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恶之花与永恒困境

作者:伊川优奈 更新时间:2024/2/1 13:25:25 字数:2373

我叫帕鲁,还不到两周就要迎来7岁的生日。父母在魔族入侵的时候,不幸去世。听同村的阿姨说,那时候的我,安静的很,不哭不闹,躺在已死去的母亲怀里。

我们的村子被摧毁了,大人们去城里讨生活,照顾不了遗孤。于是一起送往贵族开办的孤儿院里。孤儿院很大,院长很和善,有很多小哥哥小姐姐们陪着我玩。每天都能吃饱,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仅仅过去一个星期,小姐姐们被贵族老爷接走了。我偷听院长和贵族老爷的谈话,贵族老爷对院长的工作很满意,说“这批幼兽的质量很好”。我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第二天的早上,小姐姐们被送回来了,少了很多人。她们只是哭,有的缩在墙角,有的蒙在被子里。她们在发抖,我想过去安慰她们,想拉她们一起玩。

可是,院长阻止我,说,她们只是去参加一场魔法仪式,被吓到了。院长在撒谎,小姐姐的袖子下面有青紫色的伤痕,大腿之间还在流血。肯定有人欺负她们了。

一个月后,有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开始呕吐了。她应该是病了吧,每天很宝贵的饭菜就那样浪费了。阿姨过去安慰她,不知道问了什么,随后跑过去找院长。院长看样子很惊喜。

过了不久,贵族老爷来了。我蹲在角落里听他们说话,孤儿院里很无趣,我想听到些不一样的话题。贵族老爷又说了我听不懂的话,他说“上一批幼兽玩腻了,没想到这次有意外之喜,正好换换口味。”他是要把小姐姐吃掉吗?小姐姐被接走了,再也没回来。

从那一天起,我对贵族老爷产生了恐惧。他每次到来,孤儿院的小姐姐们就会消失一批。就像吃人的魔兽,挑选新鲜的食材一样。

直到那一天,听说勇者打败了魔王。勇者是好人,是大英雄。孤儿院的阿姨每天晚上讲的睡前故事都是勇者的事迹。他终于给我的父母报仇了。

第二天,贵族老爷和一名魔法师一起来到了孤儿院。魔法师看到我们这些男孩子感觉很兴奋。他说:“这些狼崽子很有精神,适合做魔法师助手。”

我们很兴奋,以为能学到魔法,成为优秀的魔法师。我很幸运的被挑选到了,和其它几个小伙伴一起送上了马车。可是,事情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我们洗干净被女佣们穿上白裙子,可是我们是男孩子呀。女仆们把我们各自送往不同的房间。

一名魔法师笑眯眯的坐在床上,向我招手。给了我一块看起来很贵的糖果。味道很甜,就是有一丝丝说不出来的苦味儿,也许这就是魔法师喜欢的味道吧。

就在这时,隔壁的房间里有人发出痛苦的尖叫。我的头也晕晕的。忽然,我的胳膊被魔法师抓住了。他的笑容不再像之前那么温柔,好像在看着一个猎物。

我开始挣扎,可是魔法师把我拖了过去。不,放开我,不,好痛啊……意识也逐渐模糊。我突然意识到,之前的那些小姐姐,应该遇到了和我一样的事。可是,我是男孩子呀。

当我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有人抱着我。睁开眼,发现是那个邪恶的魔法师。正要呼救,他变成了一堆细密的灰尘,消失在空气中。

后来,听说是勇者大人消灭了所有的贵族和魔法学院的魔法师。是勇者大人救了我。

有冒险者把我们送回了孤儿院,安慰我们不要害怕,全大陆的孤儿院都归琳娜大人管辖。我知道她,她是勇者小队的回复术士,是个美丽漂亮的大姐姐。

院长被冒险者们处决了,新的院长是个看起来有点凶的阿姨。她是个冒险者,如今不再想去冒险了,她要保护我们这些孤儿,就像爱护她失去的孩子一样。

有一群讨厌鬼被送了进来。那是贵族的孩子。

他们有的很惊慌,有的却充满了仇恨。特别是有个叫夏亚的男孩子。

他是海格伯爵的孩子,他不止一次的报出他家的名号,甚至借着这个名号来欺负人。他有一群小弟,也是贵族的孩子,不过爵位比他家的小。院长阿姨教训过他们好几次了,还是不改。

忍无可忍的事还是发生了。他带着几个十三四岁的小弟,欺辱了一个小姐姐。就像那些贵族和魔法师一样,做很过分的事。我去阻止他们,却被打了一顿。我哭着找大哥哥们,于是两帮人打了起来。

当院长阿姨赶过来时,小姐姐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翻看着各地孤儿院发来的报告,拳头捏的咯吱作响。这些贵族的孩子虽然善恶值是正常的,但他们受到父母的影响很大。我并不想滥杀无辜,可是有些事还是要做的。

我和琳娜商量,琳娜觉得他们还是孩子,是可以教育和引导的。

我还是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抹杀贵族和魔法师虽然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可是人性的恶和旧的生活习惯仍然深深影响了下一代。这些孩子如同慢慢发育的恶之花,总有一天会绽放猩红的花瓣。

询问了卡鲁和艾伦,我编辑了一个章程:每周孤儿院要组织一次去农场牧场的教学参观学习,每天请各行各业的人去讲贵族是怎么对待普通人的。对于善恶值下降到惩戒标准的孩子,直接进行天罚。

我发现我变了,变得不再是作为勇者的克里斯,而是和魔王一样变得冷酷果决。我怕再失去同伴,就把那些多出来的寿命平分给了同伴们。他们接近了永生。然而我并未考虑到整个大陆的人的普遍寿命。即使考虑到,又有何关系呢?他们是哈兰德世界的一部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贵族和特权人群的影响逐渐消失了。世界迎来了平淡的和平。

我们勇者小队四个人,被全大陆奉为新的神明。我作为勇气之神,琳娜作为疗愈之神,艾伦作为魔法之神,卡鲁作为财运之神。我有了新的疑问,他们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呢?

成为神明之后,我学会了撒谎。为了让这个世界保持稳定,否定了人们智慧的发明,让他们遗忘,让他们重新固着在他们脚下这片土地上。这是他们的困境。

我有些羡慕上层叙事者,他可以穿梭世界,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我也恨上层叙事者,他让我知道了真相,知道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世界。而我,离不开这里。

一只乌鸦从之前的魔王城也就是今天的希望之地上空飞翔,冲向高空,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大陆。它掠过哈兰德世界,停靠在一根翠绿的树枝上。

树枝的外面是电脑屏幕,屏幕前一个地中海青年疯狂的敲打着代码。周围工位的人都在忙碌,墙上有一横幅“最真实的冒险世界,最自由的潜行游戏”。

忙着准备宣传物料的员工碰掉了一摞宣传单,其中一张随着风飘往窗外。

宣传单在充满阴霾的半空中展开,“478服将正式开放,敬请期待”,随后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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