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宇睁开眼，周围乱糟糟的声音传来，时不时还有几声哀嚎。
坐在座位上的人大半已经不见了踪影，有的趴在地上一抽一抽的，有的正在呕吐，能正常坐着的不过几十个，也是一脸疲惫，现场宛如人间炼狱。
“累死了累死了。”鸿森摘下头盔伸了个懒腰，随即整个人躺在座椅上，“明明身体都没动，怎么会这么累啊。”
“是啊。”知馨慵懒地说，“我好困。”
麒宇立即转身摇摇乐一的肩膀，她没有半点反应，“乐一，乐一。”麒宇呼唤她。
她好像陷入了深深的沉睡，胸口缓慢而剧烈地波动着，倒是一脸安和。
“让她睡会吧。”知馨说，手指指向周围，“你看其他人都成啥样了，她困点也是正常的。”
“好吧。”
“现场的医护人员，请迅速到各位置就位。”是唐迪的声音，他正通过广播喊话。
话音刚落，几十个医护人员从后方冲出来，将各种晕倒的，身体不适的搭上担架抬走，动作之迅速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你这训练太残酷了吧，搞不好会死人的！”
“是啊，太过分了！”
那些幸存下来的学生不断喊话。
“各位请冷静下来。”唐迪冷冷地说。
人群的讨伐声依旧不断。
“安静下来！”他增大嗓门喊，“真以为你们在这，戴个头盔，只是精神进入到虚拟世界中，现实沉睡着，就会死掉吗？”
现场刹时一片沉静。
“可是很痛啊，完全不像是假的。”有人仍弱弱地说道。
麒宇转了一下手臂，刚才被狼咬后确实还残留着些许痛感，虽然看起来并无大碍。
那个世界里深入皮肤纹理的触觉，奔跑过后肺快炸掉的感觉，受伤带来的血滴落的刺痛，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完全不像是假的，也之有回到现实后才能发现。
“那只是向你们的大脑传输电信号罢了，说明白点就是欺骗你们的大脑，身体根本不会受伤。”
“看你们一个个的模样，”唐迪脸上满是恼怒，“区区新手训练，连第一关都算不上，就给你们搞成这样子。”
众人皆阴沉着脸，低下头咬牙切齿。
“真是糟蹋了我给你们设计的游戏。”唐迪嘲讽道。
“算了，还有意愿参加的留下来，其他人可以走了。”
空荡的声音在体育馆内回想，有人摘下头盔，拿在手上沉思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放下，落寞地走出去。
麒宇的心境也摇摆起来，看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影子在地上拉得悠长，好像在吸引他跟着走。
麒宇瞥向唐迪，发现他也正在定定地看着自己，似乎还看了有一会儿了，眼神深远。
巨大的压迫感使麒宇如坐针毡，不安在心中酝酿，仿佛身体随时会脱离自己的控制，起身逃离这里。
这时，一只温暖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乐一不知何时醒来，请求的眼神里带着鼓励。
她的手细腻而温暖，让人安心不少，麒宇逐渐打消了逃走的想法。
唐迪见状，嘴角扯起一丝不屑的笑。
“那么在座的各位都是选择留下来的是吧。”
能容纳几千人的座位上，此刻只零零散散坐着几十个。
没有人应答。
“好的，我默认这里的全部人选择参与。”
唐迪鼓起掌，偌大的体育馆里只有他一人兴致勃勃，掌声孤独而空灵。
“那么奖励来了。”唐迪放下手。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勇士。刚才在虚拟世界里应该击杀了不少恶狼吧。”
“那是自然。”鸿森激动地喊出来。
“很好。”
“你说他会给我们什么奖励呢。”鸿森悄声说。
“我会把你们击杀的恶狼，按照虚拟世界中的悬赏，将金钱打到你们的实体账户上。”
“喔。”现场的人不禁都叹了一声，气氛缓和不少。
“太棒了！”鸿森难以克制自己。
“什么啊。”知馨气馁地说。
“可以换成别的吗？”一个声音突然在场中响起，麒宇看去，林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唐迪面前，肩上搭住女孩的一只手，那应该是陈筱吧。
她看起来十分虚弱，满脸睡意，跟乐一差不多。
“哦？你要什么？”唐迪问。
“考虑一下给我在军队混个一官半职？”林扈毫不在意开口道。
“这人？”人群议论纷纷。
“哼，”唐迪吐了一口气，“很遗憾，你还不够资格。”
“什么！”林扈差点跳起来。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差点就被那只狼王，一巴掌给扇死了吧。”
“靠着那把镰刀才勉强苟活下来。”
“这……”林扈顿时语塞，“那你说好在里面给我的东西呢？”他转移起话题。
“给了啊，那把镰刀，你不觉得很特别吗？没有它，你早就和那群下三流一起走了。”
唐迪贴近他的脸，凝视着他的瞳孔，“而且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第一个三分之一用掉了啊。我果然没看错你。”
“那有什么关系，”林扈后退几步，“不给也罢，下次，我会自己去夺过来。”
他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扛着陈筱，走出体育馆。
“奇怪。”麒宇淡淡地说。
“什么？”乐一摘下头盔，看起来已经清醒了。
“我在想，为什么那个人没进来虚拟世界，却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这还不简单嘛。这个虚拟世界跟游戏一样，肯定有后台啊。”鸿森说。
“嘿嘿。”麒宇笑了两下。
“那么，看在座的各位这么疲劳，下午就不进行训练了，自由解散吧。”众人闻言，紧绷的神经才算是松懈下来，都舒了一口气，缓缓走了。
“这就没了啊。我还想多搞一些钱呢。”鸿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好无聊，好困。”知馨打了个哈欠，眼缝里挤出泪水，随即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开眼笑，“我们下午出去玩吧！”
“好啊，刚好有钱。”鸿森应下来。
麒宇看了一眼乐一，她微笑着点头。
“那我们也去。”
“你们？”知馨笑容意味深长起来，“怎么说得像一对一样。”
“行了行了，快走吧。”麒宇躲开她的眼神，自顾自走向门口，步伐僵直。
“等等你的另一半呀。”鸿森喊，乐一闻言脚步更加羞涩，抿了抿唇。
唐迪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麒宇他们经过，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你们四个，真是令我没想到。”
麒宇稍稍站定，“什么？”
“没有我的帮助，竟然第一次尝试潜行就能与器灵共鸣，确实是……”他独自嘀咕着。
唐迪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走出门口，知馨朝他挥手再见。
“真没礼貌。”他抱怨道。
从昏暗的体育馆出来，日光显得耀眼，麒宇有点睁不开眼睛。
微风撩动两个女孩子的长发，乐一的发梢微微蹭到他身上。
麒宇的心情舒畅又自然，他现在可不想管那个科学怪人。
“我们去哪？”出乎意料的，他发自内心开朗地问。
知馨挽住乐一的手，“乐一你有哪里想去的吗？”
乐一回以甜美的微笑，“不知道呀，都行吧。”
知馨手指在下巴上摩挲，“那……”，又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们去来一场紧张刺激的4P约会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