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丝瑶感受着那只新生的温热手掌不加收敛地摸索,酥麻传遍每一寸神经,腿脚渐渐失去力气。
“乖,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既欣喜又苦恼。
少女轻轻拍着林轩苏的后脑勺,想推开他,但是却使不上太大力气。
“咿呀!”
黎丝瑶突然低声惊呼。
林轩苏碰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同时也将靠在少女肩上的头埋得更深了些,他仍不知满足地索取血液,舔舐吮.吸。
“咳——”莫里斯轻咳。
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但他依然不敢轻举妄动,以期望用这种方式提醒这对男女注意场合。
然而莫里斯等来的却是少女扭头瞪来的阴冷目光。
她分明正被一个年轻男人压倒在身下,可那视线又让莫里斯觉得胆寒,她好像在提醒莫里斯旁观者的地位,任何插足的打算都将被予以严惩。
莫里斯习惯了在威压面前卑躬屈膝。
他这一瞬甚至已经忘了王冠还戴在他的头顶,他怯懦鞠躬,浑身颤抖。
“喝太多不会有好处,这些就足够。”黎丝瑶转又温和笑颜,她摩挲少年耳背整理他的鬓角,“听我的话,可以么?等你解决完,我们再抱在一起。随你开心,好么?”
少女恳求,语气卑微,但又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可林轩苏的神智并未完全清醒,他还是遵照本能行事,血液的渴望与膨胀的欲望,他控制不住自己。
淡淡粉霞泛上少女莹玉般的脸颊,她矛盾着纠结着。
她想搂住林轩苏一直温柔缠绵下去,但她又想推开林轩苏结束这场王血宴席,血液过量摄入对血仆而言只有坏处,她不希望这些坏处发生在林轩苏身上。
更加过分,更加深入。
少女的轻吟声抑制不住,她拍打林轩苏的后颈和头顶,无力似是撒娇,只被下一轮摸索又卸去了最后的力气。
“林轩苏。”她喘息间呼唤名字。
那声音浑厚有力庄严古朴,全然不像从少女喉间发出。
林轩苏怔然,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所震慑住,神情动作都停愣住。
尽管黎丝瑶没有对他加以太多约束,但血仆与君王之间终究有上下之分,她只是轻唤姓名就将林轩苏的意识一下拉了回来。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这么做?”林轩苏抽回了埋在少女轻柔衣料下的右手,夜色下指尖液丝晶莹。
“因为现在的你不如刚才的你可爱,这回答你满意么?”黎丝瑶捧住那张恢复了理智与冰寒的少年面颊,轻声微笑着反问。
林轩苏拉开黎丝瑶的手,他半起身子望向站在远处的莫里斯,目光怒意迥然。
像是被玩腻抛弃的布娃娃,黎丝瑶被林轩苏松手丢在了满地积水中,敏感失力的少女无法反抗,她衣冠不整地躺倒着,如雪长发水面漫漫。
“水里好凉。”她低声抱怨。
林轩苏不理睬她,他的眼里现在只有莫里斯。
“抱我起来,好么?嗯——过会儿也行。你不会用太长时间吧?”少女又轻声问,语气娇柔宠溺。
林轩苏还是不理她,但他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啜饮君王之血带来了又一次血统上的纯化,血液奔流间力量涌上全身。
对手是戴上王冠的莫里斯,他自认为不会花费太长的时间。
终于。
莫里斯终于从那该死的压迫感中挣脱出来,像是被允许重新行动了一样,他麻木的四肢又恢复了知觉与感官。
随后是呼吸。
真该死,他居然连呼吸都忘记了。
如果他不是一个接近神明的生物而是普通的人类,停止气体交换如此长时间大概早就因窒息而毙命了。
“简直是胡闹。”莫里斯试图从话语上挽回一点自尊。
然而这对男女的反应却令他自尊又受挫。
林轩苏默然盯视着他,缓步走来间皮层焦灼剥落,发根隐隐染上雪色,半灰烬化的特征浮现。
怒意与杀意,这家伙把莫里斯只当作是猎物,完全没有一丝对神明该有的崇敬之意。
而黎丝瑶则在水里吐泡泡,像只无聊的金鱼。
亵渎!
堪称亵渎!
莫里斯暴怒,他膨胀的躯体内部肌肉颤抖骨血窜动。
紊乱的元素流体已经在这段空虚等待的时间中恢复了平稳,只消再发动权能,这座大厦和这对男女还有始终昏迷的派翠西亚都会一起被掩埋在废墟中。
这里已经没有他值得留念的东西,他只需要摧毁只需要毁灭,只需要把在场的人全部都杀死。
十根指头?二十根指头?三十根指头?
不够!
他已经是神了,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只是增加数量太缺乏想象力与创造力。
于是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生长出一根蠕虫般的新指头,密密麻麻齐齐扭动,像一只被无名血肉包缠的刺猬。
畸形怪异。
下一刻通红炙焰在指尖凝聚,他现在又像一块会移动的火球了。
无数道高热射线即将迸发,结果将是毁灭性的,整座大厦都会被切割成四分五裂,留在城市流通区的最后会是一片残破废墟。
尽管情况危急,却也仍不能掩盖这团东西此刻的滑稽可笑与令人作呕。
这种东西如果也配被称作是神,赫利俄斯大概会即刻掀开棺材板冲出来把他揪住一顿暴揍。
黎丝瑶透过水面望着天花板,她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和王冠有关,和王座有关,也和四位大公有关。
火刃爆发前的最后一刻。
一只锋利而庞然的爪掌将那团肉球猛然切削开。
莫里斯惊诧间看着自己的半边身体与周围元素流体一起离他而去,权能失去了可以驱使的元素,再次发动失败。
剧痛。
难以置信。
强烈的肉体感官与复杂的内心责问让莫里斯的脑海陷入一片混乱,脏器洒落一地,他后仰跌倒在大理石展台上,展台和金鼎都被那沉重巨大的身躯碾凹下去。
沸热的血升腾蒸汽,视线中尽是白雾。
他朦胧间看到那个站在浑浊血水中的身影被结构复杂的灰烬组织缠附半身,那组织像有着心脏一样有规律地鼓动跳动,猩红色透过灰黑表皮流涌。
这家伙根本不是普通的血仆,那是侯爵或大公的血统才能办到的事情。
灰烬化的活体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