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殷以助这回是连脖子都红透了,然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杨若,却还是一个劲地笑个不停。
居然带这么拿儿子开玩笑的……
殷以助愤愤不平,却又难以发出,毕竟这事要是轮到自己头上说不定也没法绷住,再者自己如果真的想要和楚依铃进行长久性的交往,那么双方家长方面的这一关,可以说是迟早都要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初步得到了阴山之主的许可,最近变得格外主动的一方,就成了楚依铃。
“你会认真考虑的吧……?”他有些忐忑地问杨若。
杨若慈爱地望着他,顺势摸了摸儿子的脸。
“那是当然的啊。”
就这样,在一阵阵的心慌之中,殷依助和杨若一起接爷爷回到了家。
然后共同商量起这件事情。
接着又连麦到另外一边讨论起这件事情。
最终又在紧紧张张或者说不知不觉之间——
“早上好!”
2月末。
寒气未散的清晨,殷以助才来到大厅,就听见了一声带着笑的招呼声。
“啊……”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把头一扭,整个身形全然定住。
在大厅另一边的厨房,高高地扎着马尾,穿着深紫色围裙的楚依铃就在那里。
她的手上拿着一个马铃薯,此时正在专心致志地进行削皮。
殷以助掐了下自己的脸,他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但却还是总觉得自己仿佛活在梦里。
这之前。
通过两家的进一步联系,或者说迷之接地气的会议式视频会面语音……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是确定下了共同的旅游式过年方案。
并且当真对此付诸了实行。
搞得不仅是殷以助,就连楚依铃都觉得一连串的展开不太真实。
不过和总是想怀疑下人生的殷以助不同,她更多地是单纯为此感到开心。
如果说事情到此为止,还只是让人感到惊讶的程度的话……
接下来的走向,就是惊吓。
“你要不要干脆去他那边体验看看?”
事情的源头,正是来自于楚家之主口里的一句话。
殷以助甚至当时都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直到再之后,黑色的豪车停下自家门口,属于楚依铃的行李被搬了下来……
他才被迫意识到,自己所听到的每一句话,竟然都是真实的。
究竟为什么会——!
“不是也挺好的吗?”明明是有人要住到家里,杨若却没有什么意见,“反正按你之前和那边说的意思,相处顺利的话未来就是结婚?那么提前让人家感受一下咱们家里的氛围,看看能不能接受成为殷家的丫头之类的……不也是挺好的经历吗?”
“所以说这不是该在这种时候发生的吧!?”殷以助竭力反对,“我们才刚是高中生啊!”
“你又不会真对她做什么,不是吗?”杨若随意道,“就算是你想我也不会让你做——再说比起慢悠悠地相处好多年才发现多方面不合,倒不如趁年少轻狂就打够了脸,长痛不如短痛的嘛。”
“为什么听起来就好像是一定会分开的前提啊!”
“你不想要分开,就把这当作是轮到她的考验咯?”对儿子曾在楚家的经历全部了解,杨若没有丝毫让步,“既然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么了解双方家庭,让双方家长去接受自己,也是两边都要去努力的不是吗?”
“所以说——”
“她住到咱们家里,你就能每一天都直接见到她了耶。”
“……”
“每、一、天、哦?”
“那也不——”
“我想要每天、每天、每一天都见到你!”
在殷以助挣扎着想要说出拒绝之语之时,被两人正谈论着的吸血鬼,便是带着莫大的决心而出现了。
“而且……我也是第二次要住在宅院以外的地方——所以其实觉得很稀奇,很兴奋的!”
这女的果然还是笨蛋……
殷以助头痛,却也是没舍得再说什么,只能用眼神向杨若抛去信息,希望她不要太过为难人家。
结果还没等杨若提出什么,处于寄住者立场的楚依铃,就在家务上翻了大车。
准确来说是做菜——
身为一个性格里自然带着娇纵、甚至野蛮属性的大小姐,楚依铃当然没有做过饭。
可以说就连厨房,也完全都没有进去过。
当这样的她看到殷以助在厨房忙碌,又或是杨若端上一盘盘菜,品尝到那一份份不属于特定厨师所做的饭食之时,某种在平时绝不会有的想法,便在不自觉中逐渐产生。
小心翼翼地,殷以助移动到厨房那边。
“怎么?”
注意到他把头歪过来,楚依铃停下动作看他。
“没什么。”殷以助盯了盯她的手,“只是想要看看,这回你有没有再受工伤。”
“我不是已经好久都没受过了?”
“也就差不多两三天而已吧?”殷以助说,“我觉得还是要慢慢来会比较好。”
“人家有在慢啦……”
对方说的是事实,因此,纵使心有不愿,楚依铃也并未反驳。
之前的她,不仅是从没进过厨房,还在欲图进行做菜操作、并且有人在旁边指导的情况下,一次次地体现出了笨拙且无天赋的一面。
比如切个黄瓜切得藕断丝连,自己的手指却是每一个不再冒血……
又比如明明是十分安全的炒菜操作,但结果却是轰地一下搞得所有人都灰头土脸……
“我来帮忙。”
洗了手的殷以助,套上了另一个围裙。
他很欣慰于楚依铃如今的成长。
同时也不会忘记她成长间的整个过程。
做菜什么的,本就不是大小姐该接触的事情,搞得灰头土脸在他看来不算什么,但切菜时那一道道的血口,却属实是让他感到心疼。
吸血鬼的自愈能力很强,但这却不是可以无所谓般受伤的理由。
再说了,即使伤口恢复速度很快,可该疼还是会疼,在楚依铃最开始用刀具的时候,殷以助就没少看见她倒抽气和因为疼而泪打转的样子。
“要结束了呢。”
“什么?”
“同居。”
楚依铃轻轻地说。
“……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殷以助选择了最保守的说法,“毕竟返校后就开学了。”
“我还从没和你一起上过学呢。”楚依铃说,“也没有自己提着书包,在大街上面走过。”
“今天你就会经历到了。”看向她的脸,殷以助回了一个微笑,“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上学期的这种时候,我还是一个人赶时间呢。”
“也就是说,你也是第一次和谁一起去学校了?”
“不,严格来说算第二次吧。”殷以助说,“第一次的话……应该算是和冰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