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三轮赛事圆满收官之后,众人终于迎来了颇为难得的休憩与整顿时光。
祈雨竹风家族的领地内,伦天偕同一众族人恭顺地跪伏在数名身着绿衣的男子跟前。那些男子的服饰之上,皆醒目地绣着一个偌大的 “蛊” 字。伦拉竭尽所能,费尽心机地试图将伦天在比赛中的作弊行径巧妙遮掩过去。
然而,一波尚未平息,新的波澜又汹涌而至。他们在比赛中的失利,所牵涉的绝非仅仅是他们自身的荣辱得失,还紧密关联着第三方的切身利益。正因如此,伦天才会不择手段,妄图谋取胜利。
几位绿衣男子神色间明显流露出不悦之色,显然对他们此次的挫败极度不满。其中一位绿衣男子怒声呵斥道:“你们当初信誓旦旦地宣称必定能够将对手一举拿下,为何如今却落得这般狼狈模样?你们可清楚,倘若你们无法跻身其中,整个计划便会功亏一篑,你们究竟知不知道?”
伦天等人身体颤抖,如风中残叶,哪里敢回应半句。
在这时,伦拉及时出现帮忙缓解了一下局面。
“这次我们本来计划的天衣无缝,以火系觉醒者来应对草木系家族必定是十拿九稳,可惜异变横生,竹决一那老家伙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名极其厉害的火系觉醒者,我们先前的战略变得毫无用处,这才导致了他们的失败。”
“所以你是想把过错都推到对手身上是吗?”
“不不不,经过我在赛场上的观察以及私下里调查,对方队伍完全靠那个火系觉醒者支撑,只要把他除掉,接下来的两场比赛我们必胜无疑。”
“直接将他明目张胆地杀掉不太可能,但是我们不是可以下毒吗?以蛊族长老的高超本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一个小鬼那还不是探囊取物?”
“哼,说的倒是在理。”
“你们俩,去让那些小鬼们吃点苦头,全杀了未免太过打草惊蛇。我亲自去处理这个火系觉醒者。”
“是!”
蛊师手下接到命令后相继离开。
“既然打算下毒,那就一起来,省得节外生枝、夜长梦多。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你们了,要是这次之后你们再给我找什么理由,哼哼——就给我等着瞧吧!”
“不会的,这次肯定万无一失。”
说罢,蛊族长老化作一道绿色流光飞走,只剩下原地畏畏缩缩的几人。
“父亲,我们真的要依仗这些人吗?”
待确认蛊师们完全离开后,伦天弱弱地问道。
“没办法,我们实力微弱,想要称霸也只能借助外力。”
“为了大局,先忍忍吧。”
祈雨竹风家族内,众人正在为第一场胜利举行庆功宴,一派热闹喧哗景象。
所有人围坐几张桌子周围,纵享着这次胜利,就好像是他们自己赢得一样。
大家互相敬酒、干杯,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在宴会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少年,他正拄着脸不知在干些什么。
脸上尽显平静与自由,丝毫没有受到外界喧嚣的打扰。
许易和许胭等人在欢饮时没有看到孤星,找了过来。
“孤星兄弟,干嘛呢?难得取得一次胜利,和大家一起来嗨呀!"
“不用了,那些可能不太适合我。”
“我还是更喜欢安静和独处的氛围。”
“这样吗?那还真是可惜了,既然如此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庞大壮,你看,那边是啥?走,跟我过去。”
许易兴致勃勃地带着庞大壮离开了这里。
许胭没有跟着许易走,而是在孤星一旁坐了下来。
“孤大哥又在思考人生吗?”
“没有。”
“那你这是在?”
“看。”
“看?看什么?”
孤星冲着盛宴方向抬了抬下巴。
许胭也把目光投向了那里。
“这,没什么特别的呀?”
“不就是因为这样,它才值得被注视吗?”
世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世上没有人会真心喜欢孤独,哪怕是被生活摧残至遍体鳞伤、发誓永不信人者也会保留着对美好生活、愉快交流的期盼,他们,只不过是有些难以启齿明说罢了。
人的能力是在孤独中磨炼出来的,而磨炼能力的初衷便是守护所爱、不再孤独。正是为了以后能够不再孤独,才会选择孤独当下。也正因此,孤独成为了逃避孤独的代价。
但孤独是压抑与反人性的,长此以往便会在不知不觉中抑制人的天性,沦为立异离群、綦溪利跂的怪物,所以我们才需要与世界接轨,观人间烟火。
“这些东西才是最宝贵的。”
“确实,如果能一直像这样过下去那该有多好。”
许胭在和孤星坐了一会后便觉有些困意。
“啊——哈,我先回去睡觉了,孤大哥。”
“嗯。”
一切又回归于宁静,孤星在独自待了一会儿后也回房休息去了。
随时间流逝,宴会已然结束,所有人都回到了房间解除这一天的疲惫。
当灯火全部熄灭,几道微弱的绿色流光渐渐亮起,暗流涌动。
半夜,几名蛊师以极其迅捷诡异的身法躲过守卫的视线来到院内,他们在确认好目标后纷纷开始行动。
蛊师长老在简单一番查询后找到孤星的房间里。
看着面前熟睡的少年,蛊师长老心中一阵不屑。
就这么一个小毛孩还需要我亲自出马,祈雨竹风家族真是一群废物。
算了,赶快解决掉吧。
蛊师长老化作一直通体散发着瘆人绿光的蛊虫落到孤星床上。
想杀死一个人有万千种方法,但下蛊绝对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生死等一切都掌握在他人手中,连自杀都成了一种奢侈。
哼!敢跟我们作对?让你生不如死!
蛊虫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向着孤星脑袋爬去,但爬到一半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道路被挡住了——不知何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精致的狐狸面具。
奇怪?刚才没看到这里有一个的面具的呀?
蛊虫心下一阵疑惑,随机感觉不妙,因为此时狐狸面具上正散发着点点红芒。
突然,蛊虫感觉到面具里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它想要挣脱却是白费力气。
最终蛊虫被吸进了面具里。
当蛊师意识恢复过来时,他发现四下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这是在哪里?”
蛊师一阵疑惑,这里究竟是?
突然,面前闪起一道道刺眼的红芒,蛊师开始被刺得睁不开眼睛,挣扎许久才看清了面前景象。
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身殷红中夹带着些许白色的小裙子,扎着可爱的双马尾,双眼中散发出一阵阵诡异的红光,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满是血液的彼岸花。
“这里,当然是地狱了,蛊师先生。”
看到面前的小女孩蛊师长老瞬间瞪大了双眼。
“你......你是?彼岸花孤?”
在渎魔蛊老召唤彼岸花孤时,这名蛊师长老也参与其中,也正因此在此时认出了花孤。
“哦?没想到我隐姓埋名这么久,还是会有粉丝找上门。害!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花孤用着那极其浮夸的手势纵情沉醉着。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简直是鸠占鹊巢的喧宾夺主。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吗?入侵者先生?”
“我只是想除掉一个人,跟你没关系,你别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呵.........哈哈哈!”
花孤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可笑的话一样。
“你别以为我真的怕你,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狗急了还会跳墙呢,真要打起来你也吃不到任何好处!”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狗啊?”
花孤仍旧笑意不减,玩味地看着他。
“你!”
“这是你自找的!”
说罢,蛊师刚想抬起手施展咒术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好像被什么黏黏的东西粘住了。
“这是?”
就在此时,花孤彻底大笑了起来。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就乱吠一通,你也真是傻的可爱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的愚不可及呢。”
言毕,花孤背后的红光愈发耀眼,令蛊师得以看清周围的景象。
只见他自身除了脑袋之外,皆被深埋于绛紫色的血泊之中,这血液甚是奇异,其黏稠度远超寻常血液,以至于手一旦陷入,便难以拔出。四周遍生沾着鲜血的彼岸花,上方是一片仿若末日来临之际的混沌褐黄色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至极的血腥味,即便蛊师常年杀人,闻过无数血腥味,也寻觅不出一种像这样浓烈刺鼻、几近令人作呕的气味。
“愉快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让我们来结束着荒谬绝伦的针锋相对。”
花孤的面容陡然冷峻下来,以一种看待死人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等等!我......”
蛊师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的肢体在被溶解!
只一刹,他就被血液彻底淹没,经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连渣都没有剩下。
“真是一日千里的无影无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