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以助……”
“……是谁啊？”
出现了从未听过的名字，门前的人群一时面面相觑。
“在那边。”
非常贴心地，容禄转头示意了一个方向。
那一边本来也有几个学生——
但，只有一个男生的脸色，显得格外错乱慌张。
“是那个！！”
最前面的男生喊了一句，继而直接冲入，殷以助见势不妙，掉头就跑。
“后门！他从后门撤了！！”
“快追！！！”
“站——住——！
呼啦啦地，原本围堵在走廊的人群立刻行动，一时之间，整个走廊都在沸腾。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哪怕搞不懂原因，殷以助也只能先行逃命。
“禄。”
在风暴转去，人群再度化为寂静之后。
带着有几分严肃的表情，言冰凝走到前门。
“我想稍微跟你谈谈——没问题的吧？”
“嗯。”
一点也没感到意外，容禄就这样跟着言冰凝来到走廊一角。
言冰凝选择的是摆放备用桌椅等的楼梯周围，这里是条死路，所以没有其他人在。
“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停了脚步，言冰凝开门见山。
“刚才为什么那么说？我跟你讲过他不想参加的吧？”
“是这样。”
“你还没有回答我。”
“你没问他。”
“什么？”
“他不参加，是你听到的。”容禄说，“但是你，没有自己去问过他。”
“这二者有区别么？”言冰凝反问，“他是否有参加对抗战的意愿，跟是谁去问没关系吧？”
“……”
小小的，容禄叹气。
“那，”继而，她说，“静，直接去问他如何？”
“什么……？”
“静去问他，愿不愿意……一起组队比赛。”
“我都说了——”
“之前是之前，”容禄道，“现在是现在。”
“……”
“说不定，他已经改变最初的想法了。”
“这……”
言冰凝一时没能给出回复，看着这样的她，容禄只是随意般地又道。
“对静来说……‘胜利’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吗？”
而后，晚休时间。
从第一节下课就没消停过的殷以助，以勾魂的形态，呈大字型瘫在玄晖区最东的草地挺尸。
“什么啊，你死了吗？”
究竟是过了多久呢？
他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到楚依铃的脸。
“有事好商量……就不能有点阳间发言？”
“阳间？”
“别动不动就死不死的。”
“只是开个玩笑……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讲。”看对方要坐起来，楚依铃也是直起身子，“你很在意这种事情？”
“感觉不太吉利而已。”
想到昨夜言冰凝的发言，尤其是她在望着自己说这话时，那从未见过的、心驰神往的样子，殷以助就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不像是演的。
但属实也太出人意料。
“你碰到了很麻烦的事吗？”
走到了殷以助的身边，楚依铃俯身看向他的侧脸问。
“……什么？”
“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
“算是吧……”没想到会得到她的关心，殷以助拍拍旁边，示意她也坐下来，“要说的事，你已经大概知道了吧？”
“是啊。”捋了一下裙子，楚依铃就在殷以助的左手边坐了，她两手托着脸道，“真是难以置信。”
“不好意思啊……”
殷以助感到抱歉，这句话完全是诚心的。
毕竟，他和楚依铃也谈不上有什么深刻关系，甚至只说相识也并不美丽，要是非去细讲，大抵就连朋友都谈不上。
可他却想拜托她很重要的事情，希望她能担任一个日使的万象指导。
哪怕她和对方并不相识。
为了能跟她正式详谈，更是连抓人把柄做要挟这样的手段，都用上了。
——结果却是在昨晚就讲得差不多了。
无声地，殷以助望向楚依铃的侧脸。
他昨天拿终端跟她聊天，一开始是来回于究竟怎样使用语音功能之上，到后来，话题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跑偏，最后落在了她问他究竟知不知道勾魂打算要做什么上。
想着迟早都是得说，殷以助干脆就直接讲了。
“没想到你还收学生的。”楚依铃道，“学费怎么算呢？”
“江湖中人，”像模像样地，殷以助摆了摆手，“谈钱就伤感情了。”
“啊——是吗？但我可不是那样子的。”一眼就看出他在胡掰，楚依铃就连半个字也没有信，“帮你忙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想要我打白工吗？”
殷以助满眼期待：“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
“打你啊。”
楚依铃扬起了手，顿了顿，又放下了。
殷以助问：“你不打吗？”
“你有病啊？”楚依铃觉得他脑子有问题，“难道你喜欢被人打耳光吗？”
“要是这能相抵，也没有什么不太可以。”反正这是在用勾魂的身体，殷以助想，“不过你真动手的话，就打两下好了。”
“……啊！？”
“一边一下，力度一致。”指了指勾魂的脸，殷以助接着笑道，“这样还能免得太不对称。”
“什么啊？”感觉到他意有所指，楚依铃眉都立了，“你是说我下手会很重吗？”
“你不会吗？”
“……大概。”
“大概～～啊～”
殷以助故意拉长了声调，接着下一秒，楚依铃的小拳头就刷地捶在了他的胸口。
“不好，我内伤了。”夸张地捂住胸前，殷以助一脸痛苦，“这下可怎么办……要不你拿教学费赔我医药费吧？”
“……你要死啊！”
楚依铃怒嗔，又抬起手去打他。
然而，第一步的攻势却被拦住，继而，另一边的手腕也被抓了。
“干什么，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可一点都不淑女吧？”轻轻地笑了一声，殷以助保持制住她的姿势不动，“我之前是怎么说的？不要动不动就‘死’不‘死’的。”
“……谁管你到底是怎么说！”楚依铃挣扎了下，却没能挣动，心里一下急了起来，“不要……放开我！”
“不要～放开我～！”
娇声娇气地学着她的声音，殷以助脸上笑意更深。
“这种话我也会讲，再说你不是吸血鬼吗？那么比起这种外强中干式的求饶，干脆直接使用你那远胜于人类的力量怎样？”
“还是说，你心疼我，怕不小心把我弄伤，所以才不敢用？”
“谁……”楚依铃张了张口，声音却是发抖，“谁……”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非要欺负你嘛。”
感觉到她情绪有些不对，不像是被单纯气的，殷以助放松了些手上的力度，就像跟小孩子玩一样，拉着她晃了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