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殷以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拖着行李箱出了家门。
因为他昨天下午没回学校,所以今早必须把必需品都带到宿舍里去,不然按照学校只有节假日和周六日能外出的规定,起码五天内,他的生活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还好不用升旗……”
殷以助哝咕着,在放好行李箱之后,就只提着书包出了房门。
具体的分拣布置什么的,就等到中午有时间,或者晚上回来再处理吧。
如此想着,殷以助按照昨天听到的“按组分班”要求,很快找到了要去的教学楼,接着进了一年三班。
在他打开门时,有几个已经到的学生向这边看了过来,但也仅此而已。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名人。
太靠前或者靠后的位置,大抵都会比较容易引起老师的注意……
殷以助的视线,一点点地在教室内部扫过。
教室一共有8列,桌子被两张两张地摆在了一起,横着则是5行,带有编号的柜子靠墙摆在最后。
位于中间的4列,虽然不至于正对讲桌,却也偏向核心位置。最靠墙的那边,虽然可以有效防止被从后门出现的班主任给看到,但却和教室里的摄像头处于同侧,让人不太舒服。
如此一来,比较合适的就只有靠窗两列。
不想麻烦别人让座,殷以助顺势走到了倒数第二行的位置。
他才把书包放在桌上,就感到自己的后腰被谁戳了一戳。
扭头一看,站在身后的人,不是容禄还能是谁?
“早……早?”
虽然没太在意周围是殷以助自己的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这人怎么走路都完全没声音的。
“……早。”
容禄以大约2°角的微小幅度点头,然后伫立不动。
这让殷以助顿时感到尬住,他飞快地开始寻找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禄,你是想坐这边吗?”
果不其然,言冰凝也出现了。
但是……
“禄?”
殷以助的头拧了一下,没想到才一晚过去,言冰凝对人偶小舍友的称呼,居然就升级了。
“咳。这是……同等对待。”言冰凝有模有样地,为自己做了澄清,“我想着反正她也用昵称来叫我了,那么我继续叫她容禄同学……不是就很不礼貌吗?”
那我要怎么办啊!?
在内心发出哀嚎的殷以助,顿时感觉自己处在了一个很微妙的位置之上。
“你也给他起个昵称怎样?”早就想好了这般说辞,言冰凝向容禄道,“正好他也打算这里的样子,如果老师暂时不调位置,你们俩就是同桌……既然昨天就相互认识,也就没必要搞得太生疏吧?”
等等等等等等——
殷以助感觉自己的大脑超频了,还没等他消化言冰凝话语中的信息,稍微晃了一下脑袋的容禄,已经简短地吐出一个字来。
“助。”
这算什么?
殷以助愣神了一瞬,言冰凝也是不禁“哎”了一声。
“助……是以助名字里的那个助吗?”
“嗯。”
“但是……昵称?”
“没有,昵称。”
“……”
一阵沉默,言冰凝小心地窥探殷以助的反应。
“没、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已经让开了位置的殷以助,一脸宽宏的笑容,“容禄同学想坐在这里是吗?那么现在就……请吧。”
容禄看向殷以助,只觉得他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不喜欢。”
“哎?”
殷以助又愣了下,容禄却是已经进到里面的座位去了。
她刚刚是不是说了有些不太得了的话……
因为感受到的声音太轻太小,殷以助有些怀疑自己幻听。
他想跟言冰凝确认一下,却发现刚才还站在附近的少女,已经提着自己的包走到了更前一排——也就是正数3行,从窗数第3列的位置,在和殷以助隔了一条过道的斜前侧坐了。
这让本来还打算问她要不要和容禄坐一起的殷以助,没有选择地在对方旁边坐了下来。
糟糕……
察觉到心脏怦怦怦的加速跳动,殷以助忍不住把脑袋给别开了。
真的是好伟大的一张脸……像我这样的人和她坐在一起,竟然是老天可以允许的吗!?
如果一个不小心就被这等美少女讨厌,自己一定会忍不住躲在被窝哭吧。
不过……
虽然昨天听分配的时候还有在想,只是按组分班的话,人数会不会太少了些……
“咦?日之使??”
有穿着灰色制服的女生走进来了,虽然她和言冰凝容禄一样,穿着白色衬衫,打着红色领带,可制服的边缘却是白色,裙子也是黑色主色。
介于【日】与【月】之间的存在……
殷以助的目光,落在女生左胸位置的佩饰之上。
金银交错的设计,被短链所牵的正是星星的标志。
【星使】。
这个称号所代表的,是两种不同意义上的人类。
一种是没有万象力,却想要从事相关研究的,这样的星使,他们的挂饰是银链金星。
代表他们更偏向于代表【日】的人类一边。
而另一种,则是金链银星,意味着所属【月】之吸血鬼的那侧。
这样的人类,在古老的过去,普遍被称为【血仆】。
一组的日使人数所不足的部分,原来是用金星的星使来弥补吗……
殷以助观察着班级里的状况,最后他有些惊讶地发现,在恰好40人的教室里面,日使与星使的人数,居然是对半分的。
“既然人都全了,接下来就开始正题。”
一位穿着棕色运动服,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女性走上了讲台,无比锐利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教室里的每一个人。
“我姓路,单名一个杰,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正班主任。”
“然后……喂,你要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见敞着的正门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路杰不耐地道,“三个数,要是你再不进来,我就把大蒜直接塞到你的菊花里面。”
“请不要在学生面前说这样残暴的话!”一道属于男性声音响起,语调夸张,“而且这是针对同事吧?绝对是故意针对同事吧!如果我把这件事捅到校长那边……”
嘭!
一根粉笔甩出,却迸发出犹如枪击般的破空之声,那凌厉的气息堪堪地从门侧擦过,犹如某种警告。
“你刚刚说,如果什么?”
路杰抬了抬下巴,目光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我说……我觉得自己能进来了……”
一只白色的皮鞋踏了进来,男人的声音,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