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位尊敬的提督，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打起精神，白小楼暂时忽略自身的问题，好不容易逮到一位了解那么多的舰娘得多问一些才是。
掐灭香烟，她以后绝对不会在碰这个玩意，感受两指上传来的灼烧感，憋住想吸冷气的声音询问道：“来的时候见贫民窟好像很冷清的样子，其余舰娘都去哪里了？”
“还能干嘛，”对面舰娘看向窗外无人的街道，吐出一口烟雾，“任谁连续十天半月每天都高强度工作二十个小时，除了睡觉也没别的想干吧？”
“二十个小时！？”
这是什么黑心资本家？
“这也算是好的了，知道三年前轰动整个提督圈，真实改编的漫画事件吗？事情的最后那所提督府中一位舰娘亲手干掉了自己提督，之后便选择自沉，这才让整个东线收敛……之前的生活可比现在要严重……”
“不对，应该说相差无几，只是没在发生那种龌龊事情。”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
将晓之前欠下的300联邦币放下，白小楼迈动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批发部。
这会儿屋外的雨也已经停了。
将烫伤的手指塞入口中，一边舔舐一边思考刚刚听到有关舰娘贫民窟的一切。
脑中回响着自己和那位舰娘的谈话，抬眼目光看向远处的重工集团。
“那所工厂里面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舰娘而生，依靠着比常人强大的力量，即便是失去了腿她们也可以靠双手，失去了双手，也还可以靠双腿，直至压榨完最后一丝价值。”
“那她们最后会去哪里？”
对面舰娘只是笑笑，并没有作答。
舰娘失去一切价值后能去的地方也并不难猜。
当时白小楼想通这一点怒拍桌子：“她们不会反抗吗？像之前那位干掉自己提督的舰娘一样。”
“呵呵”，对面被这样的话语逗笑，双眼毫不退缩的直视白小楼：“知道舰娘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吗？那是为了回应呼唤自己的人，她们也有自己守护的东西，哪怕被遗弃被抛弃，这个职责也不会忘记！”
“而且你指望一堆无根浮萍去反抗吗？连自己最为坚实的后盾都破碎了，她们又怎么可能鼓起勇气呢。”
“整个东线就没个有血性的提督吗？”
“以前有，不过都被派往西线了，留下来的除了想和自己舰娘安稳退休顺从上级命令的，就只剩下一帮渣滓！”
“你知道吗？他们连舰娘都没办法建造而出，是靠着东线总督府忽悠一些心怀美好的年轻人去体验建造，之后将他们的舰娘派往前线镇守府。”
“那些提督也并不需要契约这些舰娘，跟随上级指示安排舰娘上前线，等到舰娘大破或受伤便直接放弃。”
“她们能怎么办，这些姑娘连呼唤自己的真正提督都没见过啊……”
“如果可以，她们也多希望能有个爱护自己的提督，哪怕付出生命。”
话语的最后，便是这样一句。
街道上的冷风吹过，白小楼也久违的感受到了寒冷，这是刺入骨髓的冷意。
再次注视远处的工厂，接下来她准备去看看，她必须得亲眼看看联邦的腐坏，她必须的亲口质问这里的管理人，保家卫国的战士凭什么是这样的待遇！
以一位西线提督的身份！
批发部的二楼，透过窗户注目白小楼走远后，一直抽着旱烟的舰娘也放下了烟杆，伸手拿起桌面上崭新的联邦币。
“为晓那孩子付的吗。”
“或许……这里的舰娘期待的正是一位这样的提督。”
“哪怕没有灵魂网络，她们也会像是发现光芒的飞蛾，抓住这仅有的机会吧。”
“连我都要心动了呢。”
……
三岔路口，白小楼站定搓了搓手，身体开始暖和起来，之前被烫伤的手指也恢复了正常。被冻了一路她算是明白烟熏妆舰娘之前说的“你太紧绷，身体要放松”这句话的含义。
等办完事情之后去四小只家里问问她们自己感觉就可以完全确认了。
不过这种问题她居然现在才发现，还是在其余舰娘的提醒下。
“自己可是完全没有觉得不正常的地方。”
“这种能力叫苍蓝力场吧？说不定以后咱真的可以装舰装。”
“呼，”哈出一口白气，白小楼找准路口方向继续前进。
贫民窟的房子都比较破旧，也没有什么高楼，但这里的监控系统却做的很好，每过十米便能发现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
之前还没怎么在意，但知道了一部分舰娘贫民窟的事情，这个摄像头的意味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轰！”一声剧烈的炮声响起。
声音久久回荡。
这个方向是她准备前去重工集团的路上，远处升起的烟尘，距离这里也不足一千米。
“发生了什么？”
“深海袭击？煤气爆炸？还是这里的舰娘终于开始抗争了？”
想着这些，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等到来到炮击发生的地点，这里的烟雾还没有散去的痕迹，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可以肯定炮击地点已经化为了半径超过十米的大坑。
这其中隐约间还能听见一点悉悉索索的声音。
“无关人员请不要靠近！”
还没走到大坑边缘，烟雾中便传出一个冷漠的声音。
“这里发生了什么？”白小楼询问。
“无可奉告，请离开吧！”伴随着这句话的是一位将舰装炮口对准自己的舰娘。
白小楼非常识相将双手放在胸前，缓步后退，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
这位舰娘注视自己退出这片街区才将炮口放下。
隔着五十米，睁大眼睛观望着那片烟雾区域，隐约间能够看见里面有两个身影，似乎正在搬运什么。
过了约莫两分钟，大坑中的舰娘终于搬运完成。
这会儿烟雾也散的差不多了，那边的三个舰娘也终于暴露在视野中。
一位橘色短发的小舰娘和两位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大姐姐舰娘，三名舰娘身上穿着黑色的袍子，看上去像是神秘组织的成员。
她们也没有多呆，在清理完成后收起舰装坐上大坑另一边停靠的吉普车，很快驶离这里。
引擎声远去，白小楼也来到了大坑边缘。
低头望去，下面什么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