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2

作者:梁婧婧 更新时间:2024/2/3 15:20:24 字数:3180

高一返校,我坐在车上看着外面阴黑的天,被雨打的哗哗作响的树,本就烦躁的心更不安稳。雨滴打在车窗上又逐渐滑落就好像若隐若现的记忆,砸的深沉的雨声之中,不知不觉就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校门口,可学校门口却一个人影也没有车上也只有我一人……学校的铁门也生了锈,门卫也看不见人影,依稀的记得学校前面是医院周围有许多高楼,旁边是职高,可眼前除了学校什么也看不见,周围的一切都是枯黄色的马赛克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

只见天越来越黑,雨仍下个不停,只得先进教学楼躲躲雨,教学楼的门是四敞大开的似乎好像许久前就有人刻意打开,并未曾关闭过,地表积了一层很厚的灰尘,但好像又并不是灰尘,而是一层灰黑的粉末并不像自然形成的东西,走廊里堆满了落叶,墙上的墙皮有许多都已经脱落,天花板上的漆也成块的掉落,有些地方的天花板甚至已经塌陷,塌陷出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

雨越下越大,高一楼又潮又湿,迫不得已我向后面的高三楼走去,我走在曾经和她一起牵着手一起去中考考场途中的长廊,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似乎中考就在昨天……本来并没有多长的长廊不知道从何时起变得深不见底,两边的窗外时不时有落雷砸下,本来昏暗的走廊被闪电一瞬间照亮然后又恢复到黑暗,走廊每次被照亮后走廊里都会闪过一对蓝色人影,每次都会在走廊被照亮的瞬间出现在走廊,或是在我身前,或是在我身后,但都似乎是残影,闪电结束几秒后便逐渐消失,他们牵着手而且似乎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听不清但是声音熟悉又陌生……

这条走廊越走越长……逐渐的天越来越黑,走廊中的开始变得越来越暗,不知道从何时起两侧的门窗也消失在眼前,前方只有一条幽深的走廊,与其说是走廊很像是一条隧道,我越走越深,眼前又是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走廊越走越窄,黑暗的恐惧压抑着我,前方看不了尽头,身后看不到起点,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甚至不知道哪里是起点,而且雷雨声也在某个瞬间消失不见,按理说在教学楼的任何地方都能听见雷雨声哗哗的作响,可我却看不见一切,听不到一切……

无路可走只得继续向前摸索前进,越走越深,越走越远,但仍然看不见出口,反而感觉两面的墙都消失不见了,进入了一个怎么走都触碰不到墙壁的空间,我开始变得恐惧,无意间的加快了脚步,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任何接触点,也找不到出口在什么地方 ,我开始变得恐惧,无意间的加快了脚步,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任何接触点,也找不到出口在什么地方 ,我开始变得绝望,我躺在地上,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早就在这个世界消失了?没有感觉没有声音没有触觉感受不到温度眼前除了黑就是黑,我躺在黑暗中绝望的闭着眼,一道巨雷劈在身旁,在耳鸣声中我又回到了这条长廊,只不过这条长廊变得人声鼎沸,许许多多的残影都在此出现,只不过都是成对出现,都牵着手,搂着肩膀,并且那个身材较小的残影手中都会紧紧的攥着什么,大概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吧……

我在人群之中陷入了沉思,一道道残影从我的身体穿过,走向前方,似乎是羡慕吧,羡慕那些情侣甜蜜的过去,如同我一般,不知这道残影代表的是现在的誓言,还是过去的遗憾……

在我沉思之时,一道相较于其他人光芒更加微弱的残影,从身后挽住我的胳膊,我凝神的望着她的脸,可因为残影大多都模糊不清,我并没有看清她的样子,但给我的感觉,那就是她,她并没有和我多说什么,只是挽着我的胳膊走在熟悉的长廊里,窗外的场景在雷光的闪烁中不断变换,有雨中的街道、有傍晚的操场以及和她经常相遇的地方……她挽着我胳膊走了很远很远,或许刚接触这些残影时会有些许的恐惧,觉得他们像幽灵一般,但在她身上,却感受到了过去的温馨,就好像她还在我身边一样。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已经挽着手踏入一个被白光所笼罩的空间之中。在这个空间里,一个又一个她的残影叠加在一起,相互依靠却又独立存在,仿佛是她生命中的几个瞬间,被封闭在心境之中……当我去触摸那些叠在一起的影子时我才发现每一个影子都是她的一个遗憾,我被那个残影带去第一个幻境中。第一个幻境是在初中时我们的第一次的相遇,在操场上,珍姐、露子以及她的好闺蜜小兴在操场上推搡着我俩想把我俩拥在一起,可当时的我还不太懂,不太开窍,可能是当时的畏惧心里吧,总是躲躲闪闪。没想到竟成了她的遗憾,在幻境中,珍姐的推搡过后,我大方的牵上了她的手,就像是相恋许久的自然,幻境中的她也并没有躲闪而是侧过脸去偷偷的的笑着,傍晚的红霞伴着晚风映在她低垂的发髻之上,我呆呆的望着那熟悉的背影许久都没回过神来,过去的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幻境在某一时刻结束沉浸在背影中的我还没缓过神来,等再看清眼前,其中的一个蓝色残影已化作一缕光丝夹杂着她的气息升起,然后消散在白光之中……

第二个残影将我引入的幻境大概是我的梦魇吧,那次在空无一人的房后,我扑在她怀中尽情的撒娇,但殊不知身后早已有陌生的男老师凝视我们许久。当时我想的可能是分头逃跑,或许也是一时冲动害怕自己跳窗进入二班逃跑,可她并不会因为要挨抓就去逃跑,或许是懒惰吧。但身后的老师后来并未去抓她,也没有来理睬我俩,她的遗憾大概是我没有和她同甘共苦吧,再进入幻境的循环,我明知道身后会有人,但我扔义无反顾的扑进她怀中,随着身后的一声呐喊,我和那一夜放学一样,我牵着她手没命的飞奔,或许是连身体状况也回到了那个时刻,刚逃出危险我便头晕目眩,但了结她遗憾的我放声大笑,随后便躺在她怀中陷入晕厥。再次醒来,已经过了许久许久,第二个遗憾的残影也已消失殆尽,我拖着沉重的身子,竭力的想要去弥她最后一个遗憾可第六感却告诉我最后一个遗憾是没能走到一起,可这一次却为难住了我,我也不知怎样才能挽留住过去的她,如果知道,她也不至于成为过去……时间从中考前的最后一次接触开始,我牵着她的手,走过所有我们曾经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这大概就是离别的开始吧,虽然那天无拘无束的走在校园之中,但只有认为自己考不上一中的我,才能感受到分别临盼的滋味,那天我和她说了好多好多,如果分开了怎么怎么样,大概内容就是如果分别了让她找个更好之类的,我想我找到了离别的种子。这一次,她刚想说以后的事就被我我便一拥而上,和她说:“别管未来怎样,我一直都在,永远永远不分开”话语结束的我们沉默了许久许久,许久之后的她一句话打破了沉默,她低声的说:“打死也不分开”我闭着眼享受着有她在的幻境,再睁眼时时间早已以倍速流逝,职高、一中、师范学院、婚礼,一幕幕我都未曾经历的场景在眼前略过……我从未见过她和我在一起如此开心,即使是幻境之中,后来最后一个幻境结束了,那两个余生都在一起的人留在幻境之中,而我又被送出幻境之外的白光空间之中,随着最后一个遗憾残影的消散,那个牵引着我来到白光空间的她散发的光芒也越来越微弱,此时的她,由起初无法被触摸的人影的化作人形扑进我怀中深情的拥抱着,她说:“我们留下的遗憾把我困在这个地方好久,我真的好害怕,今天你终于来了……”一滴滚烫的热泪从她的脸颊划过,滴在我的脖颈之上,这是我在这个寒冷破败的幻境中第一次感受到热的存在,突然想到她在这种鬼地方困了这么久一定受了很多罪吧……我的眼泪也止不住的乱流,“时间到了,我该走了,没有遗憾的爱情现实或许并不存在,但我们永不分开的的故事会永远存在在这个幻境之中,要向前看,和我在一起的故事就留给幻境中那个懵懂无知的你吧”我还有好多好多好多话想要对她说,但她早已化作萤火虫般的光芒消散在空中。随着她的所有遗憾都在这个空间中解脱出来,这个白光空间也因此逐渐消散,或许这意味着我再也无法与过去的她相见,但了结她所有遗憾的我此时并无遗憾。白光空间消散的过程中眼前越来越暗,直至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在黑暗中远处隐约传来模糊的声音,空气开始出现若隐若现的风,空气中飘荡着雨后的清新,甚至还夹杂着她中考前一天身上的香水味,似乎就坐在我身边,等着我醒来……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在现实世界里有了新的生活,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或多或少的都会时不时的让我陷入回忆,她也会偶尔梳着低辫从眼前走过,但我知道我会向前走,会向前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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