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门开了怎么就没有关的声音……
吴语思发誓，自己在往外探头的时候，是真的没有去想太多。
她的脑袋里甚至装的都是人……吸血鬼鬼身的安全问题，但怎料脑袋才一晃过，就看到男女相互拥吻着对方的那般画面。
她不该在这里。
这里甚至都没有车底！
要是没有见过楚依铃的男友，或者能够判定站在外面的是其他人的话，她说不定还不会感到如此焦心。
可问题是，对方是如假包换的本人！
但他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来。”
一吻结束，殷以助却并没有把揽着楚依铃腰肢的手给放开。
他注意到了吴语思的视线，在对上目光的一瞬，吴语思飞快地把头缩了回去。
“……打扰了。”
接着听到这般低语。
然后就是门被轻轻给关上的声音，等到吴语思再一次伸头去看，果然门的那边已经没有人了。
是梦吗……？
从原本的房间被带离，再被带到同宾馆的另外房间。
楚依铃方才回过神来，看着身旁男人的脸。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还要见她。”
这是本不该去说的话。
但又是早在四年之前，楚依铃就想当面去说的话。
“你明明……”
就已经有了我了。
“却为什么还……”
为了其他的女孩子而神情恍惚。
因为她的消失而黯然伤神。
一天而又一天，一年而又一年。
即使是同伴也不是非要这样的吧？
不然的话，你又怎么会选择离开当时还在这儿的另一名同伴呢？
躺在床上的楚依铃目光闪动，而与她四目相对的殷以助，就像是才意识到什么一样，眼底发生了十分明显的震颤。
“刚才呢，小思和我说要想办法去留住你。”望着殷以助的脸，楚依铃说，“所以我想要停止进修，现在就去找你。”
殷以助的双眸颤动着。
“不过没想到……”楚依铃的手，慢慢地抚上殷以助的脸颊，“你会这样过来找我。”
“依铃……”
殷以助想说什么，可还没等他完全开口，便感到脑袋一震，那种似有重物撞击的感觉奇妙地不觉得痛，但却又让整个视野都变得摇晃起来。
“依……呃！？”
殷以助从不适的感觉里挣扎出来，一张眼却是震惊。
原本在面前的女孩不知为何变了样貌，那是今晚才见到的容静，穿着引人注目的小礼服却没戴面具，此时正以一种带妖冶的神情，如若引诱般地躺在他的眼前。
“想解开吗？”
声音牵引着视线落在衣领，那是从未听见过的语气，但又确确实实是属于着她的声音。
怎么？
一时间，殷以助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
自己难不成在做梦吗？
究竟从哪里开始是做梦呢？
又为什么会去做这样的梦？
或许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容静】这个存在。
就仅仅是自己太过在意，太过惦念，无法忘记？
也没有什么面具与夜晚的交会。
更没有与女朋友的联系，没有驱车赶往的那般风驰电掣。
毕竟啊……
忽然地涌起了些许想哭泣的冲动，殷以助望着面前的人。
不是什么吸血鬼容静。
而是作为人类的言冰凝。
穿着黑色为主的日部制服……
就像是现在的自己一样。
如同受到不可控的牵引，殷以助颤抖着伸出手去。
——这就只是梦吧？
不管在梦里发生什么，全都只有自己知道。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伸出手呢？
殷以助的指尖触碰到了对方的脸颊，也正是在那一刻，他的眼泪几乎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为什么……？”
言冰凝的双眸盈盈地映着他的样子。
个子小小的，脸庞幼幼的，看起来不堪一击，非常好欺负的样子。
这就是他。
是最开始的他……
“依铃。”
然而下一秒，在少年模样的殷以助口中，却说出了本不该有的话。
“你不是冰凝，而是依铃吧？”
这样的发言让楚依铃混乱了。
毕竟她所发动的万象术，可以说是在最近的距离、最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使用，殷以助的意识会直接受到干扰，被引导着走向不同于现实的状况之中。
人在做梦的时候，很少会意识到是在做梦。
那大多是醒来才会发觉……而在唯有自己知道的梦中，一切的一切又全都是自由的。
所以，不应该的。
殷以助的万象力控制的确很强，可作为人类，他的精神领域，是无法与吸血鬼去相比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会根据他的印象去生成，也就是说根本不会存在破绽。
那又是为什么？是牵入的方式太过强硬，以至于让他还疑心着什么事吗？
楚依铃望着面前殷以助的脸，他的眸中晃动着混沌的暗团，就连一点脱离自己力量操控的迹象都没有。
那为什么……
“她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浮动着混沌的眸子动了，就像个被抽离了灵魂的躯壳一般，面前的殷以助说。
“即使是我已经变成了勾魂的样子……也不会像你这样看我。”
那是什么意思？
楚依铃想要反问，但现在的她在对方眼里是【言冰凝】的模样，所以她不能这样去问。
如果要去验证殷以助的真心……
现在只要去抓住他的手，拉向自己胸口就可以了。
反正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毕竟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
但是……
世界好似遭到重物撞击，茫然地，殷以助回过神来。
面前的是到来的时候开出的房间，躺在眼前的正是朝夕相处的女孩。
“我刚才……怎么了？”
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殷以助问。
“你睡着了。”楚依铃说，“做了梦吗？”
“不知道……”殷以助扶住脑袋，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是有点多，起码光是大半夜驱车赶路这点，就多少有些算折腾人。
“先休息吧。”楚依铃依旧望着他，“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好。”
殷以助慢慢点头，楚依铃微微一笑，移开了手。
为什么呢？
在那一刻，殷以助的心里涌起了好似无尽般的空虚之情。
在自己面前的，就这样转过身的，明明就是楚依铃。
可他却幻觉般地有那么一瞬，把她看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背影。
想要接近的念头被莫名地压了下去。
想要伸出的手无声地缓慢收回。
殷以助渐渐地转向另外一边，整个人几乎移转到了床边。
一夜无眠。
当翌日殷以助醒过来的时候，才一转头，便看到言冰凝长发披散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