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微风轻拂,阳光暖暖地洒在大地上,一片明媚祥和的景象。
于这座陌生的城市之中,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
只见一个身着殷红底色且夹带些许白色装饰小裙子的女孩,正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在街道上。她那精致的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神情,走到街边的一张椅子跟前,缓缓地坐了下来。她先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显然是已经在心中打定了某个主意。
看样子,这一天注定是要不“平凡”了呀。
她随即露出了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那白嫩得如同羊脂玉般的小手在面前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干劲,正准备大干一场呢。
就在这时,街道的一角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一位年迈的大爷,正汗流满面地吃力拉着一辆装满稻草的车子缓缓前行。生活的重担,在他那伛偻的背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让人不禁感叹,生活啊,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大爷,让我来帮你吧。”
小女孩瞧见了大爷的这般模样,便蹦蹦跳跳地走到大爷面前,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笑嘻嘻地说道。
“小姑娘,你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有力气吗?谢谢你的心意,还是我自己拉吧。”
老人停下脚步,抬眼瞅了瞅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脸上顿时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摆了摆手说道。
“诶?大爷,人不可貌相,我其实还是很有力气的。”
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高高地抬起自己的胳膊,还故意用力绷起那似是而非的肌肉,试图向大爷证明自己的实力。
“哈哈,不用了,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然而,老人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容,连连摇头道。
“不相信我?”
小女孩噘着小嘴,一脸的不服气。
“诶?大爷,你看那是什么?”
小女孩突然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啊?”
老人下意识地转过脑袋,顺着小女孩所指的方向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小女孩瞅准这个时机,猛地一把抢过车子的把手,抓起来就撒腿往前跑。
于是,大街上便出现了极为滑稽的一幕:一个看起来娇小可爱的小女孩,竟然拉着一辆比她本人大十几倍的车子,而且还在路上跑得速度丝毫不减,那模样就像是一阵风似的。而那位大爷呢,在后面一边喊着,一边奋力追赶着。
没过多一会儿,小女孩就拉着车子到了目的地。她跑完之后,竟然大气都没喘一下,就像是做了一件极其轻松的小事一般。又过了好一阵子,大爷才气喘吁吁地匆匆赶来。
“放心吧,大爷,我早就调查好了,就把它放在这里,对吧。”
小女孩拍着胸脯,一脸得意地说道。
“对。”
老人弯着腰,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那,再见了,拜拜。”
小女孩说完,便一蹦一跳地离开了,那活泼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老人看着花孤离开的方向轻声一笑。
“这孩子。”
小女孩花孤哼着小曲儿走在路上,可突然之间,她感觉一阵心悸猛地袭来。那种感觉呀就仿佛是犯罪的凶手被当堂指认、学生抄作业时与老师来了个深情对视、小孩子偷东西时被当场发现了一样,心里顿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苦滋味。
她脚步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然后缓缓蹲下身子,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牙关也不自觉地紧闭起来,面色显得格外难堪。
“可恶!”
她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后掏出自己那看似稚嫩的小粉拳,朝着旁边的大树狠狠地砸了过去。只听“咔嚓”一声,大树应声而倒,扬起了一片尘土。
“汪汪汪!”
就在这时,一只不知死活的野狗,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识趣地跑到了花孤的旁边,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花孤那原本就透着些许异样的猩红眸子里,顿时闪过一阵刺目的红光。
过了一会儿,花孤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得差不多了,便又再次踏上了她那所谓的助人为“乐”之路。
而此时,只剩下那树上挂着的狗头,以及四周溅射得到处都是的鲜血与残肢内脏,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生命的不公与无常。
在人烟稀少的街道旁,一位妇女正满脸焦急地抱着一个孩子,在路边不停地左顾右盼,显得无所适从。焦急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写在了她的脸上。
就在妇女心急如焚的时候,花孤小姐如同及时雨一般出现了,似乎是要为她解这燃眉之急。
“大姐姐,请问你需要帮忙吗?”
“啊?”
突然出现的小女孩让妇女猝不及防。
“没事,我只是有点事要处理,没办法带着孩子,周围又没有人可以交付,单独把他放在这里又不太安全。”
妇女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
“?大姐姐,你这话有毛病啊,难道我不是人吗?”
花孤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问道。
“可是你......”
妇女看着这个几乎没比自己孩子高多少的小女孩陷入了迟疑。
“啧,真是麻烦,你们人类都这么以貌取人吗?”
花孤不满地嘟囔着,语气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埋怨,真是有些无可救药的以偏概全呀!
“啊?你说什么?”
妇女没听清花孤的嘟囔,疑惑地问道。
“啊?没什么,我是说你现在可以把他先交给我照顾,总比单独把他放在这里要好吧。”
花孤赶忙解释道。
“啊?这......可是......”
妇女又看了花孤一眼,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孩子,最后目光又移向了远方,脸上满是犹豫之色。
可踟蹰终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呀。
“这,......好吧,那我先走了,接下来拜托你了,我马上就回来。”
兴许是事情真的太过着急、太过重要了,妇女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就这样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了一个陌生人——尽管眼前的她只是一个小女孩。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这些无聊的东西?”
花孤抱着孩子,嘴里忍不住小声抱怨着。
花孤抱着孩子,百无聊赖地站在那儿,索性便开始仔细观察起这个孩子来。
瞧这孩子,胖嘟嘟的小脸,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那模样就像是一个熟透了的小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嗯,这小脸看起来……很是美味,很是可……
不行,不行,不行!
花孤猛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用力地摇摇头,拼命打消了这个罪恶的想法。
可就在这时,她的身体似乎又出现了异样的感觉,一股莫名的冲动在心底涌动。
“该死,偏偏在这时候。”
花孤在心里暗自咒骂着。
孩子似乎感觉不到妈妈的存在了,一下子就“哇”地大哭了起来。那喧闹的哭声,就像是一把尖锐的锥子,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花孤的心灵。
花孤那猩红的眸子开始再度发起光亮,那光芒闪烁不定,仿佛隐藏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然而,就在那光亮闪现的一瞬间,却又瞬间熄灭了。
不行,不可以。
花孤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努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
花孤尝试着去哄孩子,想让他停下来别哭了,可她压根儿就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呀,结果越哄,孩子的哭声反而越大了,那哭声在这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喧闹,真是可恶极了。
渐渐地,花孤却感觉这哭声变得不再那么烦躁了,反而从中还夹杂着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凄切、悲凉、痛苦、血腥、残忍、绝望。
哈哈哈哈哈!
夹杂着这些不同负面情绪的哭声响彻在花孤的耳边,那声音仿佛有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将她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遥远的故乡,那个充满着浓郁鲜血的乐园。
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舞伴——一朵巨大的彼岸花,在血月之芒的映照下,正熠熠生辉,那绚丽的色彩简直达到了极致。
她仿佛不由自主地朝着那彼岸花走去,如同在一片粘稠的血河中艰难地游动着,终于游过了血河,到达了彼岸。她轻轻地牵起那彼岸花的花瓣,就像是握住了命运的缰绳,然后肆意地将死亡播撒到四方。
啊——啊哈哈哈哈!
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光明被彻底吞噬,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人眼虽然可以勉强看清那朦胧昏暗的景致,但空气中仿佛被掺入了浓稠的败血,那沉闷难受的感觉,就像是胸口压着一块大大的石头,让人几欲窒息。
花孤牵着彼岸花的花瓣,在这漆黑的色调下,于那朦胧的阴影里纵情地舞蹈着。每一个舞步落下,就仿佛是那彼岸花的每一片花瓣在凋落一般。不多时,四周便布满了漆黑腐红的花瓣,宛如一场诡异而又绚烂的花雨。
此时,恶魔与女妖开始用它们那沙哑、低沉的嗓音,悠悠地低吟着靡靡之音:
叮~叮~叮~
叮~叮~叮~
血液是最美的饮料
撕扯是最棒的尖叫
哦 ! 宝贝 !
让我看看你的心
鲜红 生机
砰~砰~砰~
砰~砰~砰~
哦~哦~哦~哦
呜~哦~哦~哦
吻住他的手
咬下他的眸
沾起一点红
来画个妆容
撇开的视线
不经意之间
定格在
跳动的脉搏
啦啊~啦啊~啦啊啊~
啦啊~啦啊~啦啊啊~
啊~亲爱的
相信我 别犹豫
黄昏不会退散
歌曲不会停歇
张开眼
慢慢的 轻轻的
上面会留下我的唇
啦啊~啦啊~啦啊啊~
啦啊~啦啊~啦啊啊~
残纷飞 溅滚烫
花朵于此时绽放
腥意浓 无喘机
欢愉不只在一息
当~当~当~
当~当~当~
悲惨?
不
欢乐 永不落幕 !
那声音时断时续,却又不绝如缕,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诅咒,在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不停地在花孤的脑海里回响着,就像是在洗刷着她的大脑一般。
花孤在这诡异的氛围中,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仿佛置身于一个欢乐的盛宴之中,欢声雷动,歌舞升平!她尽情地欢笑着,那笑声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
这里,是恶魔的天堂,同时,也是人世的地狱。
常人若变为恶魔,理应享受这里的无限景致,就像未变恶魔前欣赏人世的朝霞一般。
种族的不同造就欲望的不同,但享受生理的本质却是相同的。
人类在恶魔眼中又何尝不是“恶魔”?
最后的是非与对错也不过归结于成王败寇罢了。
忘却、忘却,尘世的一切没有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且将你我的鲜血尽情倾洒在这忘情的彼岸,一切的一切......
彼岸花因不断地凋落花瓣,最后终于不堪重负,消弭于无形。
最后,这里,只留下花孤自己了。
一股怅然若失的迷蒙吞没了她。
失去?忘却?痛苦?
心有余悸?痛定思痛?
我?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为什么会.......
...............................
...............................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这个问题,能救赎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她看向满地的彼岸花,恍然大悟。
对,我是彼岸花孤,我要去寻......
但她.......
我.......不理解......
..........................
那么我现在是在......
当梦者意识到自己身处梦中时一切幻想也将随之而消散。
花孤散发着红芒的眼神逐渐清澈。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四周。
周围是一片废墟,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内脏骸骨漂在血河上。
一片愁云惨雾的天空似乎也被血染上了颜色。
空气中到处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花孤看了看自己,正坐在堆积的尸山上,满身鲜血,双手还拿着浸满血液的匕首。
最令她崩溃的是,她发现自己张大了嘴,正在笑着。
笑着?
笑?
我为什么在笑?
我为什么可以笑!
还是在这时候。
这好像才是真正的我。
那......
花孤突然像是疯了一般,大笑起来,那笑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从身体里撕扯出来一般,肝肠寸断,天寒地坼。
渐渐地,那笑声又转弦为哭声。
一片尸山血海上,一个小女孩捂着脸崩溃地哭泣。
任清泪再怎么流下都无法洗刷小女孩满脸的血渍。
那是她骨子里留着的罪。
她哭泣得忘记了时间,等到哭累了才缓缓拿开手。
椎心泣血、哀毁骨立。
她抬头最后看了一眼世界。
哈.......
...........
她缓缓拿起匕首,把锋利的尖端对准自己腹部,就这样,一点、一点地移动。
在马上要刺入的时候一双白皙的小手及时抓握住匕首。
女孩惊讶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另一个女孩——彼岸花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