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轩苏将最后仅剩的房间打扫干净的时候，黎丝瑶已经在她自己的卧室里睡着了。
他的手机大概是在摩天轮落入人工江的时候泡到了水，现在连开机都做不到，所以林轩苏也只能通过黎丝瑶枕边的闹钟查看现在的时间。
十一点四十六分，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十二点。
是时候该离开了。
林轩苏将闹钟放回枕边，他静静看着黎丝瑶的睡颜。
女孩五官仿若艺术雕塑般精致，眼帘轻轻垂合长长睫毛微卷，她此刻表情恬静安闲，白天那些糟糕的事情打扰不到她的甜美睡梦。
莫名的冲动，躁动情绪难以抑制。
他想抚摸女孩的脸颊，他想吻住那微启的晶莹樱色唇瓣，他想将脸埋进轻柔发丝间沉浸在幽幽兰花清香中。
接受了黎丝瑶的血，他已经再也变不回原来的自己。
林轩苏本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觉悟，但却仍然发现内心深处有所介怀。
这个女孩是菲特兰迪亚·恩洛斯，是那位毁灭世界屠戮众生的灰烬君王，她曾经是现在也同样是。
如果他们联手真的能将四位大公都杀死，那之后要怎么办？
或许那已经不再是林轩苏该思考的问题了，从他决心喝下那滴鲜红琼浆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为未来忧虑的资格。
他鼠目寸光，他全无大局观，被复仇蒙蔽了双眼甚至不惜主动沾染灰烬。
但仅仅是自甘堕落就能放任自己去霸占这个年轻女孩的肉体么？
林轩苏已经习惯了做一个正直的人，他无法将自己的堕落与放纵情欲联系在一起，他下意识认为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至少现在暂时是。
能收住枪不只考虑到黎丝瑶的身体，也因为林轩苏还在抗拒这种不顾一切后果的原始冲动。
可他又能忍耐到几时呢？
也许终有一天他们会因为纯粹的肉.欲结合到一起，那时的林轩苏大概已经是另一个完全区别于过去的林轩苏了。
他正走在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上，路尽头泥泞污淤的结局明晰可见。
然而林轩苏不会后悔。
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黎丝瑶突然抽了抽鼻子，她舒缓的眉头微微蹙起，被子下的双腿也不再安分。
林轩苏还以为是自己过于不收敛的气息打扰了女孩，他刚要起身离开，却被一下抓握住了小臂。
力道并不大。
轻柔，像棉花，稍微使劲就能挣脱。
但林轩苏却无法拒绝，因为女孩的表情痛苦起来好似正做着噩梦，他忽然又不忍心就这样离开女孩了。
她真的还是曾经那位疯子般的暴君么？
林轩苏能从女孩的身上找到些许癫狂的倾向，但在绝大多数时间中感受到的却仍是理性与冷静。
就像他不相信现在灰烬君王会因为噩梦而抓着一个男性的手不放一样，他也不信曾经那位猩红双目的暴君心中仍残存一丝怜悯或理智。
“你还醒着吧？”林轩苏淡淡地问。
那只抓住他小臂的手这下终于加重了力道，一把将林轩苏拉到了床上。
此刻林轩苏双手撑在女孩柔软的枕头上，他与女孩的脸贴得很近，互相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真没劲呐，你好歹装个样子吧。”黎丝瑶只睁开右眼，微微勾起的嘴角尽显女孩的狡黠之色。
“你忘了你下午刚把血擦干净么？勾引我对你没有好处。”林轩苏皱着眉头，他语气冷漠，“你应该清楚，光凭意志力是无法抵御血液依赖的，我见过太多……”
“好啦，住嘴啦。”黎丝瑶不耐烦地伸出食指压住少年嘴唇，“我可没指望你有那么坚定的意志。”
林轩苏忙于扫地拖地的空档，黎丝瑶出血了，好在她已经提前准备好卫生巾，没让被子床单都染上红。
也正是千年之后的今天林轩苏终于知道他曾经为自己妹妹打过的那么多盆热水都被拿去做什么了。
盖在少女身上的被子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滑落，如玉双肩上仅牵着丝绸睡衣细细吊带，纤薄衣料下酥嫩胸脯因气息而起伏。
“放手。”林轩苏前所未有的态度坚决。
黎丝瑶反而微笑起来，她抚摸少年的脖颈下巴和脸颊，指腹轻轻从那些或细腻或粗糙的皮肤上流过，“好凶。你会对我动粗么？就像以前那样，带着仇恨和杀意……”
“这不好笑，菲特兰迪亚·恩洛斯。”林轩苏冷声，“我尊重你女性的躯体，并不代表我就不再厌恶你。”
尽管他的语气那样冰冷，尽管他的表情那样坚毅。
但当女孩圆润膝盖隔着被子抵到他小腹之下高高耸立岭峰时，一切伪装和强撑都不攻自破。
意志力在血液依赖面前如纸般脆弱。
林轩苏曾经的确见过太多先例，那些过去毅力顽强的英雄因局势所迫不得不接受灰烬之血后无一不最终堕化成领主忠实的奴仆。
“一个无论怎么折磨虐待也会复原如初的年轻姑娘，就算狠狠抵住全部灌进去也不会怀上宝宝的绝佳时期……”
女孩柔软的身体缠绕上来，她轻轻怀抱着林轩苏的后脑勺，在耳垂下低低说着这些挑拨兽.欲的话语。
“不用管姑娘的感受，只管自己舒服就好了。这不是很刺激么？”她又说。
“黎丝瑶，这就是你的本性？”林轩苏抓住女孩的脖颈，将她扔回到了床上，“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女孩先是一阵惊诧，随后却又妩媚地轻笑起来，她似乎很享受这种被粗暴对待的感觉。
“是人偶？是玩具？是可以拿来随意发泄欲望的肉块？”
少女言辞之偏激与粗鄙已经令林轩苏忍无可忍，他手下力道不由加重。
这又让他想起前天晚上自己掐住少女咽喉时的情景，身下脆弱纤细的身躯不断扭动挣扎着。
可那张娇俏的面庞上却尽是愉悦。
林轩苏心头泛起一阵酸楚，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性格扭曲的女孩了。
仇恨与心疼两种矛盾的情绪始终萦绕碰撞，就好像被掐住脖颈的是他自己，是他在奋力挣扎求取呼吸求取生存。
纠结。
迷茫。
他已经深深坠入这个名为黎丝瑶的深井中，口感清甜的井水却要将他窒息淹没，他即将溺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