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侧边的安星烨望见这幕，惊讶地用两手遮住了嘴。
但秦驿也没发现，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另外一头。
“他们要移动了！”眉心一挑，秦驿立刻回头，“我们得跟……呃，小晔？你为什么脸红了？”
“……笨蛋！！”
安星晔扬手一甩，当即将秦驿拍倒在地。
而后，三个人鬼鬼祟祟地移动到目标两人附近。
“他们怎么就坐在这儿了？”蹲在喷泉广场附近的花坛后边，安星晔望着不远处的长椅，“而且怎么就拿着个终端机在指指点点？”
“要不我们再近一点吧？就一点点！”太远了听不见对话，秦驿有些心急，“现在这样就连表情也看不太清！”
“不行，会被发现的。”安星晔伸手拦住了他，“我们跟过来本身就有些不地道了，要是再被发现，岂不是会很尴尬吗？”
“可是……”
秦驿还想说点什么，但在安星晔的注视下，也是放弃了打算起身的动作。
“你看，就像这样……还可以找到更多的表情，”拿着自己的终端机只给楚依铃看，殷以助道，“表情商城里有很多免费的表情，然后需要付费的那种，一般都是比较动态，或者有某种特效的。”
“这样啊……”楚依铃对着看了看，问，“那如果我想要你发过的，要怎么办？”
“哎？”
“之前你发过的……这个！”
“你想要？”
“我想要！”楚依铃答的直接，“不觉得很可爱吗？”
殷以助抬眼看她：“你喜欢小熊？”
“嗯！”楚依铃笑，“非常喜欢！”
“那，说不定你也会喜欢这个呢……”
殷以助开始在终端上寻找，而楚依铃的身体。也是很自然地往他那边偏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瞬间，安星晔和秦驿同时在心底发出绝叫。
二者的理由并不相同。
安星晔是因为，虽然她明白并理解那是为了看清屏幕才会有的动作，可当看到少女忽地一下接近少年，少年意识到这点而把终端外移，一双目光却无声落在对方侧脸上的时候……
要控制住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难的事情！
所以安星晔用一只手压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则作为替代性的转换，抓紧旁边秦驿的手臂一阵输出。
我想这也不是在看恐怖片吧……！！？？！
本来只是才瞪大了眼的秦驿，如今堪称有苦难言。
“这个也很可爱……！”
完全被终端上的小熊折服了，楚依铃心动之余，注意到落在这一边的视线。
“怎么？”她问殷以助，“我脸上有东西吗？”
“啊……嗯。”视线偏移了一下，殷以助点头，“可能是刚才那阵风吹来的吧……有一点小小的黑色东西。”
“哎！？骗人……”
“是真的。”真的是骗人，殷以助想，“要弄掉吗？”
“在哪里……？”
“这里。”
伸手在眼前的脸上一点，殷以助的食指体会到极柔软的触感，他的食指继而斜触，在少女紧致光滑的面上轻轻一蹭。
“没有了。”
“真讨厌啊……”
楚依铃有些扫兴地哝咕道，伸手又擦了擦刚才被碰到过的地方，转而又看向殷以助。
“真的是一点都没有了？”
“……真的。”
殷以助点头答道，同时望着对方的脸。
“那就好！”
她什么都没有怀疑，安下心的笑容就像孩童一般无邪，并且就连半分的思绪也没分给这边，下一秒就重新投入到了寻觅小熊表情的目标里去。
……为什么呢。
慢慢转过了头，目光落在地面上的殷以助想。
明明第一印象是觉得很烦人的。
又吵又凶还根本不讲道理，就算是她真的有理，那态度也未免太过拒人千里。
明明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会改变呢？
是因为发现她居然会害怕打雷？
还是忘不了她拒绝自己留下之时的那副模样，为那一瞬间所体会到的……
体会到的……什么呢？
是执拗还是倔强？亦或者……
“我——说——！”
被穿过大脑的声音打断思考——更准确地说，是被与之相配的动作给打断的。
殷以助有些愣愣地看着楚依铃：“为什么拽我耳朵？”
“因为！你都不理我嘛！”松开了自己的手，楚依铃一副责备人的态度，“明明都叫你好几次了……”
“……不好。”
“什么啊？”
“我这边的耳朵……”殷以助一脸严重的转头，“好像听不太清楚了。”
“什……”
“是不是你太大声了？”
“才没有呢！”
“要不然就是扯人的时候太用力了。”
“我才……呃……没有……吧？”
“你心虚了，”殷以助追击她道，“现在要怎么办？”
“我没——”
前一秒还想反驳，下一秒的气势却是弱了下来，楚依铃望着捂着左侧耳朵的殷以助，声音又轻又低。
“是真的……听不清楚了吗？”
“是假的啊。”
“这样……”
楚依铃垂头，顿了片刻，又皱紧眉抬起眼来。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不理人是我不好，”殷以助向她微笑，“不过一言不合就直接上手扯人这种事情，是不是多少也有点野蛮了呢？”
“……对不起。”
“好，去医院看耳朵吧。”
“……对不起啦。”
带着“你还想要我怎样”的小小别扭，楚依铃拖着音说。
——简直就像爱撒娇的小孩。
殷以助也不知自己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来的，但他注意到了从对方口中吐散出的哈气。
“是不是有点冷？”
虽然是下午，但时节毕竟是十一月中，殷以助抬头向上望望，接着问面前少女。
“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什么……？”
“太阳在上面呢。”殷以助说，“虽然也有点云。”
“……没关系，”楚依铃说，“我喜欢的。”
“喜欢？”
“太阳。”
“以吸血鬼来说……还挺少见的。”
“吸血鬼吗。”
“……？”
“总而言之，不用担心。”楚依铃嘴角微扬，那神情，就像是在安抚小孩子的母亲，“最起码，现在还没关系。”
“你接下来有事吗？”殷以助问。
“要做的事……也没什么。”楚依铃想了想，“你有事吗？”
“我也没有。”殷以助站起来，“所以走吧。”
“走？”
“你不是喜欢吗？”一双眉目皆是温情，殷以助说，“我带你去找太阳。”
“不就在那地方吗？”
“世界上的太阳，又未必只有一个。”
说着，少年向少女伸出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