映射出四道身影,其中三人正和剩下一人对峙,剑拔弩张的气氛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独立的那个男子面容邪性异常,双眸狭长,鼻子有如鹰喙一样弯曲尖锐,眼中散发出浓烈的杀意,手中的血色长刀喷薄着血光,仿佛准备择人而噬。
与他对峙的几人则面容惨淡,如同打了霜的茄子一般。其中两人身子后倾,紧握武器的手微微颤抖,似已准备随时遁逃。
剩下一人虽无退意,但也恐惧到不能自已,瞳孔已经缩至针尖大小。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开口道:“即便我们没有杀你的能力,三人全力之下也足够给你制造出致命破绽,会有其他人替我们杀掉你的。”
邪性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残忍一笑,说道:“杀我?此时此刻?这样俗套的事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早就隔绝了你们和外界的联系,把这个空间独立出世界之外。除非我想,否则没有人能进出。何况那些把你们推出来的土鸡瓦狗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像你们这样的废物我早已杀了不知几何。”
听罢,准备逃跑的两人瞬间面色煞白,其中一人面色阴晴变幻,似是有了别的打算,手中的剑逐渐靠近他的两个同伴。
邪性男子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手中长刀瞬间越过前面两人,将蠢蠢欲动的那人枭首,无头尸体猛然倒下,直至落地,才有汩汩血花迸出。“不要这样扫兴嘛,来都来了。”看着身前瑟瑟发抖的剩下两人,他眼睛一转,似乎又有了别的念头,随即说道:“不如这样,你们现在就跪下来,认个错,然后立刻在我面前发生关系,不然把你们豆沙了。”
两人大惊,难道面前的邪性男子意外的是个基佬吗,那个杀人无数的恶魔,那个可怕的斗魔,居然好这一口?
还未等两人表态,虚空中传来慌乱的声音:“呱,我不要看啊,你们两个莫不是要在我面前表演搅基的事情了。”听闻这话的三人同时一惊,这是哪里来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正是白绎,看着剧情逐渐走向不可控制的方向,他瞬间就炸了。他从沙发上一个弹跳起步,钻进了电视机,三人只见一个瘦削的身影从空中坠落下来,不断舞动身体寻找平衡,然后险险的平稳着地。
这个家伙是怎么进来的?三人一脸懵,而白绎打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把3D眼镜随便一塞,在几人懵逼的眼神中淡定开口道:“几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斗魔和两个杂鱼吧。自我介绍一下,本人白绎,是你们这次交战的组织者,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把你们这样的替死鬼给推出来送死,是我的失职,接下来两位可以离开了。”
随着话音落下,周围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帷幕破碎了,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感知到空间封锁被解除,二人急忙逃走,速度极快,只能看见两道模糊的残影在闪动。
正欲追击的斗魔看着面前微笑的年轻男子,手中的血色长刀蓦地散发出危险的黑色波纹,刀身周围的空间似乎都为之扭曲。不等白绎说话,一刀便劈了下来。
白绎没有理会这一刀,自顾自的开口:“本来想用你们战斗激发的力量来撕开我身上的界限,没想到联盟那边这么怂。不过刚刚我看见了你身上的潜质。。”话音未落,刀光停在白绎面前,还有一厘米的距离,会发生什么呢?
没有发生任何事,刀身仿佛陷入了看不见的泥沼,再难推进分毫。
白绎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本身就像世界这个巨大程序里的一个bug。
在崩坏之前,他就发现,从小他就无比倒霉,但却命格外的大,无论怎样的祸事都不会威胁到他,即使专门送人去异世界转生的卡车也会在他面前瞬间刹车。他本来只是疑惑,但当周围的世界崩溃,各种奇怪的感受涌入大脑,原来的生活顿时变得无比可疑。
白绎从小就是个怪小孩,出生时一脸安详,身边的家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让他哭出来,不过他却奇迹般安然无恙。直到五岁了他依然不会哭也不会笑,仿佛天生被剥夺了情感一般。家人都以为是天生有什么缺陷,时不时母亲还会一个人偷偷流泪,这让白绎十分不解。
成年后,白绎还算是个五官端正的清秀少年,不过因他万年不变的脸色被同龄人称作冷面杀手。此时的他更加迥异于他人,可以做出各种颠覆别人认知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将食物搭配好以后绞成糊状进食、百分百自律等。
不过这对现在的白绎来说,就是不堪回想的黑历史。在世界崩溃的一瞬间,高数教授还在讲台上唠叨时,他感受到了某种莫名界限的突破,一瞬间,迸发的情感摧毁了他的神志,他猛地站起,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昏了过去。
然后他就进了医院,又在医生的诊断后进了精神卫生中心。很简单,他总是不停的又哭又笑,几乎没法在正常的交流,而且身边会随着他的情绪波动产生各种超自然现象,这种情况下即使医生也不得不考虑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白绎虽然没有被抓走做研究,但也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本就情绪爆炸状态的他在精神病院呆了一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他脑子里在不断释放过去的情绪,无暇思考,时而哭,时而笑。医生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患,单独给他做了记录。
一个月后他恢复了正常,也离开了精神病院,不是因为他康复了,而是因为他掌控了超能力,一种在世界崩溃后人们身上逐渐显现的能力。
此时整个城市也已经逐渐陷入躁动,各种超能力者层出不穷,强大的能力者即使用大型热兵器也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与外界的联络也彻底中断了,城市被看不见的屏障裹挟着,就像大海中的一座孤岛。于是弱肉强食的法则又回归到了这个小小社会,一时间混乱爆发,城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各种人间惨剧。斗魔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所过之地更是一片人间炼狱。
但白绎却奇迹般总能躲过各种危险,不是因为他的实力。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会将危险与他隔离。这便是白绎所说的界限。
父母在白绎离开精神病院之前就莫名失踪了,白绎没能找到一点属于他们的痕迹,于是对这个世界失去期望,在大学下面造了个小地下室,在里面独自升级,在外界还在打生打死时他已经悄无声息的获得了难以企及的实力。
世界崩溃两年后,他想要离开这个“孤岛”,他附近的影像店的光碟已经看完了,小说也已经难以激发他的兴趣。于是他着手破坏城市外的屏障,却发现即使能够在屏障上撕开一个缺口,也无法离开这里,自己身上看不见的界限再一次把他拉住,让他在屏障边界寸步难行。
与其说这是一座孤岛,不如说这是一座囚笼,所有人都是囚犯,白绎则被单独关押。
想要离开自己的囚笼,白绎自己没有办法,只有借助其他囚犯的力量才能把自己释放出来。
此刻他正在尝试激怒众多囚犯里面最有力的几个之一,他原本打算借用联盟与斗魔冲突时双方的全力一击打破自己的界限,如今看来,联盟的那帮夯货根本帮不上忙,只能把期望寄寓在斗魔身上了。
“来吧,正面上我吧。”
恍惚之间,斗魔眼前的年轻男子仿佛变成了一个白发红瞳的少女,在他面前张开双臂。在一眨眼,眼前的男人又变回原来的模样,是错觉吗?斗魔疑惑,自己的感官怎么会出错。
没有多想,他把刀收回,面色一沉,面前的这个家伙似乎有几分本事。不过他从获得能力一来,从来没有害怕过,一路杀来,各种号称不死的存在也成为他的刀下亡魂,城内所有高手已成为任他宰割之物。故弄玄虚,在他面前只有死路一条!
白绎仍保持着处变不惊的态度,好似散发着可怕气息的斗魔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只小白兔,毫无威胁。看到这家伙云淡风轻的表情,斗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感,身体里逐渐渗出黑色的雾,浓稠到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小子,等老子把你抓起来,老子要砍断你的手脚,然后。。。”
白绎歪了歪头:“然后把我做成人彘丢粪坑里?”
“然后把你做成我的专属热兵器!”
白绎大惊,这死基佬竟然这么龌龊,虽然没可能被这家伙击伤,但是这家伙已经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创伤,一想到那些奇怪的画面他就恶心得想吐。
不过此刻在斗魔的眼中,白绎却变了一副模样,眼前张开双臂的少女面容姣好,白皙的手臂水灵灵的,酒红色的瞳孔震颤了一会,又露出几分凶狠,就像随时会扑过来咬你的小猫一样,身上似乎没有衣服却满是圣光什么也看不清,即使他瞪大双眼也无用。
“不紧要,男的女的我都一样的草呀!”说罢,斗魔手中长刀一转,蓬勃的血光被吸入刀内,血色长刀变得更细,仿佛被压缩了一次,变得更锋锐了。下一秒便直刺白绎的胸膛。
然而刀尖再一次停留在白绎胸前咫尺之外,任斗魔怎么催动也无法推动。斗魔飞速抽刀而回,横劈又至,依然毫无收获。
随后斗魔便如着了魔一般,疯狂劈砍着白绎,刀光从四面八方袭来,又在白绎身侧化为乌有。
顷刻间已经劈出上百击,斗魔也有些气喘,白绎却不动如山。不过这莽夫般的进攻也并非全然无功,斗魔虽然是个粗人,却在战斗天赋方面格外出色,他眼中的少女身上逐渐有一套看不见的甲胄成型,他不断试探这套甲胄的缝隙,试图寻找破绽,在找到破绽的那一刻,他便会祭出最强一击。
但面前的乌龟妹仿佛没有破绽,浑身上下被屏障均匀包裹着,有威胁的攻击会被毫不留情的阻拦。想要打破这种防御,只有靠恐怖的力量堆砌才有可能成功。
不过具备这种力量的武器,也正在他们上空快速接近。
“您说这个叫做“创世纪”的玩意可以杀死斗魔?”一架飞机来到斗魔上空,驾驶员疑惑的开口。后座的男子微微一笑,“当然可以,这是天外来物改造的武器,让我都感到恐惧的造物,即使将其的破坏力与氢弹相比都不为过,何况它造成的破坏力会集中在半径二十米的球体内,不会造成大面积的损伤,却能将爆炸范围内的一切湮灭。用来对付这些狂徒正合适。”他轻蔑的眼神扫过地面上的斗魔,以及他身前的白绎。
“不管那个年轻人什么来头,只要他能拖住斗魔,让我们成功歼灭,就算是人尽其才了。本来指望那几个耗材去拖延的,不过既然这样,就顺便连他一起收了。不稳定因素自然是越少越好。”说罢,他按下某个按钮,面前弹出一个满是字母和数字的面板。输入密码后,随着几声机械响动,一枚鸡蛋大小的球体弹出,被男人握在手中。
男人随即在驾驶员惊愕的眼神中打破了飞机的窗口,一跃而下,飞机顿时左右摇晃,几乎失去控制,不过显然男人不在乎这个下属的安全。
“为了保证任务的完成,我就亲手引爆它吧。”男人一边说着,一边释放出强力的屏障,围绕着斗魔,试图将其囚禁在其内。
斗魔与白绎皆察觉到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前者微微一惊:“联盟的领头鼠辈,你也敢亲身过来,不怕我把你斩杀在此吗?”
盟主呵呵一笑:“我便是为杀你而来,狗东西,用创世纪为你下葬是你的荣幸。”连看都没看白绎一眼,他将手中的创世纪弹射到斗魔与白绎中间,原本暴躁的斗魔瞬间感到一丝悚然,他在面前这个黑不溜秋的蛋身上能看到自己的死相,咕嘟一声,斗魔咽了咽口水,即刻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屏障边缘试图突破而出,但联盟盟主岂会给他机会,男人身上气息暴涨,金色的纹路遍布全身,全力施为,要把斗魔困住。
而此时的白绎呢,他只感到兴奋到颤抖,面前的东西确实具有让他颤抖的资本,来自屏障外,据说是世界核心碎片的东西加工而成的武器,与他身上的界限隐隐有同源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命运指引自己来此的缘故?本来以为斗魔令人失望,没想到盟主的秘密武器却带来了惊喜啊。
斗魔眼看不能破屏障而出,体外徘徊的气雾瞬间凝结成一具血甲,只留下一双眼恨恨的瞪着盟主。“不要以为你已经赢了,小儿,要是这玩意炸不死我,我定要把你活活片死。”
回应他的,唯有寂静,以及世界上最强大的光源。创世纪解锁的瞬间,远比太阳耀眼的光穿透了整个屏障内部,物质被难以计数级别的高温分解为灰烬,包括斗魔。他身上的铠甲似乎不存在的一般,被抹除了,连同他自己。
白绎呢?他身上的界限又能否抵抗住这种破坏力呢?光芒散去,原地什么也没有剩下。
白绎身上的界限被融化了,这一刻白绎正打算催动能力抵抗,却骇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莫名消失了,随着界限一起。他很清楚并不是自己的反应迟缓,莫非自己的身体与界限是一体的?既然身体没了,此时自己又为何还有意识?
光芒散去,盟主看着地上的大坑,探查了一番,确定没有活体残留后,满意的离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半虚半实的阿飘冒了出来。
正是白绎,她现在似乎处在一种灵魂体的状态下,飘忽不定,感觉随时可能消散。
感受着自己陌生的“身体”,白绎有些疑惑,但现在没有镜子,就算有她恐怕也没法看出自己的样子。现在的她没有了身体的束缚,一种若有若无的呼唤开始在她耳边回响。
不过事到如今,必须找一副身体来用。凭着直觉,她向着呼唤的来源飘去,穿过城市外漆黑的帷幕,进入到了一片死寂的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刺目的光芒再次出现,几乎要消散的白绎来到一片树林上空,千奇百怪的植株层叠交错。她回头望去,那里却好像本来就什么也没有,一眼只能看到蔚蓝的天空。
事已至此,继续往前飘,树林里面出现了各种从未见过的生物,硕大如老虎的白兔,晶莹剔透的史莱姆,即将开始繁衍的触手怪和她可怜的未来宿主。
一个和斗魔眼中的白绎长相无二的白发少女正在地上瘫坐着,不停的向后缩,酒红色的瞳孔不断颤抖,倒映着一个可怕的身影,某种对少女特攻的可怕生物。
张牙舞爪的触手怪逐渐逼近面前的少女,触手上粘稠的液体就要玷污面前温润如玉的身躯了。
感受着面前这具呼唤着她的躯体,白绎很疑惑,为什么已经有人住在里面了,经过自己同意了吗?一股莫名的被贼偷家的心情爆发,不过此刻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她连忙尝试着用自己透明的灵体去阻挡触手怪,但自己的双手却穿过了那些触手。
坏了,得赶紧想个办法。
瘫坐的少女突然拔出一柄细剑,刺向触手怪,触手怪被刺中吃痛,反而被激怒了,触手爆发而出,从四面八方袭向少女。
遭了,没时间考虑了。白绎没入少女的身体,瞬间抢夺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我来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