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女士每周都有邀请别人来自己家做客的习惯，这件事情是邻里都知道的。”
“被害者住在五楼的房间里，而出门的这两位先生则住在受害者隔壁的房间。一位是朱丽女士的侄子叫冷月，职业是律师，另一个是管家，名字是阿刚。”
“姓名这种事情告诉我真的没关系吗？”
“无妨，医生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许清秋移开了视线，撇了撇嘴：“……下次还是别这么相信的好。”
“咳，他们两个人能确定受害者是朱丽女士本人吗？”
“冷月先生看起来是个糊里糊涂的人，说不太确定，但阿刚先生应该不会认错吧？”
想想也是，许清秋挠了挠头，他似乎问了个蠢问题。
“那你们也应该调查过这些信息的真实性了吧？”
“嗯，是的。阿刚先生是朱丽夫人的住家管家，是最近才搬到朱丽女士隔壁的，两个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而冷月先生则是受朱丽夫人邀请来家做客的，朱丽夫人找他是要商量什么事情，但昨晚还没来得及说。”
“冷月和阿刚昨天晚上始终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吗？”看着李警官的表情，许清秋用手捂住了嘴，“不好意思，又打断你说话了。”
“……没关系，医生，你这个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冷月和阿刚昨天下午一直都在朱丽太太家，据阿刚所说，朱丽女士一直有在下午四点钟休息的习惯，所以便把冷月暂时安排在阿刚的房间，也就是朱丽隔壁的那套房间里。”
“两个人聊得似乎很尽兴，在傍晚五点钟左右出去喝酒，两个人在酒吧喝了几个小时之后——”
“等等，我想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那天他们出去喝酒是谁提议的？”许清秋插嘴道。
“我想想啊，可能是冷月吧？啊，找到了，的确是冷月提出来的，说是两个人相间恨晚什么的。”李警官翻看着笔记说道，“这个很重要吗？”
“不清楚。”许清秋挠了挠头，“继续吧。”
“在酒吧喝了几小时后，阿刚先生邀请冷月去自己房间喝点茶解酒，于是两个人又回到了旧公寓。”
“他们坐电梯回到五楼，这时——医生，你仔细听着点，这时有人进了他们刚下的电梯，你能猜到是谁吗？”
李警官朝许清秋挤了挤眼：“没关系医生，这次可以随便猜。”
“你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被害者吧。”
“不错，冷月和阿刚二人从电梯出来和朱丽太太从房间出来几乎是同一时间。接着，在朱丽女士进入电梯后，马上就响起了晚上九点的报时声……冷月和阿刚的证词几乎一致。”
“哦……”许清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原来如此。”
“怎么了，医生？”李警官眼尖地捕捉到许清秋脸上的表情，“你明白什么了？”
“没，我什么也没明白，而且李警官，你的这桩案子还没讲完不是吗？”
“医生，你刚刚笑的可开心了……”
“啊？我刚刚笑了吗？那可能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吧。”
“好笑的事情？啧，医生，做人这样可容易没朋友。不过话说回来，有什么主意可一定得告诉我，要不下次有案子我可不找你了。”
“当然，有发现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好，那我继续。我们一再让两人确认是否真的看到了朱丽太太，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上电梯的人确实是朱丽。”
“原来如此。在一楼的老夫妇也是这样，对自己的证词无比自信。”许清秋摩擦着下巴，皱着眉头，“这下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在八楼独自乘上电梯的朱丽太太到了一楼却变成了一具死尸。我再确认一遍，你们能确定昨天的钟楼报时准确无误吧？”
“当然了，我们向周围的人都打听过了，他们都说除了规定的这几个时间外绝对没有再响过。”
“这样一来，案件的疑点就在于死者遇害前和遇害后的目击者证词真假了。”
“哪一个看起来都不像是在说谎，而且也没有说谎的意义。因为是没有安装摄像头的老公寓，所以我们也没办法进行核实。”
“确实是很棘手啊……对了，昨天晚上，在电梯上和被害者擦身而过之后，两个人分别都做了什么？喝完茶直接睡觉了吗？”
“据冷月先生说他直到十点半时的事情还记得，之后就睡熟了。而阿刚先生睡得比他还早。”
“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发现尸体，引起骚动了吧？这个两个人心这么大，都没有注意到吗？”
“他们说完全没有，不过也情有可原，喝得太多了，两个人都睡得很死。”
“两个人住的房间没有接受询问吗？”
“我后来问过了，是队里两个年轻人去的，但他们说当时房间里关着灯，怎么敲门都没人应，就以为可能是睡熟了或者不在家，他们自然也就去了隔壁死者的房间，也是没人。”
李警官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老夫妇也好，冷月和阿刚也好，在目击死者的这件事情上不太可能说谎，毕竟电梯是整个公寓的人在用，谁也不能保证中途没有人拦下电梯。”
“这可不好说。”许清秋摇了摇头，“看你的表情，事情似乎不止这么简单。”
“简单？医生您可真是悠闲。算了，先把目击者的事情放在一边，来看一下检查出来的数据吧，首先是朱丽太太的死亡时间，医生，听完可别吓一跳。”
“不是昨天晚上的九点钟左右吗？”
“不，完全不是，根据法医初步解刨的结果，死者至少已经死亡了十二个小时，搞不好已经有二十四个小时！”
“十二小时以上、二十四小时以内的话……”许清秋并没有李警官所期待的那么吃惊。
“也就是前天，二月二十九日的晚上到昨天，三月一日的早上九点之间，那么……”
“那么问题就在于昨天晚上九点钟，和冷月、阿刚擦身而过的女人究竟是谁呢？那个时候朱丽早就不在人世了，他们看到的只能是体型类似朱丽太太的伪装者。”李警官接话，继续说道：
“只是，尽管如此还是有疑点，酷似朱丽的女人三月一日晚上九点进入了五楼的电梯，电梯一直行驶到最后一楼，出现的却是她自己的尸体。这之间的间隔可是只有十几秒啊？要怎么掉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