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瑞雪别光

作者:曙后孤星 更新时间:2025/4/29 23:23:25 字数:6691

晴光潋滟,褪雨初歇。微风轻拂,裹挟着泥土的芬芳与青草的清新,穿过沾着露水的枝叶,将晶莹的水煮抖落在花丛间,引得花瓣轻颤。

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第一束光印刻着那个温馨、可爱的笑脸,陌生的视觉让无所适从的她更加不知所措,一时间竟无法分辨梦境与现实,只能不断地眨着眼睛。

“母亲——”

没等她完全适应,那个瓷娃娃般精致的小脸便贴了上来,在她脸上蹭了又蹭,冰冷的肌肤却给人以异样的温暖,直达心灵的澄澈与舒适,待那道朝夕相伴的熟悉声音想起,茫然而不知所措的她这才后知后觉,无意识地留下了眼泪。

“卡........卡儿?这.......我这是........”

脑瓜懵乎乎的纽拉支支吾吾地从干渴的喉咙里挤出声音。她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仿佛还未从漫长的沉睡中完全清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迷雾深处艰难打捞起的碎片。

“您睡了一个很长的觉,长到.........没关系了已经,母亲,欢迎回来。”

女孩抬起紧贴纽拉脸庞的小脸,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泪光。她的手指纤细而冰凉,轻轻拭去泪水时,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珍宝。随后,她轻笑着用手抚摸着纽拉的脸庞,描摹着她的面部轮廓,指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像是在重温一幅熟悉却又差点遗忘的画卷 。

“可.......不........不对,我.......我能看到你了?”

纽拉又惊又喜,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她的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放大,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那当然啦,有我在这点小事还是轻轻松松的。”

“啊?这是.........怎么回事?是我的眼睛在说话吗?”

纽拉突然惊呼一声,略显慌乱地看向女孩。她下意识地撑起身子,双手攥紧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在女孩与虚空之间来回游移,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安。

“哎呀——你说你这时候出来干嘛?吓他一跳,我们好好的重逢氛围就这样让你给破坏了。”

女孩撇了撇嘴巴,看着纽拉的眼睛抱怨道。

“没办法,她哭得太厉害了,一直在流泪,我难受啊。”

“难受也得给我忍着,非得在关键时候插一嘴,真是的。”

女孩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她的耳朵尖微微泛红,像是被气到的小动物。双手抱在胸前,脚尖在地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活脱脱一个闹别扭的小姑娘 。

“卡.......卡儿?你是在和谁说话呢?”

纽拉听着女孩和未知生命的对话了解到她们应该关系不差,疑惑出声。

“额——其实就是.........我.......咳.........然后——又——再然后——嗯,就是这样,找了一个小宠物变成你的眼睛,让她帮助你看清世界。”

“........呵——看来卡儿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呢,母亲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好了。”

纽拉低眸沉思了一会儿直直地看向女孩的眼睛,轻笑一声,似乎回到了往昔轻松愉快的氛围。她的眼神温柔而明亮,嘴角的笑意如同一朵悄然绽放的花。眼中流转着欣慰与感激。

“咱之间还说啥报答不报答的呀,多见外。”

“也是,嗯?卡儿,这是?”

纽拉似乎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想要起身,女孩赶忙伸出双手搀扶住。纽拉刚一直起上身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怪怪的,伸出手摸了摸头顶多出来的犄角。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坚硬而陌生的凸起时,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眼神中充满疑惑,反复摩挲着犄角,像是在确认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 。

“啊?这个呀,这是那个小宠物带来的一点惊喜,或者说是礼物,对,礼物,你看多好看啊。”

女孩说着赶忙拿过一个镜子摆放在她的面前,让她得以看清自己脑门的犄角,原本平静柔和的长发间突然多出一根犄角装饰倒多了几分异样的美感。

“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啊?”

“不会的,不会的,你当我是什么弱小的恶灵吗?非但这根绝美不凡的犄角没有任何负面影响,而且只要有我在你眼睛里,一些寻常的小病啥的呀根本侵染不了你半点。”

纽拉疑惑出声后,七束立刻骄傲地反驳道。

“没事的,母亲,她说的是真的,您今后可就不再是那个什么弱柳扶风的病美人了,身体说不定比我都硬朗。”

女孩立刻笑着上前附和道。她蹦蹦跳跳地来到纽拉身边,双手挽住对方的胳膊,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那您还是高估我了。”

纽拉双眼立刻传来一阵反驳的声音。

“啧——就你会打岔。”

女孩嗔怪地轻啧一声,翻了个白眼。

“呵呵——”

纽拉听着二人有趣的互动不由轻笑出声。

“咚咚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就像弹钢琴一样。

“您先歇着,我找的医生似乎过来嘱托我一些事情了。”

“嗯,走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女孩便离开了房间,留下纽拉与七束友好交谈。

“咋了?”

女孩打开门,外面站的人正是夺露。她挑眉看向对方,眼神中带着询问。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准备倾听的模样,神情中透着干练与果决 。

“罗缕罗纶醒了。”

“.......嗯,这小女孩也挺可怜的,被自己最信任的神父爷爷背叛。”

女孩轻叹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她摇摇头,嘴角向下撇去。

“........”

“嗯?咋了?”

女孩刚想继续向前走却被夺露拉住了衣角,不由扭头疑惑出声。她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不解,身体微微向后倾斜,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之前因为要复活七束大人没来得及问你,你为啥要救她?你忘了当初我们在地牢陷入的埋伏?”

夺露目光灼灼地盯着女孩,眼神中满是探究。

“........呵——放心吧,我很清楚这小女孩单纯的很,那个狗神父不杀启莱多克就是为了引我们上钩得到消息,因此肯定需要埋伏在地牢,她只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似乎有点道理。”

“呵——别愣住了,快点走吧。”

女孩伸手拍了拍夺露的肩膀,笑着说道。她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语气中带着调侃。随后转身向前走去,步伐轻快。

二人很快进入了安放罗缕罗纶的房间,此时笞碎坐在远处的椅子上顶着罗缕罗纶,而罗缕罗纶则紧紧捏住被子一角盖住自己,蜷缩在床上的角落不敢直面笞碎赤裸裸的眼神。

“不是,我让你盯着点她别让她跑掉,但你也别一直这样啊,会吓坏她的。”

夺露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脑门,语气中满是无奈。

“哦?看来我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还不小。”

女孩注意到罗缕罗纶看了自己一眼往角落里绻缩的更厉害了,两只小手也在不停颤抖。

“先声明一下啊,当时我可是专门控制好步夜舞的,为的就是不伤害你。而且我杀的那些都是那死神父的走狗,要害你的帮凶,干嘛这么害怕我?我们之前不还是朋友吗?”

女孩轻笑着坐到床头面对着角落里盖紧被子绻缩的罗缕罗纶。她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像是在哄一个害怕的孩子。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眼神中满是真诚,试图拉近与对方的距离 。

“........心理阴影太大了吗?即便阐明事实利弊也难以脱困?我想想阿——看来开导她的人暂时不能是我了。”

女孩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托着下巴,眼神中带着思索,眉头微皱。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神情中透着一丝苦恼 。

女孩见罗缕罗纶没有反应扭头看了看五大三粗的笞碎咬了咬脑袋,又看向了夺露,夺露耸了耸肩,两只手向两边摊开表示尽力了。

“对了,白茵呢?”

女孩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

“打着探明情报、追查神父余党残留的幌子出去听八卦去了。”

夺露面无表情地撇了撇嘴。

“啧——真是耽误事,以它那童真的面貌应该更好接触她一些,可惜人跑了。”

“......我有个想法。”

“嘶——你是说?”

突然,女孩和夺露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一段时间后,女孩和夺露扶着已经康复不少的纽拉下了床,慢慢打开了罗缕罗纶的房间。

“所以你是说你捡了一个有着心理障碍、孤怯自卑的小女孩?只要别是偷来的就可以。”

“哎呀——就会损您的女儿,我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事,我是像做那种事的人吗?”

随着门扉缓缓打开,罗缕罗纶再次朝着门那边投过视线,这次进来的女性看起来和蔼可亲,就是脑袋上那个犄角让罗缕罗纶感到有些不自在,毕竟如果不是装饰的话,这就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了。

把纽拉送进去之后,女孩和笞碎等人便退下了,静静地关上门,留下二人独处。

“你叫罗缕罗纶对吗?很可爱的名字呢,那我可以叫你小纶吗?”

纽拉坐到床边对着她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罗缕罗纶听到熟悉的小名眼瞳不由震颤了一下。

“你.......你是谁?为啥脑袋上长着个角?”

罗缕罗纶终于怯生生地询问出口。她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充满恐惧与好奇的眼睛。声音颤抖而微弱,像是受惊的小兔子,每一个字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

“我吗?我是一位母亲,至于这犄角算是我女儿调皮给我弄上去的。”

纽拉笑着解释道,语气轻松自然。她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犄角,眼神中带着宠溺与无奈。笑容温暖而包容,试图缓解对方的紧张 。

“你......你也是和她们一伙的吧——”

罗缕罗纶蜷缩在床角,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像寒风中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

“嗯?她们对你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吗?我之前生病一直在沉睡,最近才醒过来。”

“倒.......倒也没有,只是现在.......我........很害怕。”

罗缕罗纶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害怕?是因为什么害怕呢?可以和我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把那些害怕的事情说出来心里会好很多哦。”

纽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罗缕罗纶,中途又停顿了一下,像是怕惊飞了一只受伤的小鸟,直到看到女孩没有抗拒,才轻轻搭在她颤抖的手背上。她的掌心温暖而干燥,一下又一下轻轻摩挲着,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平一件珍贵的瓷器。

“真......真的?怎么可能嘛。”

罗缕罗纶抬起头,用充满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纽拉,红肿的眼睛里写满了不信任。

“是真的哦,不信你试试。”

纽拉从袖中取出一方绣着雏菊的手帕,轻轻擦拭罗缕罗纶脸上的泪痕。

“我........我——”

罗缕罗纶张了张嘴,却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她的嘴唇剧烈颤抖,脸上交织着痛苦与挣扎,那些压抑许久的话语在舌尖打转,却又被恐惧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慢慢来,深呼吸——”

“我........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的.......我的爷爷一直告诉我要觉醒我体内的力量,但实际上却想.......想夺取我的身体,然后现在我又被她们这群奇形怪状的家伙抓住。”

罗缕罗纶终于崩溃般地哭喊出来,所有的委屈、恐惧和绝望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不要急,慢慢来。”

纽拉紧紧抱着罗缕罗纶,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任由女孩发泄着情绪。

“虽........虽然他们没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但........但他们真的好......好可怕,好难接受........当时那么大的一个人瞬间........就........就——”

说到一半,罗缕罗纶的呜咽吞噬了她所有的声音,泪水如雨点般落下,梨花一枝春带雨,浇花了她精致的脸蛋。

“好孩子,一切都过去了,没事的。”

纽拉不知何时来到了床上,把哭的涕泗滂沱的罗缕罗纶抱进了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罗缕罗纶也忍不住抱住了纽拉的腰肢,尽情发泄痛苦的泪水。

“小纶,放心吧,那个坏老头早死了,未来一片光明哒。”

此时,寄存在纽拉眼睛里的七束说话了。

“嗯?七.......七姐?你.........”

罗缕罗纶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惊喜,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却已经绽放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笑容。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轻笑。

“嘿嘿,托她们的福,我还活着呢,只是需要寄存在她的眼睛里。”

“这.......这样吗?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对.......对不起,我当时没能阻止——”

罗缕罗纶的笑容突然凝固,愧疚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不怪你,你当时也没办法阻止那糟老头子,而且也还蒙在鼓里,左右为难不是吗?”

七束的声音立刻变得温柔起来,像是一位贴心的大姐姐在安慰犯错的孩子。

“你们之前认识吗?”

纽拉听着二人的互动不由疑惑出声。她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当然,之前我可带着她玩过很多有趣的东西呢。”

七束骄傲出声。

“看来还真是术业有专攻。”

女孩和夺露透过门缝看到里面和谐融洽的一幕纷纷轻笑出声,随后关紧门离开了。

“等把罗缕罗纶从阴影里拉出来,然后在谋划着帮她掌管教会,那些神父的走狗都死的差不多了,之后慢慢思想转化就可以了,有你们和具有七束力量的母亲支持,相信一切都会步入正轨的。”

女孩一边把双手摆到后脑勺枕着一边谋划着将来的事宜。

“那你呢?”

夺露突然看向女孩冷静出声。

“我?一切既已步入正轨,此处也将不再有我的一席之地,我还有自己的使命需要去完成。”

“........这样吗?那我们到时候开个送别会啥的送送你?”

“那可别,我担心看到你们尤其是母亲,我就舍不得走了。我肩确有重任,实在久留不得。”

女孩苦笑着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唉——那行吧,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夺露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与不舍。

“.......这个我还得想想。”

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微风裹挟着落叶吹到了走廊的地面。

几天后的晌午,女孩被纽拉拉着来到了院子外面,迎着炽热的大太阳向前奔跑,剧烈的阳光刺的人眼睛根本睁不开。

“哎呀——母亲,这大晌午的你把我拉出来干啥啊?好好睡觉不香吗?”

女孩气喘吁吁地喊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她试图停下脚步,却被纽拉牢牢拽着,只能一路小跑。她的脸颊涨得通红,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这天气多好啊,母亲带着你出来转会儿。”

“那您能把花伞打开吗?明明拿在手里为啥不打开呀,好晒的说。”

女孩见纽拉一只手拉住自己向前小跑着,另一只手握住那把精致花伞的伞柄忍不住吐槽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真是的。”

纽拉回头对着女孩调皮一笑,随后继续望向前方,直直地奔跑而去。

“您可真是找了个得天独厚的好地方啊,恐怕没地方比这更热了。”

一段时间后纽拉拉着女孩来到了一处沐浴着盛大太阳光的地方,光是站在这里就让人汗流浃背,加上刚才的小跑,女孩用手掌在自己耳边扇着风。

“唔——所以,母亲把我拉到这里就是为了在盛大的日光浴中和女儿贴贴吗?”

突然,纽拉把女孩紧紧抱住,女孩感受着这熟悉的体温轻笑出声。

“夺露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

“你可真狠心啊,卡儿——居然要丢下母亲远走高飞什么的。”

纽拉轻笑一声,微微退开些许,伸出手抚摸着女孩的脸蛋,细心地描摹她脸上地每一处轮廓。

“我——”

“嘘——我都知道,自从我能够睁眼看世界的那一刻起,一切我都明白了,好孩子。”

女孩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被纽拉及时伸出手指抵住香唇,闭上双眼把她紧紧环抱住。

“门外若无南北路,人间应免别离愁,说句真心话,母亲实在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和你分开,这是母亲的意志,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如果这是你三思考虑的抉择,那一切都可以为之让步。”

纽拉双手捧住女孩的脸颊,低下头轻轻对上女孩的脑门。

“母........母亲.........”

“呵——真高兴你愿意叫我母亲,好孩子,如果我时至今日还叫你卡儿未免有些逃避现实,所以.......”

纽拉把脑门退开,与女孩的目光热烈交汇。

“.........”

“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吗?女儿。”

“.......孤星。”

“孤星?”

“嗯。”

“好了,我就啰嗦到这吧,再说下去我可爱的女儿就要晒黑了。”

纽拉轻笑一声与女孩分开,拿起那把精致的花伞递到女孩手中。

“可以打开花伞在这盛日下为母亲跳支舞吗?我教过你的,好不容易可以看清女儿的美貌了我可要好好欣赏一下。之后这把花伞就送给你了,就.......当作是饯别礼吧,留个纪念。”

纽拉把伞递给女孩之后轻笑着跑到一个树荫下蹲着,双手拄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她。

“母亲真是欺负人,说得像打开伞就不热了一样,就会折腾您的女儿。虽然还不太熟悉之前您教过的舞步,但.......算了,您凑合着看吧,我可是很辛苦的,您可别眨眼。”

“当然,跳吧,我一下眼睛都不会眨的,加油——”

纽拉伸出双手在嘴边做成一个喇叭状轻笑着回应。

“真是的,这都啥跟啥呀——”

女孩嘟囔着握住伞柄,纤细的手指在雕花木柄上摩挲片刻,忽然用力撑开花伞。明黄伞面上绣着的芍药牡丹顿时在阳光下舒展,金丝绣线折射出细碎的光,晃得她眯起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脚尖轻点地面,纱裙如绽开的莲。起初舞步还有些生涩,伞骨磕在石阶上发出清脆声响,但随着记忆里母亲的教导逐渐清晰,动作开始流畅起来。旋转时,裙裾扬起带起微风,将伞面的花香搅碎在热浪里。

“转得再快些!像蝴蝶那样!”

纽拉的笑声混着蝉鸣从树荫传来。女孩咬着嘴唇加快脚步,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后背的布料早已被汗水浸透。当她第三次踮起脚尖,伞面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

花瓣状的雪片从伞骨间簌簌坠落,冰凉的触感落在发烫的脸颊上。女孩惊愕地抬头,只见原本明艳的花伞不知何时布满霜花,伞面飘出的雪花在空中交织成晶莹的帘幕。暑气瞬间消散,空气里浮动着雪松香,连蝉鸣都变得遥远。

“烈日下跃动的舞步会绽放出足以驱散整个酷热盛夏的雪花........这把花伞........落——雪——的——花——伞。”

女孩一边轻声细语地低吟着一边惊诧地看着满是雪花落下的伞下,双手不自觉更加握紧了伞柄。

“母——”

就在女孩惊喜地发现了宝物想要分享这份喜悦时,抬头看去发现天边紊乱的白线,原本蔚蓝的天空逐渐被纯白侵蚀化作虚无,一如梦与幻景的消逝、沤珠槿艳的破碎,周围熟悉的房屋也在逐渐归于消弭。

“吃饭啦——你们俩大中午的在外面干啥呢?”

就在女孩恍惚之际,看到远处的门扉被打开,夺露身上系着一个围裙手里拿着锅勺露出半截身子向外面观望着,催促二人过来吃饭,但这温馨的一幕并没有叫停镜花水月的消逝。

女孩再一看去,发现纽拉和夺露都对自己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女孩想要奔跑,却发现双脚像被钉在原地。纽拉和夺露等人的身影愈发虚幻,最终随着白光彻底消逝,玫血骨杀被迫飞回了自己身边化作戒指戴在手上。

慢慢地,一切景象消弭殆尽,花伞也不再下雪,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呆呆的、打着花伞的女孩,一阵熟悉的晕厥感直上脑门,此世的一切便划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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