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的虚空,意识束缚于其中。
我这是在哪里?
发不出声音,看不到东西,一切似乎都离自己而去。
好压抑,这是哪里?
突然远处似是出现了一道亮光,虽然感知不到自己的眼睛,但她确信那里一定是有着什么。
她下定决心,向着那里“走”去。
她跌跌撞撞向前走着,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触及那光芒分毫,她们好像磁铁的两极一般,无法触及,只能仰望。
“小柳,这里这里,快点快点!”
你是?
“小柳,这里这里,快点快点!”
你是谁?我感觉你好熟悉,但我记不起你是谁。
“小柳,这里这里,快点快点!”
......
无论伶雨画柳怎样问听到的都只有这一句回复。
伶雨画柳不再言语,艰难地向她靠近,可仍旧是徒劳无功,那团光芒她在逃,她逃得恰如其分、不即不离,永远给你希望又永远不让你触摸。
伶雨画柳累的“走”不动了。
“你能不能别跑了,我追不上你。”
......
......
......
“你知道你为什么追不上我吗?”
这次的回答不再如以往一样机械死气。
“我不知道。”
伶雨画柳思索良久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因为..............................天人永隔。”
......
......
......
“什么?那你,我又为什么会和你?”
突然,伶雨画柳感觉意识一阵刺痛,一些记忆不讲道理的涌入她的脑海。
在黄昏,在树下,在那个如梦般美好的童年。
几个孩子围在一起你追我赶。
草地上有着很多鲜花,说是很多,但他们的品种却很单一——遍地的紫红色蔷薇。
这些蔷薇长在地上、长在树上、长在天上、长在身上......
色调不知何时变为暗红色,一切都好似蒙上了一层纱,朦胧与迷离。
无声的罪恶、无声的剥夺、无声的蔷薇构起整片世界的囹圄。
这里的孩子都——不见了!
只剩下一个随风舞蹈的小女孩。
她好罪恶。
是她杀死了这些人吗?
没有人回答。
那就姑且认为是吧,谁让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呢?
那如果是她杀死的,那些人的尸体又在哪里?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等等!你是谁?
等等!你是谁?
我?
我低下头,女孩也低下了头,我好像可以感知到我的手了。
我攥了攥,嗯,它确实是真的。
女孩攥了攥,嗯,它确实也是真的。
所以......我是那个女孩?
不对!我明明刚才还在看她——
看......看她?
我刚刚.......我?
我?
........
........
........
........
........
........
........
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不仅仅是记忆——还有我的存在。
她好罪恶
她好罪恶
回声不断地呻吟、不断地审判。
不!那不是我!我没想!
我没想!
夏浪岛的山洞内,如出一辙的场面再次上演。
“我没想!”
伶雨画柳惊呼一声,立马坐起身来。
醒来后她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也?
“又——咳咳,做噩梦了?”
孤星看向心有余悸的伶雨画柳,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孤星想起了一个人。
不知道对于我的不辞而别她会不会生气,没办法,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还是先关注当下吧。
“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
在缓和了一下情绪之后,伶雨画柳马上振作起来。
“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山洞里。”
“唉?你干啥去?”
孤星见伶雨画柳起身就要往外走立马问道。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不能再让悲剧再度重演。”
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然而,伶雨画柳刚醒来,身体虚弱,还没走两步就倒了下去,孤星赶忙上前接住。
“你刚醒来,身体还不太好,别勉强自己。”
“别阻止我!我一定不能让悲剧重演!他们正在——”
伶雨画柳大声地对着孤星说着。
“你冷静一点!”
孤星两手抓住伶雨画柳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扶正,对视着她大声劝道。
“你难道想以这样的状态去迎击魔族吗!你忘了你溪纤月和慕容别霜吗?你忘了你对他们说过什么吗!”
伶雨画柳不再言语,只是自顾自地喘着粗气。
“我不知道你刚才做了怎样可怕的噩梦,经历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丢失自己的理性。”
“你想想那些爱你的人,如果你因为一时意气用事葬送了性命,那他们该有多伤心!难道在你眼里他们都是垃圾吗?”
“不,不是的,我——我——我没这么想——我——”
伶雨画柳说着说着止不住哭了起来,言语在她嘴中刚一露头就被淹没。
“既然你还珍视着他们,那就答应我,冷静一些,好吗?”
“嗯嗯——嗯”
伶雨画柳哭的梨花带雨,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在那子一个劲地点头。
孤星见伶雨画柳妥协松开了她的肩膀,伶雨画柳在孤星松开的一刹那便捂住脸彻底大哭起来。
孤星走到洞口,独留下伶雨画柳一人在山洞里哭泣。
孤星今晚哪里都不能去,必须守在洞口,否则真怕一个不留神伶雨画柳就偷偷溜出去。
虽然她现在妥协了,但孤星深知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永恒,甚至是抽象的观念,她现在妥协保不好只是为了暂时应付孤星,之后该怎样还怎样。
对新奇的事物产生片刻的倾心,相信瞬息的判断,被须臾一时的情感左右当下的意志是人之常情,这些是人类需要的,但却不是必须的,行为无论何时都只有一个标尺——理性。
哭声渐歇,伶雨画柳看向洞口处的孤星。
“这么晚了,你在那里干什么?你不睡觉吗?”
“我守会儿夜,一会儿就休息了,你先睡吧。”
伶雨画柳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看了孤星一会儿就转头休息去了。
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怎么可能睡得着觉。
说是守一会儿就休息可是伶雨画柳期间好几次睡不着觉看孤星时他都没有休息。
孤星之前那一击耗费了他不少力气,相比伶雨画柳他也好不到哪去,困倦的恶魔一次又一次地在击打着他的眼皮。
每当孤星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睡着时就用力朝着自己大腿内侧掐一下。
疼痛可以使人清醒,寒冷可以驱走欲望。
饱暖思淫欲。
觉醒者的身体机能要比常人好很多,加上孤星身体内的血族血脉,一个晚上不睡觉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突然,伶雨画柳起身走向孤星。
“这样撑着你能吃得消?明天照样没有力量,你还是休息会儿吧。”
“可是——”
“我不会走的,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以现在的身体状况去就是白白送死,我又不傻,你也别再为我操心了。”
“我已经成年了,不会干傻事的。”
如果不睡明天就没有精力,如果睡了伶雨画柳就有可能跑掉。
但现在第二条姑且舍去吧。
“好吧。”
孤星如释重负般躺下,立刻就进入了梦乡,伶雨画柳也遵守承诺今晚没有乱跑,踏踏实实去睡觉。
今晚不会乱跑......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