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文光登上城头，视线的尽头有一层明显的飞扬尘土。
只有数万人奔驰下才会产生这种状态。
对于原本就是军中的无文光来说，这一幕很是熟悉。
“快！”
“将城中所剩精锐全部上城头，用火箭攻之！”
不一会，城中就响起了巨钟的声音。
原本空旷的城墙上，也陆陆续续站满了披甲士兵，城门也被人关闭。
“停！”司空云英抬起一只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
看着城墙上的点点红光，只要他们进入到弓箭的射程内，一定会被带火的箭矢射杀的。
这些普通箭矢，对拥有灵气的司空云英和血煞气的精锐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是，别忘了这里面还有普通人呢。
他们可撑不住这带有火焰的箭矢。
“聪明了！”司空云英骑马走出几步，对着城墙上身穿龙袍的无文光吼道。
看来他这是早有准备。
是怕有人和他当年一样吗？
“不敢当，我也没找到，我的准备居然用到了。”
“你真以为你那万数不到的精锐能攻进来吗？”
“我城中还有五千披甲筑煞境将士，身穿宝物。”
“若要你就此退去，我愿撤销对你的抓捕，如何？”
城中确实是有五千将士，无文光没有说一句假话。
这些将士身穿的也确实是宝物。
毕竟，残次宝物也是宝物。
“我要是说不呢？”
“你可能有五千将士，也可能有宝物。”
“我猜测你劝说我的原因，应该是怕两败俱伤吧？”
“如若这样，不如打开城门我们坐下来谈谈，如何？”
无文光紧握拳头，锤了下城墙。
司空云英说的没错，他就是怕最后会两败俱伤。
可大开城门，这怎么可能？
一旦打开城门，司空云英的人就会如鱼入大海一般。
接下来，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了。
“放！”
一场火雨从司空云英的头上倾泻而下。
这也表明了无文光的态度。
司空云英灵气护罩打开，看来文是不行了。
她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个小型烟花举起，按动了上面的一个机关。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天空炸出一个大大的楼字。
无文光看到天上的楼字，暗道不好。
整个人的神经都经蹦了起来，难不成是城中混入了飞羽楼的人？
她怎么可能和飞羽楼有交集？
无文光感觉到危险，一把拉住一个太监把他挡在自己身前。
一个将士一刀刺穿了这位太监的身体。
“你们居然已经渗透到这里了！”
无文光皱着眉盯着太监身前的将士，不用看也知道，这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城头上，已经开始乱了起来，司空云英满意了的笑了出来。
看来师父的名声还是有点用的吗。
司空云英马头调转，脸色转变为严肃，冲着众人喊道。
“即日，清君侧！”
说完，她就调转马头第一个冲了上去。
一群人里面自然有人看出来了一些东西，但是…又能如何呢？
他们现在就算投降也被安上了造反的罪名，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装傻。
城门也在司空云英将近的时候，缓缓打开。
司空云英第一个杀入城中，随后一群人也杀了进去。
城中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生怕外面的人进来。
就算如此，门外的血腥味也透过缝隙，进入家家户户。
司空云英登上城头，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对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周围倒下的尸体，她也没有一丝害怕。
曾经的家，她回来了。
“姑娘。”
一个人一手提着被摧毁丹田的无文光，走向司空云英。
“人我们活捉了，事我们也完成了。”
“我们就此离去了。”
司空云英点头看向被人提在手里的无文光，当年的他何尝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呢？
“无叔，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被捆绑住，倒在地上的无文光，原本扭动的身体一下停了下来。
片刻后，像是释然了一般，开口道。
“当你到达顶峰的时候，你会想再往上走一步。”
“而我那时，再往上走…就是皇位了。”
这时无文光停顿了一下，眼中亮起了精光。
“我当时就在想，皇帝轮流坐，我为何不行？”
“更何况我有万数精兵，我为什么不能当那皇帝！”
说到这里，无文光停了下来，眼中的神色也暗淡了下去。
“可是，当我成为皇帝的时候，繁琐的公文，百姓的压力还有…”
无文光抬起头看向站着的司空云英，“你。”
“当时知道还有人逃出去后，我就又多了一件烦心事。”
到此，无文光停下来言语，对上了司空云英有些失神的目光。
“不知为何我现在安心多了。”
无文光低下头，他知道自己接下来难逃一死。
而且，只能死。
“无…叔。”
自己的杀母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有些妇人之仁了。
无文光在司空云英很小的时候，时不时也会来看她的。
至少要比自己那个父亲看的还要多。
记忆中，无文光还说有算命的说过，这女子有帝王之姿。
只不过后来，无文光就很少来了，不到三个月，皇宫就被攻破。
大概只有自己一个人逃出来了吧。
现在一想，无文光老是来看自己，像是想让父王放松一点警惕。
“你为什么每年都会来看我？”司空云英还是问出来了，虽然她已经知道为什么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和你亲近，不和别的皇子亲近，你父王不就，不会太注意我吗？”
司空云英还想说什么，无文光率先开口。
“当皇帝，就不能心软。”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司空云英张开的嘴出声道：“来人，将他先带下去。”
“同时，命人攻入皇宫，开始清理。”
一个就近的人回道：“是。”
人还没开口，司空云英就将半块虎符丢给那人。
这样下面的人就暂时可以听他的差遣了。
“总于结束了。”
司空云英长长舒了口气。
一袭微风吹动司空云英的裙摆，盘起头发的簪子松动落下，她没有理会，而是继续看着不远处的一群人和皇宫。
想象中发簪落地的响声没有出现。
“何必呢？他们都是无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