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
反抗。
无力挣扎。
可怜的女孩从没有想到过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会是这样,她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感到害怕恐惧,她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产生抗拒的想法。
“林轩苏,不是现在……等你再清醒点……”
颤抖。
她瑟瑟发抖。
手掌细嫩腰肢上捏揉出淤青,一点一道,像是用颜料绘下了形状繁复的图画。
“等你清醒些我们再继续……别这样……”
他听不见。
也许他只是假装听不见。
像最原始的动物一样。
她想逃跑。
可她逃不掉。
她的手推搡不开男人硬朗的胸膛,她软绵软弱,一块吸饱了水汁的绒布。
她自作自受。
女孩本以为只要顺利交织,爱情就产生了。
在这之前,她始终这样认为。
所以她才不惜一切代价去监禁去勾引,她觉得只要能在纠缠一起,无论如何都行无论付出什么她都接受。
她害怕。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害怕。
好像一旦让男人得逞她就会失去什么他们之间就会有什么东西不复存在,她在害怕那个再也没有回头路的可悲结局与未来。
从小腹到锁骨,然后是脖颈。
追随本能一路寻觅,炙热鼻息,舌尖粗糙如磨砂。
“求你,不要……”
她的求饶声比男人的喘息声更微弱。
甚至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女孩无法再说出下一句求饶的言语了,因为那根舌头已经撬开了她的唇齿,咬合,深吻,半分钟。
松开。
眼神迷离,彼此气息相碰。
随即再次吻合。
女孩丢失了一切反抗的能力和想法,她任人宰割。
温热迷蒙视线,她无声哭泣。
曾经伟大不朽的君王现在也不过只是个连挣扎都没法做到的无助女孩,她甚至连哭出声的能力也没有。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此刻是一名女性。
即使是初潮来临时,即使是独自探索时。
药物效果依然猛烈,即使在一场又一场的战斗过后。
女孩惊恐惊慌,她知道自己已经逃避不开,在此之后走上一条无法返回逆行的道路,道路尽头结局悲惨凄婉。
不该是这样。
又一轮深吻过后,女孩轻声哭咽。
殷红。
并不轻柔,并不温柔。
苦难与苦痛,那就是她理解的爱,那就是她被赋予的爱。
…………
意识稀薄。
林轩苏可以思考,但无法左右自己的身体。
凭本能而行动。
女孩慌乱抗拒的模样令他觉得可怜,他疑惑于女孩自相矛盾的想法前后矛盾的表现,但他也没有能力阻拦自己继续施以暴行。
诱人的香甜糕点。
在他眼里,女孩大概就是这样的形象。
残存的药物作用,进一步提升的血液依赖,渴求膨胀溢出,他此刻还能思考简直就是奇迹。
撕开,索取亲吻。
粗暴急切。
他已经不再是林轩苏,他只是一头被冲昏头脑的野兽,只为寻求满足。
林轩苏不爱这个女孩。
至少从林轩苏自己的理解来看,他不爱这个女孩。
千年流浪,他当然清楚亲人之间的爱与恋人之间的爱并不相同,但这两者理应都是温暖的明亮的柔和的。
就像他与他的妹妹一样,他体验过这种温暖这种明亮这种柔和。
林轩苏从女孩身上感受不到这些。
冰冷、阴森、热切的魅意,威胁与占有欲,这就是她带给自己的全部,他无法爱上这个女孩。
恰恰相反。
抵触。
他憎恨这个女孩,他厌恶这个女孩。
无论是此刻的黎丝瑶,亦或者是过去的菲特兰迪亚·恩洛斯。
被污染而枯败的大地,被屠戮而丧命的众生,曾经的罪责滔天难以偿还赎清。引爆升降站以无辜者的哭嚎为乐,如今的残忍嗜血令人胆寒畏然。
抵触。
可又不得不屈服欲望。
憎恨。
可又为她啼哭吟咛而心疼。
厌恶。
可却始终不能从她精致容颜婀娜体态挪开目光。
千年前的英雄。
此刻却在对一个年轻女孩施以暴力,等到回过神时,操纵这具身体的已然是正在思考着的自己。
迷惘。
纠缠。
殷红赫然印入视线。
心中那道屹立阻拦已久的大坝终于决堤塌陷。
疼痛。
她渴求疼痛。
这是惩罚。
这是惩戒。
她不该从中获取快乐。
怒意、恨意,再次涌上心头。
将少女娇柔身体到处都捏拧出淤青的双手渐渐浮移向上,经过雪白双肩,继续往上。
纤细如柳,洁白如莲,如艺术品一般修长优美的脖颈。
温柔摸索,随后找准喉心。
已经干过同样的事情,如今他只是再重复一遍。
像四天前他们互相抖卸伪装的那个夜晚,林轩苏如今又一次用力掐握下去,指腹深陷进细嫩肌肤中。
不忍。
这终究还是一副娇嫩的女性躯体,如纸般脆弱。
可这次他又没能像上次那样轻易松手。
愉悦感压盖过罪恶感。
朝阳和煦的光霞之下女孩迷蒙水雾的深红双眸动人,淡淡绯色从耳后根轻轻蔓延至白皙脸颊,她抬手抚摸林轩苏的小臂,轻柔撩拨。
凌晨六点三十,太阳升起,城市迎来全新的一天全新的一周。
失去电磁场扰乱,直升机开始陆续靠近大厦,螺旋桨翼转动声震耳嘈杂。
无法阻碍。
扭曲病态,于此处交织,这才是他们初次的缠绵。
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之际,没人能从苦痛的未来中逃脱逃离,命运待他们并不温柔,然而他们依然会并肩行进下去。
他们之间没有爱。
但谁又能定义爱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