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一声呼唤传来。
……
林慕雪猛然惊醒，她躺在竹席上，身旁是熟睡着的穿着背心和短裤的顾白，风扇吱呀吱呀的转着，林慕雪看了看外面的星空，看了许久，然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忽然摇晃起顾白的肩膀，直到顾白揉着眼睛醒来，林慕雪不由分说的紧紧抱住顾白，差点把顾白抱的喘不过气来。
感受着怀中少女的温软与心跳，林慕雪轻轻松了口气。
“你在害怕什么？做噩梦了嘛？”
顾白忽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林慕雪看着黑暗中的虚无，低下头，埋进顾白的胸脯里。
……
第二天上午，林慕雪在自己的卧室里摆好画架，涮水杯，颜料罐，然后中午和顾白一起做饭。
很明显，林慕雪没有放弃画画这条路。
……
烧饭时，林慕雪一直在看着农家土灶里跳动着的火苗，还有在灶中燃烧着的，比里啪啦作响的干玉米杆。
林慕雪微微皱起了眉，眼中倒映着火光。
……
“喂我吃饭。”林慕雪无聊的看着顾白。
顾白愣了一下，于是照做了。
林慕雪乖巧的含住了顾白的勺子，慢慢咀嚼起了食物，她一边这样吃，一边看着顾白，顾白十分疑惑，忽然，林慕雪张开一只手的五指。
顾白更加疑惑了，但还是伸出自己的手与林慕雪十指相扣。
“你要……做什么呀……”顾白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林慕雪向后靠在椅子上说道。
“我现在……不想做什么……能这样看着你就可以了……”顾白说道。
“你可以……好好地看……”林慕雪认真的道。
“昨天晚上帮你搓背的时候我就仔细看过一遍了……”顾白怔怔的道。
“就一遍？”林慕雪道。
“我不是那种人，我在乎的不是那些，虽然林慕雪同学很可爱，但身材并没有我好吧……”顾白放下了筷子，无奈的道。
“爱是有意义的对吧……”林慕雪忽然问道。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顾白继续吃起了饭。
感觉到林慕雪的沉默，顾白立刻又放下了筷子，看着面前的少女。
“唉，小雪，你一直都是这样，多愁善感，对了，小雪，你最近是不是又画了画，我能看看嘛？”顾白浅浅一笑道。
“这可真是求之不得。”林慕雪站了起来。
……
林慕雪的画都在二楼毛坯房风干，顾白一进到里面，就发现那些五光十色的，刺眼的线条和溢出画框的歇斯底里。
顾白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偷偷瞥了一眼林慕雪。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嘛？”顾白转过头看着林慕雪。
“是在赶集时，冬天镇上的澡堂子里面，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坦诚相见……后来我们还一起吃了冻梨……”林慕雪道。
就在这时，她听到顾白尴尬的一声叹息。
顾白捂着脸，看了看窗外的荷花池，忍不住摇了摇头，现在正是盛产莲子的时节。
……
……
“真不愧是林慕雪同学，画的画比那些人工智能厉害多了……”顾白拍了拍手笑到。
她瞥了一眼林慕雪，林慕雪露出鄙夷的神色，很明显她认为顾白不可能理解自己。
“人工智能……哼，我根本没拿人工智能放在眼里，那些没有灵魂的事物，商业化应用远强于我，但我却能创造出真正经过痛苦，绝望，刻骨铭心的，真正的艺术……”林慕雪转过身，按着顾白的肩膀说道。
顾白笑了笑，和林慕雪抱在了一起。
林慕雪不知道的是，顾白一边用脖子轻轻摩挲自己的肩膀，一边神色逐渐冷漠了起来。
……
“拥抱很温暖嘛？”顾白问道。
“我一直觉得我们两个对抱抱这件事上有很大很大的瘾呢……”林慕雪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松。
……
……
林慕雪的笑很奇怪。
像是释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