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卡随着紫衣男子来到关押大汉的房间,只见先前还壮实无比的大汉,此刻已化为一具毫无生机的皮囊。在他身旁,有一把满是鲜血的小椅子,点点殷红的血液正从椅腿不断渗落。
虽说此前也曾听闻此类诡异之事,但如今亲眼目睹,蕾卡仍不禁心头一震。
天生以吸食他人血液为生的吸血鬼,如今却被这毫不起眼的家具吸尽鲜血,这无疑是对血族的莫大挑衅与侮辱。
“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研究出如此恶心的咒术了!”
蕾卡忍不住对着空气咒骂一声,而后走向大汉的皮囊仔细观察。
蕾卡轻闭双眸,缓缓蹲下身子,将并拢的食指和中指竖于胸前。刹那间,点点淡蓝色的荧光闪烁而起,空气中凭空浮现出许多微小的蓝色颗粒。这些颗粒随着蕾卡手指的摆动,有规律地舞动起来,它们先是汇聚一处,随后又分散开来,附着在大汉的皮囊上,将其缓缓吊起,四肢张开呈一个 “大” 字,以便能更清晰地查看其身体全貌。
大汉惨白的皮肤上,蔓延着许多深绿色的纹路,这些纹路从手背一直延伸至脖子,又从脖子蔓延到脚踝。其中,手背处的纹路最为深邃,而后依次向上递减,就像恶魔留下的诡异印记。
观察完大汉的皮囊后,蕾卡转头看向那浸满鲜血的小椅子,椅子上鲜红湿润的血液在光线的映照下反射出绚烂光芒,仿佛在炫耀着它的罪恶。
蕾卡朝着小椅子虚空一握,一条椅腿瞬间折断,鲜血飞溅,断口处的木腿还闪烁着血芒。
“看来它确实把这家伙的血吸到自己全身各处了,但是按道理来讲这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小木椅了,难道.......只要是被感染了,到了特定的时间就会被周围的东西吸干血液而与周围物品无关了?”
蕾卡低垂着头,单手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蕾卡大人,不好了,又出大事了!”
不多时,紫衣男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了?慢慢说了。”
蕾卡只是微微皱眉,神色依旧平静。
“魔殷血谭突然出现了许多血族被周围的物品吸干血液的情况。”
“看来最不想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把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保护好了,没我的允许别让任何人进去了,你跟我来了。”
蕾卡说完,站起身子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把魔殷血谭的所有伯爵、血卫长都教过来了,我要在一个小时之内看到所有人了。”
“是!蕾卡大人。”
蕾卡来到枫岚花庭中心楼宇内,坐到椅子上,对紫衣男子下完命令后,轻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拄着脑袋继续沉思。
紫衣男子如流星赶月般前去传达消息,蕾卡大人如此吩咐,显然是此次事态极为严重,之前有个伯爵来晚了,他的尸体现在还在城门上挂着呢。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所有伯爵和血卫长便都气喘吁吁地来到了枫岚花庭,鬼翼都快扇冒烟了,有气无力地耷拉在身后。
“等回去了你们把所有罹难血族的皮囊和相应的物品收集到一起了,记住一定要用武器去挑了,如果有不慎碰到这些皮囊的家伙也给我单独监禁起来了!命令所有血族不得外出了,一定要待在家里了,别让任何血族进去连亲戚也不行了!”
“最后还是那句话了,按我说的好好干别让我抓到马脚了,如果你们真的有自信瞒过我和莱娜的就有胆来试试了,散会了!”
说完,蕾卡重重地一拍桌子,所有伯爵和血卫长都立刻张开鬼翼飞了出去。
至于为什么回去也要争先恐后地飞走,这就要从一个不积极离开在蕾卡看来他可能对此事不重视的伯爵说起了。
就在蕾卡想要趴下眯一会儿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赶忙抬起头,一个紫色双马尾的女孩来到了她的面前。
“莱娜了?你不是在西边处理和龙族的矛盾了?怎么来枫岚花庭了?”
“哎呀啦——血域里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赶回来啦?自殿下回来之后那群笨龙的活动就少了很多啦,我回来没事的啦。”
“也是了,这次的事故确实非比寻常了,竟然布下如此恶毒的魔咒了,我怀疑有人想要颠覆整个血族了。”
“别让我把幕后真凶抓出来啦,要不然我非——”
说着,莱娜鼓着脸蛋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
“就你这样,我感觉连给人家挠痒痒的功夫都没有呢。”
一道空灵、魅人的声音闯入了枫岚花庭。
“殿下了?怎么连您也来了?您一过来谁来维持深渊血锅的稳态了?这可不是小事了,您真的不可以擅离职守了。”
“哎呀——我的好蕾卡啊,事到如今你就别老是勉强自己了,事情的轻重缓急我还是分的清的,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到威胁整个血族的存亡了,我们再不来控制一下行吗?”
“对啦,蕾卡啦,这次你考虑不周了啦。”
“.......好了,确实是我糊涂了。”
蕾卡详细地向莱娜和弦月讲了自己关于这件事的所见所闻以及相关的推测。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啦。”
“当务之急是要查清这种咒术的传染途径,以及相关的应对方法。”
“我去审......询问那些目睹惨状的家伙啦,看看这些被吸干的血族有什么共同之处啦。”
雷厉风行,莱娜说完便张开鬼翼离开了枫岚花庭。
“我打算继续研究这些深绿色纹路了,找到可以治疗这诡异咒式的办法了。”
“我.......”
弦月一想,好像也想不出什么自己还可以做的事情。巡回游行发表演讲?成就一番血族真祖亲自下台用激昂热烈的演讲鼓舞所有血族共度难关的佳话?但是所有血族好像都被蕾卡封在了家里,这也没有办法啊。
“殿下了,您就继续维持深渊血锅的稳定就好了,继续给予血域生机了,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魔殷血谭的环境日渐式微、每况愈下了。”
“那......好吧。没想到如此危急时刻,整个魔殷血谭竟然没几个人可用了。卡克罗亚早就失踪了,等等.......塞雷斯哪里去了?我记得之前还经常看见他啊。”
尽管知道孤星遇到了塞雷斯,可是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遇到的塞雷斯。
“他去煌雨帝国了,临走时他和我说他将与煌雨帝国里面的一个家族联手了,到时候给我消息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煌雨帝国了,但是至今仍然没有消息了。”
“......”
此时此刻,星临城还是下午时分,凉风习习,阳光正好。在一片金黄的田地里面,一个带着大草帽、佝偻着腰的老人扔下锄头,寻了一处树荫坐下。
“塞卡,别玩了,过来给我锤锤背。”
他摘下草帽给自己扇了扇风,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冲着远处在田野里奔跑的男孩喊道。
“是,父亲。”
没错,这个老人正是塞雷斯血侍,他一直在星临城里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偶尔和街边的几个老头下下棋,解决一下星临城新增居民的住房问题,迄今为止他已经收集了有一把银色头发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