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虽然早就想过,容禄是不是有限制和控制自己行动般的意图,可那些想法也都被一次次地打消掉了。
殷以助不想怀疑容禄,再说他也不觉得容禄有那样做的理由。
他觉得自己和容禄是朋友,所以不会想在非正向的角度去揣测他。
所以半个月来,哪怕容禄的积极主动,已经体现为了其他几个人都觉得很奇怪的程度,殷以助也依旧没有多想什么。
——或者说,是他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只是会让你去不了而已。”容禄说,“助,你难道不是人类吗?”
“我当然是人类。”殷以助说,“但这和我要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好冲突的吧?”
“——【吸血鬼很危险】。”
容禄说。
“老师这样说过,你忘记了吗?”
“卢水天老师也是吸血鬼,在这所学校有多少人类,就有数量差不多的吸血鬼在。”殷以助驳道,“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样在意。”
“……”
“总之,我要去。”说着,殷以助转了回去,“就算你要拦我,结果也会是一样的。”
“……”
容禄默默地回去了,装作强硬的殷以助感受到她的离开,许久,轻轻叹了口气。
他本以为这事也就结束了,却是没有想到——
“……我说。”
在下了晚自习,提着包走出了教学楼一段距离后。
“你为什么跟了过来?”
停下来脚步,殷以助没好气地说。
容禄并不回话。
“不要跟过来!”殷以助又说,“被叫到的就只有我而已……我可不保证他们会欢迎你的!”
“那种事,不用担心。”容禄抬起了自己的终端机,“吸血鬼的公主说过,她很喜欢我。”
——你是什么时候加了人家还聊了天的!?
殷以助吃惊得很,但要是表现出来,就等同于给了容禄底气,所以他故意哼了一声,摆出很冷漠的样子。
“……随便你。”
说完,两手一揣兜就走。
容禄跟了上去,依旧是没有走得很近,却又保持着绝不会跟丢的距离。
就像只亦步亦趋的小鸭子。
真不知道她想干嘛……还有冰凝为什么没有拦住她啊……?
早知道就提前说一声了,殷以助想,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乘着夜色,两个日使一前一后地出了玄晖区,穿过中央的喷泉广场,最终到达玄兔尽头的公馆门前。
“来了——请进来吧。”
殷以助提前发了信息,所以江晓月在来开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后面还跟了个人。
“不好意思啊,”走进馆中,殷以助有些抱歉,“我有些……那个,劝不太动她。”
“没关系,禄同学也不是什么生人。”江晓月以微笑安抚对方,“公主甚至还挺喜欢她的呢。”
为什么你也知道这事?
殷以助很想吐槽,但他此刻却有更加关心的事。
“那个,”下意识地往二楼看了一眼,没人,殷以助向江晓月道,“为什么忽然叫我来……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起码现在还没关系。”江晓月有些没底气的说完,又很快恢复了公式化的笑脸,“叫你来是因为有事拜托,总之,先来待客室吧。”
“好。”
殷以助跟着她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容禄,见她保持着注视二楼的样子没动,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走上前去,一把拉起她的手腕。
“……?”
容禄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殷以助则是口不对心地道。
“你一个女孩子,我总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你吧。”
“……明明我比较强?”
“和强不强没有关系。”
再说下去这脸就要没处放了,殷以助在手上用了点力,带着容禄一起走向待客厅。
不管到底有什么理由——
容禄都是因为在意自己,才会跟过来的。
殷以助能够感受到这点,哪怕是现在,他也不觉得容禄会有自己产生歹意。
要是自己感觉错了……
算了。
错了也就错了。
或许是因为先前的摊牌,打破了原本存在于心中的某道界限,对如今的殷以助而言,在很多事的态度以及想法之上,都与从前有了很大不同。
进入待客厅,坐在里面的是早就认识的唐寂涵、林忍冬、卢水天,以及——
……明黄色,三年级的领带?
一个穿着月部制服,但却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或者说是男吸血鬼。
他的身体是偏结实的类型,头发有些自来卷,腿上放了一本厚如词典的书,此时正在一页页地翻阅。
“请坐。”
等到三人入座,卢水天才抬手道。
“殷以助同学,容禄同学,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三年一班的明博同学,学生会的副会长。”
“同时也是……我所直接管理的,月部一年三班中的,楚依铃同学的表兄。”
表兄……?
殷以助没想过还会有这层关系,一时有些发怔。
“他其实也是本公馆的成员,只不过……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原因,该说是为了保证公馆的安宁还是人类的性命……所以,他平时也不住在这里。”
“哈……”
“今天,我是特地叫他来的。”咳了一声,卢水天说,“和叫你过来的理由相同……其实是为了依铃同学的事。”
“……啊?”
“事实上——”
“你要说多久的废话才甘心?”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卢水天,明博睁开了闭着的眼眸,金色的瞳仁,散发出一种不寻常的威势,“长话短说,那家伙的身上出问题了。”
“什……什么?”
殷以助没听懂,他甚至反应了那么一下,才搞清楚明博说的应该是楚依铃。
“出问题……是指什么问题?”殷以助道,“是之前……因为之前战斗而导致消耗太多能量……所以会有些烦躁的症状还没好吗?”
“……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殷以助看向江晓月,“就是……”
“是我这么告诉他的。”
江晓月道。
“交流练习的第一天,依铃小姐后来没有出现,第二天也是。不过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她或许是因为输掉了而感到沮丧,又或者闹了脾气不愿见人。”
“星期一,她没去正常上学。”
“因为这也是曾发生过的事情,所以我们也没太当回事,只是想着再过几天,她心情缓解了自然也就跑出来了。”
“可是,整整三天。”
江晓月说。
“在整整三天的时间里,她不仅完全没去上课,甚至连我们也完全没再见过她。”
“这是从来都没发生过的情况。”
即使是卢水天,也不得不对此重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