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晓，晨辉映时，行客涌入市集。各类店铺吆喝不断，纷繁热闹。唯独一条偏街冷冷清清，是贩卖古董的街区。
黎雍推开木门，微光透入，照亮陈旧的货架。
他的古董店已经十几天没有进过客人了。但他并不会因此而担心，只是觉得有些无聊。
没有人的日子，他只能和自己买在笼中的一只小金丝雀对话。不过最近，似乎它也开始疲惫了。
“欢迎光临。”
机械音响起，让他浑身一阵。
“嘿，客官，要不要买点什么？”
他绕过货架来到门前，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女正漫不经心地浏览着。
她的金发散落下来，半遮着面庞。鼻梁高挺，眉宇温润，稚嫩的面庞与行为有着相当的反差，却丝毫不能动摇她的清新尤美，眼下若隐若现的一颗黑痣更是楚楚动人，就像是一件保存完好的艺术品。
“你好，吾名缇莉安，也是一个古董商人。”
黎雍愣了一下，干这一行的，几乎不会泄露个人信息，更何况自报姓名。但想到可能是外国友人，便也觉得合理。
“你好，缇莉安小姐，您想买点什么？”
“买个经验，开店的经验。”
黎雍泄了气，表面上的微笑很快变成了苦笑。
“小店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卖一件商品，能学到什么呢？”
缇莉安却不理，只是自顾自走到一个瓦罐旁。
“这是真品吗？”
“呃……嗯，是的。”
缇莉安看着没有任何图案，且形状怪异的数个瓦罐，半晌，伸袖猛地一扫，将它们都打在地上。“噼啪”碎裂一地。
“哎！”
黎雍阻止不及，心中那一点点的欣喜慢慢转成恼怒。
“缇莉安小姐，这些可是北宋时候传下来的，请务必赔付，不然我们就只能报警处理。”
缇莉安轻蔑地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慌乱的黎雍，又继续观察上方纷彩的青瓷。明明是最好看的古物，却被放在角落。
“这样吧，一个月，吾帮你赚出几倍的损失。就当是吾的赔付了。”
黎雍怒火攻心，却还不能发作。本来赔付对他而言是好事，这一组瓦罐已经三年没卖出去了，俨然变成了赔钱货。只是听说对方想给空头支票，他还是相当不乐意。
既然没钱赔付，为什么不注意一点呢？
黎雍叹了口气，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每天晚上8点，我会过来，早晨5点离开。”
缇莉安说罢转身，撑开太阳伞，确认了遮挡阳光，这才快步离开。
黎雍看了看藏在古董中的针孔摄像头，心里盘算着如何措辞才能让警察相信。同时蹲下身来，将那千年的瓦罐碎片收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