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世界，表象从来不值得信任。
人世间灵媒小组，将这句话刻在办公区的柱子上。时刻警醒自己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他们的办公区，张贴着各式各样的抽象油画。或者超现实主义的雕塑或艺术作品。
灵媒小组完全由超凡者组成，他们大多数是养生主的门徒，少部分是来自于地方的野生超凡者。
红奈御子，扶桑本土超凡者。御神巫女，擅长使用纸媒，是东京人世间分部灵媒小组的负责人。
此刻的她，手持着神乐铃在办公区展开歌舞。侍奉的对象，正是一个摆放在办公桌上的纸人。
纸人的图像几经变换，在虚空中倒映出十二层楼的阴影。影中有小人从楼中跃出，落入纸人中。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小女是东京分部灵媒小组的负责人，见过苏大人。”
纸人膨胀化为一位身穿华服的美妇人，蓬松的大尾从她的股间垂下，一尾九绺。
“呐？原来是小红奈呀！找阿姨有什么事？”
美妇人坐在办公桌上，欣赏着自己极长的指甲，语气随意的问道
“苏大人，我想请您为我们卜算。”
“哦？”
美妇人的凤眼移向红奈御子，无奈的说道
“很遗憾呢！阿姨我是十二元神中的火元。卜算之道是司命元精通的，下次找她要敲三楼的门哦！”
“祝您安康，还请您先行退去吧！小女要重新请神。”
“诶？这么着急的要赶阿姨走吗？多留一会嘛！话说小灵也在东京上班，对吧？”
美妇人的双眼眯起，一股极强的气势从她身上爆发。
“话说回来！这股血腥诡谲的气息，人世间的内部怎么会有黑暗体系的巨鲸？朋友，还想在本宫的元神之下隐藏吗？”
美妇人身后升起一轮洞天，洞天中显现一尊高耸入云的玉楼，楼中跃出十一道人影。与附身在纸人身上的美妇人结合。
黑暗悄无声息的在办公区蔓延，恶魔在阴影中讥笑，石像鬼在墙壁上护卫，不爱光者无声的驱散所有的光亮。
伊莉丝从隔壁房间走来，顺便在走廊道上的饮水机里打了一杯水。她抗衡着美妇人的气势，夸赞道
“东方丹丘而西太华，朝游北海而暮苍梧。这就是元神十二征当中的元神出窍，一瞬间就可以将本体的威权伸长到如此遥远的地方。看您的样子，距离融合十二元神叩关南天门成为养生主的日子不远了吧？恭喜恭喜。”
美妇人取出一柄烟枪，用六丁神火点燃。烟斜雾横中，她询问道
“您是一位学者？”
“当然，伊莉丝.瑞缪尔。人世间的特遣干员，黑暗体系鼎鼎大名的生物学学者。”
“瑞缪尔？吸血鬼中的魔法师。你到底是龙还是吸血鬼？”
“最近在考虑转职。”
“这跨度也太大了吧？就好像我这个九尾狐想转职成麒麟一样。”
“不试试怎么知道？九尾狐……您是当代的青丘之主，人世间五位逍遥游之一，炼气士途径的巨鲸，苏开元大人？”
“很久没有人提这个名字了。你不认识我，原来是近代成的巨鲸？”
“晚辈有幸，百年前接过伯爵之位。跨入超凡世界已经有300年了。”
“哈哈，这么年轻。”苏开元收起烟枪，愉悦的问道
“你顶替掉了哪个现代伯爵？还是哪个古老的大公？”
“是恩师，血疗术的发明者，瘟疫的支配者，一位诺斯费拉图。”
“啊？是她呀！死的可惜，我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苏开元的目光移向红奈御子，语气随意的赞道
“有巨鲸坐镇，你们东京分部的实力已经比得上内陆一些驻扎在一线城市的人世间了。告诉阿姨，你们是怎么劝服这位朋友的？”
“具体情况很复杂……”红奈斟酌的开口
“东京出现了一位魔法少女。打败了伊莉丝前辈，加上工业天使因为不知名的陨落，所以前辈才会加入人世间。”
“工业天使……因蒂斯特对吧？最近泰山府君在收集祂的残魂希望能获得一些关于祂陨落线索，不过不用担心。这种地上天使只要对应的象征没有被磨灭，随时都可以从时光长河中归来。也许明天，或者几小时后，在轰鸣的蒸汽机和旋转的齿轮中，雾霾和钢铁之翼会再度出现。”
“苏大人，现在工业已经很少烧煤了。”
“啊？是吗？”
“而且你忽视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魔法少女！这位打败了巨鲸的魔法少女就潜伏在东京，还没有被找到。”
“……你单挑输的还是暴兵输的？”苏开元问伊莉丝。
“哪有时间暴兵啊？肯定是单挑输的。”伊莉丝无奈道
“那就对了！黑暗体系中除了贪婪的巨龙，其余黑暗生物都不擅长单挑。黑暗体系就一群玩机制的，真要阿姨我说，数值数值还是数值！纯粹的数值是最重要的！”
伊莉丝扯了扯嘴角。这真没得说，她听说过这位存在。九尾动而山崩落，海啸起。而这只是常态的破坏力，没有进入神话生物形态，也没有进入激发态。虽然黑暗体系也能培养一些生物兵器达到这样的破坏力。但是遭遇战，谁给你时间做兵器？更何况现在和平年代，谁闲的没事花大钱做生物兵器？
而且从下位衍生也可以看出吸血鬼途径和炼气士途径的战力差距。吸血鬼途径的衍生是丧尸，炼气士途径的衍生是先天武者。前者要成群结队才有杀伤力，后者任何一个都是万人敌。
当然，黑暗体系是世界第二大体系。比炼气士途径所处的修士体系还要大。证明其在文明当中的地位比修士体系还要高。
“虽然如此，黑暗巨鲸的单挑残弱是相比其他巨鲸而言。魔法少女能打败黑暗巨鲸，证明其也有巨鲸的实力。更何况，这种凭空冒出来的巨鲸。极有可能是……”
“异星之神的眷属。”苏开元接过话题
“的确有这个可能，阿姨我作为灵媒小组的总负责人，责无旁贷呀。”
苏开元的面容逐渐模糊，声音也越来越遥远。
“给阿姨七天的时间。巨鲸级别的卜算就算是异星之神也无法完全屏蔽。如果反向将阿姨污染了。在大陆上能杀死阿姨的也大有人在。”
“没有其他的事，阿姨就先回去了。”
“没有了，苏大人。”
“好，别告诉灵丫头我来过。”
纸人失去了相貌，苏开元的元神已经完全脱离。她的元神在虚空中叮嘱道
“记住了。对付天穹之外，灵媒小组是人世间第一道防线。不管象征是多么深邃的哲学高度。对于游弋在宇宙星海中的异星之神而言，地球之神也仅仅是被引力束缚在这个小小星球上的土著。”
苏开元沉默片刻，沉重的说道
“超凡存在的威权不可以突破天穹，但是凡人的智慧可以。”
“超凡者们，我们被永远束缚在这颗星球上了！”
元神离去，朝游北海而暮苍梧。伊莉丝也不知道这位炼气士何时走的。
“苏阿姨应该有2000岁了吧？”伊莉丝问道
“谈论女性的年龄问题是不礼貌的行为。介于你也是一位女士，就宽恕你的冒犯吧。”红奈淡淡的回应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一位历史系的朋友。他告诉我，元神十二征在华夏唐朝时研发出“十二元神”的修炼方法。这十二元神，就是模仿宗庙中十二神的象征所创造的。在当时这种修炼方法在东方世界十分普及。”
“阿姨的修炼方法就是十二元神，结合苏阿姨的名字，不难推算出她出生的年代。”
伊莉丝心里诞生出一种莫名的想法，她不安的问道。
“存活了将近2000年的巨鲸，精神状态居然这么正常。就算炼气士以长寿称著，2000岁老古董的精神状态怎么会和现代人这么相像。”
“还有，我听说炼气士的超凡要素。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境界是和肉体绑定的，比如降宫洞天对应心脏，十二玉楼对应喉管……”
“元神十二征恰好可以附身……所以……”
伊莉丝用食指在额头处画一根线，低声问道
“我将驾驶高达出击？”
红奈压抑着怒火，反问道
“作为一名学者，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
“这可不是想象力，而是合理的推算。我还有一处证据。一尾九绺，这是夏商时侍奉地球之神西王母的天使-九尾狐的形象。在唐朝时的九尾狐，不应该像在《山海经》中，九尾分叉的那样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炼气士途径的最顶端，超凡要素：大罗天，先天五太已经被人容纳。这位顶尖炼气士早就已经去游历太空了吧？”
“没有先天五太，炼气士无法修炼出新的要素。只能继承前辈的要素，而炼气士要素是与肉体绑定的……”
伊莉丝俯身问道
“实话说，人世间还有几具机甲？”
红奈跌倒在地，浑身颤抖，根本不敢接伊莉丝的话。
“伊莉丝女士，据说您作为吸血鬼却很惜命而作为学者也有旺盛的好奇心呢！”杨宏辉推开办公区的门从外面走进来。
红奈从地上站起，跌跌撞撞的躲到他身后。
“老杨，你回来了？”
“早回来了。刚才苏大人降临的时候我就在。”
老杨走到伊莉丝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黑暗体系虽然有四位天使，但是也被异星之神腐化的严重吧。”
“克制住你的好奇吧。一个体系的隐秘，哪怕是一个巨鲸也会轻易葬送。”
“如果你依旧好奇，我只能告诉你事实不是这样。剩余的继续用你的慧眼去调查吧！”
“来自密斯卡托尼克（调查员的摇篮）的调查员小姐”
老杨领着红奈离开了办公区，只留下伊莉丝在原地。
伊莉丝用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后悔道
“老克制不住这个习惯，我可是一向惜命的。当年就不应该去密斯卡托尼克学习，否则就不会染这个毛病了。”
走廊外，老杨对红奈吩咐道
“你和苏悦灵组队，去东京一高调查一位叫做谢离的学生。”
“目标很有可能是……魔法少女的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