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目光下移,耐心往下看去:
【白洛,你可还能回忆起我们两人小时候那无拘无束的生活?
我听闻,人不忘本,方为人,过往的经历是组成我们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类个体的重要因素。
这些记忆都是珍贵的财富啊,指引着我们前路的方向。
小时候,在白家继承者中,我和你算得上是小辈,也正因如此,我们能够安稳地在姐姐们的庇护之下成长为人。
这也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相处。
童年时候的我们没有烦恼,虽然身处白家不同的派系,可我们的关系很好。】
之后的内容里,白昕雪开始啰里啰嗦叙旧,讲述起她们两个人一起经历过的事情,还有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桥段。
这些过往的经历都被她写得感人肺腑。
白洛看完也是有些触动的,但她还是冷笑了一声:
“白昕雪这个家伙,打起感情牌了吗?”
白昕雪倒是不担心白洛看这封信会失去耐心,耐心打了整整两页玄纸的感情牌,到第三页玄纸才交代了她写这封信的目的:
【我们二人同心同德,在遇到各类困难和问题的时候,我们的解决思路还有处事原则都是相同的。
昨日听闻白溪对你出剑,剑刃带有无可匹敌的剑罡,竟是刺向你的丹田。
白溪想要置你于死地!
听闻此事,我不胜惶恐。
白溪向来和我们两个人不合群。
我原以为她是纯良之辈,怎想她能做出这般违背人伦,礼法的事情,竟是无视血亲,对自己的妹妹下手。
对此我颇为愤慨。
我白家将来的家主岂能是白溪这种无才无德之辈!
白溪这般残暴之人,真的有能力担任家主吗?
我对此深表怀疑。
白洛,在这件事上,我愿意为你出头,我们结为联盟,共同对付无德的白溪。
……】
后面还有很多字,可白洛已经看不下去了。
她将信件丢到一旁,冷笑道:“这白昕雪写了这么多,说得冠冕堂皇,目的不还是要与我结盟,来对付白溪!”
云初拿起白洛甩过来的信件,也大致看了一遍。
他说道:“白昕雪要与你结盟,一起对付白溪,这不是好事吗?白溪毕竟是你目前最强大的敌人。”
白洛冷哼一声:“这白昕雪心中想的是什么,我自然心知肚明,她手中的底牌太少,根本不是我和白溪的对手,便出此下策,想尽办法挑拨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昨日白溪偷袭我,害我险些受了重伤,这等挑拨离间的好机会,她岂会放弃,定然要在这其中做些文章的。”
“果然,今日她就将信件送来了,要我对付白溪。”
“我和白溪不合,这是事实,但我和她都明白,只要白昕雪还在,我们就不能互相征伐,这样只会让白昕雪一个人得了便宜。”
云初目露担忧:“可是白溪都偷袭你了,她明显是对你心怀不轨的啊!”
白洛摇了摇头:“是这样又如何,白溪可以在暗地里使阴招害我,我也可以悄悄屠杀她手下的势力,这些事情在暗地里做一做都没问题,但在明面上,我们绝不能撕破脸皮!”
暗地里白洛和白溪怎么闹都行,在明面上大家起码得装出和善的样子,先将其他弱小的继承者挤出局。
云初眯起双眼,突然说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白昕雪不光和你写了信,要和你结为联盟,还和白溪写了信,发出了同样的请求呢?”
听到这话,白洛瞪圆了眼,她原先没想这点,听云初这么说,她整张脸都阴沉下来了。
“白昕雪还真能做出这种事!”
“她向来圆滑,做惯了两面通吃的恶心事,她在给我的信中可以说白溪违背人伦、礼节偷袭我,在给白溪的信中就可能大加称赞白溪的做法,将我描述成作恶多端之人,该受到惩罚。”
这个推测很是合理,白昕雪不可能只给她一个人写了信,白溪定然也是也收到了结盟的信件。
这两封书信寄出去,不过是白昕雪的一次试探。
如果白洛和白溪都答应了联盟的请求,白昕雪就可以在她们两个人之间周旋,挑拨她们的矛盾。
如果一个人答应了,白昕雪可以和她结为联盟,着重对付另一个人,从中攫取利益。
就算没人答应,白昕雪也不会有损失。
这就是个阳谋,白昕雪将她想要做的都放在台面上了,也将和她结盟的好处全摆了出来,就看白洛和白溪能不能忍得住诱惑。
可惜,在实力面前,这等级别的阴谋实在是如同儿戏。
白洛对其十分鄙夷:“这件事不必理会,且让她一个人谋划着吧!”
“那万一白溪和白昕雪结盟了呢?”云初再次提出了异议:“这白昕雪的实力是不容小觑的,若是她们两个联盟,对您是很不利的啊!”
“嗯……”白洛也不急着说话了,她仔细思索起来。
云初接着说道:“白昕雪如果真的和白溪结盟,以你的实力,能斗得过她们吗?”
“你说的这种情况不存在,”白洛道,“我了解白溪,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何以要用你个人的主观思维去判断她人的行为呢?”云初摇了摇头,道,“白溪胆敢对你行刺杀之事,这件事你就没想到吧!”
“你根本想不到她能这样狠辣,想要置你于死地。”
“那你又怎么能确定,白溪不会和白昕雪结盟。”
这一番话讲完,白洛彻底沉默了。
她打量着云初,说道:“这些话你是真心对我说的吗?”
云初肯定道:“当然是真心的,我毕竟在你这里寄人篱下,若是你倒台了,我必定不会好过。”
“我肯定是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的啊!”
“相信我,有些事不要那么快做出决定,还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
“既然白溪和白昕雪结盟的可能性不能被排除,那我们就得将这种可能性考虑进去,而不是凭借个人对时局的武断认知而随意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