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问你了？！”
李警官白了一眼许清秋，继续说道。
“这桩案子很诡异，尸体也不对劲，不但被扒的精光，头部、左手和左脚还被切断了。”
“受害者是女人吗？”
“是的，而且据目击者称她在五楼时还穿着衣服，四肢完备。”李警官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热水。
“可是到了一楼，不仅衣服，就连头部、左手和左脚都不见了。电梯可是从五楼直行到一楼的。”
“案发时电梯里还有别的人吗？”
“不，并没有。途中也没有人上下，简直就是侦探小说中的——”
李警官从折叠椅上微微坐起，两只手像是在搅拌空气似地比划着。
“简直就是小说中的密室，而且还是移动密室！”
许清秋搅拌咖啡的手顿了顿，听一位推理小说中的角色谈论小说，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凶手究竟是怎样杀了密室中的女人呢？不，不止是杀害，甚至还瞬间将死者的衣服脱去，还斩断了手脚。”
“调查过电梯从五楼到一楼的时间吗？”
“肯定啊……许医生你猜需要多少时间？”李警官冲许清秋挑了挑眉，但没有得到回应。
“十三秒！只需要十三秒！医生，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能完成凶杀案呢？凶手究竟用了什么魔法……”
“魔法？”许清秋点了点头，“听你说起来确实，比起凶杀案更像是魔术表演。”
“医生你看起来倒是挺悠闲的。”
“嗯。”许清秋点了点头，“毕竟解决凶杀案并不是我的职责。”
“要不我去找个魔术师咨询咨询？带他去现场了解一下……”
“大可不必，你会把魔术师吓疯的。还有别的信息吗？”
“嫌疑人我们倒是找到了，有动机而且没有不在场证明，我们认为应该没错，可是……”
“可是你们不知道受害者到底是怎么被杀的。”
“如你所言，怎么样，医生？有什么想法吗？”
“……能有什么想法，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许清秋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道。
“首先，先把受害者的基本信息告诉我吧，涉及隐私且与案件无关的就不必了。”
“嗯……我尽可能挑着能说的讲吧。”
李警官思考了一会，似乎是在编辑语言。
“犯罪现场是在本市市中心的一栋老式公寓，地方挺好的，附近还有一座钟楼，每到整点就会敲钟报时。”
“报时？”许清秋回忆了一下，他似乎在唐悦的口中听到过类似的信息。
“对，这个报时的钟声是本案最关键的一点，至于为什么我后面再说。”
为了能听得更仔细，许清秋直起了身子。
“受害者的名为朱丽，六十五岁，具体职业以及身份我暂时不方便透露。她还是那栋老公寓的房东，因为患病的原因，最近似乎在考虑立遗嘱的事。”
“所以，朱丽太太的继承人就是你们的嫌疑人吧？”许清秋露出了敏锐的一面。
“是的，关于嫌疑人的信息我暂时不方便对您透露。”
“好的，我不会打断你了。”
“没事，医生，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李警官似乎也来了干劲，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翻看。
“那我继续说，接到报案的时间是三月一日晚上，尸体的发现者是住在同一栋公寓的老夫妇。”
“案发当晚，这对老夫妇吃完饭散步回家，想要乘坐电梯，于是丈夫按下了电梯按钮。这时，电梯开始从五楼开始下降。”
“确定是从五楼开始的吗？”
“是的，这一点上夫妇二人的证言一致。而且巧合的是，丈夫的胃口很不舒服，着急回家，所以两个人一直紧盯着电梯的显示灯看——”
“能确定……”看着李警官的眼睛，许清秋按下了想要再次确认的欲望。
“这一点上二者的证词也是一致的。电梯从五楼下来，一次也没有在其他楼层停留过，直接到一楼。”
“可是……”许清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插话说，“如果有人用很快的动作上下电梯的话，旧公寓的显示灯会不会没有显示？”
“不，这些我们也都考虑到了，毕竟中途有无停顿这点非常关键，但结果证明，无论以多么快的速度上下电梯，显示灯都会有很明显的停顿。所以在这一点上老夫妇的证词是可以相信的。”
“哦……”
“接下来是非常关键的钟楼报时的钟声，在每天的六点，中午十二点以及晚上九点就会准点报时。”
“每天三次，最早的还是六点钟，真的没有居民抗议吗？”许清秋皱眉。
李警官想了想解释道：“或许是因为附近都是老人，起的都比较早吧。”
“扰不扰民应该与本案无关，我继续说。”
“嗯……根据老夫妇的说法，电梯从五楼启动后，他们马上就听到了晚上九点报时的钟声，而且我们也去附近调查过，每次报时差不多十秒钟的样子。”
“而报时后的三到四秒内，电梯就来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想坐电梯的老夫妇被吓得不轻，电梯里堆着不该有的东西。”
李警官摆了摆手，没有再继续解释什么是“不该有的东西”。
“接到报警后，警察很快赶到，一看就知道尸体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年轻女性，但因为尸体缺失了头部，所以无法立即判定是不是这栋公寓中的住户。”
“在联系过公寓的物业后，开始对该公寓的居民挨家挨户地展开问询。”
“同时，警方还在搜索公寓的内部房间，不久就发现，死者尸体上缺失的部位都被胡乱地扔在五楼和四楼之间的楼梯平台上。”
“等等！”许清秋再次出声打断，“你的意思是说在电梯里被杀的女性头部和手脚不知何时被移动到了楼梯间里？”
“是的，所以我们才说这就像魔术一样。结果昨天晚上也只找全了尸体而没能确定死者身份，询问也是因为时间的原因而没能问完。”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昨晚你们有及时封锁现场吧？凶手有没有已经逃走的可能……”
“医生，这种事肯定不用你操心，一楼的电梯楼梯前都有我们的同志彻夜轮班看守，还有停车场。电梯也停止使用，上下楼梯的人都会事先接受检查。但可惜的是昨天并没有发现楼梯上有什么举止可疑的人。”
“那我就很好奇了，这种情况下你们是怎么确认死者身份的？”
“说来也巧，今天早上八点钟左右，我们正巧碰见两个男人一起下楼，当时正好是我和老大……嗯，也就是我们队长，我们两个值班。”
“于是我们叫住他们询问，这两个人昨天晚上没有被问到，我给他们看受害者头部的照片，这两个人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男人说这是昨天邀请他去家里做客的朱丽夫人。”
“哦。”许清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尽管这次的案件与他无关，但朱丽阿婆还是死在了三月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