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下旬。
结束了在阴山楚家住宿的殷以助，重新回到了城市里面。
在过去的一周多里，他在楚依铃的带引下，接触到了许多自然之景。
不管是挂满了冰晶的深林，还是重重叠叠的小径深洞。
一切的一切就像冒险，在静谧无垠的自然世界，几乎感受不到时间流淌的空间之内，天地仿佛就只存在他和她的身影而已。
“是这样啊……这样最好了。”
“嗯，不用太担心了。”
在病房之打着电话，殷以助的嘴角不觉上扬。
之前住院的爷爷今天出院，他现在就是在等手续办理结束。
“之后就要过年了吧？”
楚依铃在那边问，殷以助跟着点了下头。
“到时候要接着打电话吗？”
“……当然要。”
电话那边的声音乍一听有点闹别扭，不过现在的殷以助已经能够明白，楚以铃就只是单纯地感到害羞。
“我说……”
“嗯？”
“真的不可以吗？”
“你指什么？”
“关于新年的事……”
“不行。”殷以助打断她，“有关于这件事情，之前不是已经商量过了？”
“但是……”
“不行。”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行就是不行。”殷以助言辞肯定，“就算是你母亲同意也不可以，我们才刚相处起来，你怎么能不在家里过新年呢？”
“我也没说不在家里……只是想要再去看看你啊。”电话的另外一边，楚依铃的声音有些委屈，“不然的话我一直都留在这里，可是寒假却还有好多好多的时间没有度过……你难道要我一直就只听着你的声音，通过视频看你而根本摸不到吗？”
“说什么摸不到……”
“有什么关系？人家想要摸嘛。”
闹脾气的反问后，接的又是一句撒娇般的直球。
如此攻势，搞得殷以助差点没有接住，纵使楚依铃现在不在眼前，一张脸上却是已经发红，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虎狼之词？什么？……啊~”
“……你‘啊~’个头啊？”
“我是在‘啊~’，浩义可真是变态。”不知不觉地，楚依铃的语气也变得打趣起来，“明明说什么‘不要太过黏糊以免消耗太多感情影响长长久久’这种话的人是你，结果会因为人家随便一句话就想入非非的人，最后也还是你嘛~”
“什么想入非非？我才没有……也就想了一点点嘛！”尽管最开始想要否定，可最后殷以助还是硬着头皮承认下来，“我好歹也是个健康的青春期男孩子，难不成还连想想都不让人想的！？”
“……你来见我，或者我去见你，不就不用想了？”
“……”
“好不好嘛？”
殷以助按住太阳穴吸了口气：“我说你啊……”
“拜托你……求你了啦。”
“………………”
“我会注意分寸，也会好好考虑后再行动的。”殷以助那边没有回应，楚依铃继续说，“确实刚一开始就走得太近会有些不好，可如果明明可以见面却特意保持距离，不是也很奇怪吗？”
殷以助重重吐气：“就是说……”
“你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嘛，”察觉到对方的动摇，楚依铃再次展开攻势，“就算我和你的关系肯定会和双方家庭有关，但也不要为了这种事就强迫自己去做什么啊？要是在相处之间后来真觉得对方不合适，又或者说是……”
“我现在，就只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我也是哦？”
不自觉放缓的语气体现开心，楚依铃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喜欢被打断或反驳的人，可最近的殷以助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觉得高兴。
“现在啊，我觉得自己比之前还要更加喜欢你了。”
“哦。”
装什么啊？虽然想这样说，楚依铃还是坏心眼地没有按着他想要的走向去来。
“你知道吗？”
“什么？”
“我今天添了一件新的外衣。”楚依铃说，“很漂亮哦。”
“所以呢？”殷以助反问，“怎么不开视频？”
“哼哼~”
“怎么啊？”
“我不仅不会开视频，就连照片也不会给你发哦~”煞有介事地拐着调调，楚依铃的声音显得十分神气，“这个意思呢就是……只属于某人双眼的观看限定——”
“喂……喂？？”
殷以助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语音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这吸血鬼……
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套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
只要稍微联系一下田之琴，拜托她给自己拍下照片或者录下视频……
“……”
已经准备发送消息的手停住，最终，殷以助还是没办法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吗？小助？”正巧这时杨若走过来，看着抓了抓头发的儿子，“你好像是有什么烦恼？”
“不……该说是烦恼还是什么呢……”
尽管羞耻得想要找个地缝就钻进去，殷以助还是下定决心和她开口。
“既然爷爷已经彻底没事的话……妈妈。”
“到底是怎么了？这么正式地和我讲话？”
“你有没有兴趣……去旅游式地过这次这个年呢？”
说出这句话的殷以助不自觉地涨红了脸，杨若先是一怔，随即看到儿子手里的手机，整张脸上的表情，忽地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想和小女朋友度蜜月了？”
“不、不是啦！！！”
这一句讲得殷以助耳朵都变红了，他下意识地想要继续否定，但在对上了杨若的目光之后，还是咬咬牙一口肯定下来。
“对、对啊！我就是想再多见见她——这不行吗！？”
“……明明才分开还没有很多天呢？”
“热、热恋期就是这样的吧！”
“噗嗤。”
“不、不要笑啦！”紧握了拳头，殷以助只觉得羞耻的眼泪都要冲出来了，“我、我就只是……”
“那就认真的商量下吧。”
杨若的手落在殷以助的头顶，轻轻地摸了摸。
殷以助难以置信道：“真、真的可以吗？”
“也没什么不可以吧……每年都在家过的确也会有些腻，再说爷爷的年纪也大了，以后能不能多出门还不一定呢。”杨若扶了下脸，“而且之前见面的事情我也没去，就当是提前见见儿媳妇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我、我还没到那一步啦！”
“可是我都听小玥说，你已经向人家求过婚啦？”
“权宜之计不算数啦！”
“那算数的什么时候才会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