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修炼,听到了外面的喊叫声。
严龙背着一个白化病小孩站在大门口,我原本有些不想救,但奈何那小孩像极了「她」。
我让他们来到了家里,将那濒死的小孩安置在「我们」的房间,其他则在房间外两个人等着。
我只是为他治好了伤,没有再做更多的事,治病是医生的事,而我只是一个世界没来得及清除的错误。
之后的事情等到他醒来再说,我拿起床的照片,接着陷入了回忆。
* * * *
睁开眼,是一阵温和的光,并不如何刺眼,但还是需要适应,耳朵也听不见,甚至感觉不到身体……
我是在哪里?我的名字是什么?我又是如何到这里的?
我花了很大劲才稍微搞清楚状况,但稍微也仅是知道我失忆了这一件事。
双眼终于完全适应了这灯光,耳朵也渐渐听见了声音,接着逐渐感受到了身体,这如同诞生一样的感觉令我更加迷茫。
我原来是在坐着,还有一个人在抱着我,她轻生抽泣着,眼泪经过我的身体缓缓流下,感到一丝瘙痒。
我还做不好什么动作,就连低头也做不到。
「这...zhe....里....是....?」
我还说不好话。
抱着我的人松开了我,眼角含着泪,但却发自内心地微笑着。
那是一个全身体毛为白色的女性青年,她绑着双马尾,身高看起来似乎将近一米八,头上还长着一双猫耳,身后长着九条猫尾。
「欢迎回来....不,欢迎你的到来,聂唯!」
她摸了摸我的头,那种感觉很舒服,十分的温暖、幸福……
她自称是我的姐姐,名叫严楠琪,她却强调了我们彼此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试着开始活动手臂,那并不艰难,只是略有些不自然,但我还是很快适应了这种感觉。
渐渐地,我学会了走,再是说话,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孩子,但对于身边的一切我并没有表现得像一个初次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命,对于身边的一切都没有感到好奇,如同一个人偶,没有求知欲,只是单纯地照着她说的做。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走到户外,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姐姐带着我来到一片草原高处上,那时是晚上,因为是在郊外,周围的一切都很黑,只有天空上的一切……
宛如梦境一般。
我们坐着一处很低的坡上,身下是刚刚长出的嫩芽,像是天然的毛毯。
微风拂过发梢,我的头发被吹到了她的脸上。她嘴角微微上扬,身体随着头发的落下变得放松。
接着,她趁我专注着天空中的景色,突然将我搂到她的怀里。我们两个躺在草原上,在黑暗中只能看见彼此的面庞,那红色的双眼看上去是多么美丽。
我们对视着,都渐渐微笑起来,脸上也不约而同地染上了一抹红晕。
我和她都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只因心意相通,只是几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够理解彼此的意思。
好像是在第十天的时候吧?我来到了主世界,那里的生活环境并不像在异世界,我们生活在一个公寓楼里,家里二室一厅,很小的厨房与卫生间,有将近三百平,两个人生活或许足够了。
这里看不见星星,总是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我真的很讨厌这种环境,但这里却反而给了我生活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她吧?
我的房间风格是粉色的,很可爱,有很好闻的香味,我很喜欢。
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许多种类的书,有诗词,有画集,有小说,还有漫画。
很多很多,让我感觉永远都看不完。
不过,出乎意料的,我喜欢阅读,两天就看完了四本不算薄的书。
我有了事情做,姐姐也忙碌了起来。
还不知是何种原因,她的状态看起来愈发疲惫,话也渐渐变得多了起来。
但……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鹅毛,轻轻地拂过耳朵。姐姐说的话总是积极向上的,我见到过她回家前的样子,从楼上往下看,她没见到我时,就如同....对世界失去希望的虚无主义者。
每当她打开门的一瞬间,表情总会瞬间变换,看上去充满希望,甚至比以前还有精神。
后来,不仅是话变得了,我看不透她了,她对我的肢体动作也变多了。
打开门,双目对视的那一刻,她总是向我扑过来随后抱住我,紧紧的,再慢慢放松,像是在充电。
我那时就已经看了很多书,懂了很多知识。
我是存在主义者,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姐姐,我想帮助到她。
那是在一个雨夜,她枕着我的大腿,手指玩弄着我的头发,时不时用脸颊蹭蹭我的小腹。
我还记得那时的对话,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当时的对话真的很开心……
「……H。」
「怎么了?你对我也有同样的感情吧?」
她扯了一下裤带,向我微笑了一下。
我的脸变得更红了,但也同样以微笑回应了她。
「怪不得在我醒的时候,你强调了我们彼此没有血缘关系。这是爱吗?是的对吧,我能够理解。」
户外的雨声听起来是多么放松,但我的心里却直发毛,那就是在恐惧着。
「别怕,有我在,不会再让你经历那些了……」
我并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些」为何事物,但我打心底相信她,因此,恐惧感真的消退了不少。
「你最近都在干嘛?」
我突然提起,这本就是我一开始的目的。
姐姐变得有些沉默,她摸了摸我的头,让我不要在意,又试着把话题岔开……
「姐姐,如果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就请回答我!」
我拉住了姐姐的双手,低着头,眼含着泪水看着她。
「……」
姐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叹了口气,接着站起身,从电视柜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星空投影仪。
「这个是你的东西,但你可能也已经不记得了……」
姐姐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但我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她将投影仪打开,天花板上便成了一片星空的景象。
她又重新枕到我的大腿上,并且主动拉起了我的双手。
「你也注意到了,我们并不是人类,现在不是……所以我们会使用魔法,使用法术,但这并不代表人类不会。使用魔法的被称作魔法使,大部分为西方人,使用法术的被称作修炼者,大部分为东方人,魔法使使用魔力,修炼者使用灵气,两者本质上是近乎一样的,但他们却因为信仰啊之类的起了冲突。」
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团灰白色的不规则体和天蓝色的球体。
「如你所见,我们二人则是双修,两者都被我们习得,所以我们被视作异端,只是因为这么无聊的理由,两个势力便都想要致我们于死地。」
「那你出去是因为……」
「超市打折,我去抢购。」
「楠琪!」
她还想要蒙混过关……
每次都是空手而归,这种谎言也未免太烂。
说实话,我很失望,我将对方视若珍宝,但她却这样对我……
「你知道我是什么主义者吗?」
姐姐微笑着问向我。
「我是存在主义者,我所存在的意义就是你,我爱你,你就是我的一切,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也知道,你也是这样的,我们都是彼此活着的意义。」
「所以,请你告诉我,你外出都做了什么……」
「守护我们的幸福,将来敌的灵魂驱逐,让不善者的肉体消散。因为你讨厌这样,所以才由我来……」
「但是……!」

她突然吻了上来,带着侵略性,借此封住我的言语。我有些措手不及,但说实话,当时真的感到很幸福……
当我们分开,一滴晶莹的液体落在了我们二人中间。
姐姐拿出一粒种子,我看到灰白色的气息慢慢融入那粒种子里,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接着慢慢长成了一朵美丽的昙花。
「愿这一瞬,化为永恒。」
即使再有千万般言语,此刻都化为了这一句话。
「愿这一瞬,化为永恒。」
* * * *
我们再次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姐姐说要再来欣赏星空,我也久违地没有看到星空了。
姐姐塞给了我两粒种子,我认出这是昙花的种子,当时就已经见到过了,白色的昙花,我很喜欢它的样子,但却偏偏喜欢上了这朵花期最多只有六个小时左右的花。
姐姐教着我如何让种子快速开花,我也认真学着,方法与生俱来的一样,我以很熟练的感觉让一粒种子完美的生长绽放,与当时的那一朵一样美丽。
我笑着,隐隐约约看到天上有了几道痕迹。
本以为是流星雨,但姐姐神色却变得惊恐,并带着我快速逃离。
我终于看清了那些痕迹……
并不是流星雨,而是一群骑士模样的人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飞来,看起来杀气腾腾。
「你先走,靠自身传送来不及,家里有门,赶快回去,他们不敢在主世界现身!」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迎战那群人。
那群人的力量是天蓝色的,他们是魔法使。
我抱着那束花,手里攥着那粒种子,拼命地跑,甚至学会了飞行……我感受到了周围的灵气与魔力,仿佛一开始就会一样,我以此感知到了后方都发生了什么。
那些人我肯定打不过,直到姐姐倒下的那一刻——
他们只剩下最后两个人,都身负重伤,我操控身边的灵气,化作长枪,刺穿了最后两人的腹部。
唯一还有些生气的就是姐姐了,但……
每当我看向她时,视角上方便出现了倒计时。
[3:22]
[3:21]
[3:20]
我跑了过去,抱住了姐姐。
「我终究还是没能拯救你,就连自己也堕向深渊……」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着姐姐,眼泪一滴一滴地留下,轻声哭泣着……
她不能哭出来,她会更痛苦的——我只是这样想着。
倒计时还在进行着,姐姐伸出左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脸颊,露出了那熟悉的微笑。
「如果我很重要的话,就请为了我,幸福下去吧……」
说罢,倒计时归零,她的手也垂了下去。
此刻,我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看着她的面庞,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直到她的身躯渐渐化为一群散发着白色光芒的蝴蝶,随着微风消散,我才缓过神来。
接着,我站起身,如同行动犹如傀儡一般,以自身回到了主世界。
* * * *
我出现的地方并不是家,而是一个酒店。
「三年之期已到!」
一个男人站在酒店门口喊到,接着便要搞破坏。
我随手救下了一些人,接着便昏倒了。
再醒来时,便深处一个别墅内,户外传来吵闹声,一群看上去不像是正常的人类正在打架,一旁还有当时我救下的人正缩在角落。
我走到那里,那些人并不强,我用几发纯粹的魔力弹便将他们都杀死了,被魔力弹贯穿的地方飞出了几只光芒偏暗的蝴蝶,随风飞走了。
「大人,请问您的称呼是……」
我向身后看去,那是一位年上八旬,留着长胡子的老者。
看向身后又几只蝴蝶随风飞走,我脱口而出——
「无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