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将“除夕”之任当做试题交给一众经验尚浅的考生?为了测试他们的强大?这只是其中之一,年兽乃是一年之中一切污秽所残留的残渣,其源头乃是人心中的负面情绪,悲伤,遗憾,愤怒,嫉妒,悔恨乃至杀意在一闪而过后在心底留下的痕迹,并在新年到来之际化为野兽的形态带来破坏,年兽便是人心中的恶,其存在只为了毁灭人。
将这种事物作为考题,玄天盟想要选拔出的,是拥有力量,且愿意保护无力之人的人。
而只要深入想一想便能明白,玄天盟只能将年兽的出没范围限定在申沪,而随机出现的年兽是无法完全掌控的,也就是说不会出现“通过年兽死亡时受到的攻击”来为考生加分。考试的计分是由超级计算机所搭载的人工智能完成的,而夏安等人的摄影师根本没有拍摄到她们本人狩猎的场景,那么信号的输入方式一定另有门道。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摄影师只是个幌子,即便他们没在拍摄,所有考生的所有行为依旧在玄天盟的监视之下,那么就不得不将行为也当做考试的一环,总之,在这场考试做出不当的行为,一定会影响最终结果的评定。
“很难相信这样的家伙对世界的命运毫无影响,莫不是其‘漩涡’过大,我只是身处风眼而无法察觉?”
玄机子做出此等推测必然是有迹可循,因为他就曾见过,只有在国外才能看见的巨大涡旋,其一人的命运便影响了整片神州,
“若真是如此,这个人的命运又将多么沉重呢。”
忽然,一声响雷打断了玄机子的思绪,所有人皆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刚刚还晴朗的夜空现在竟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就连那在空中未曾有过动作的白衣剑士此刻也不住地仰望天空。
“我就说他不可能这么老实,到现在都没过他,结果竟然憋着大招。”风铃说道。
“你说的是……?”夏安问道。
“能做到这个地步的,我认为只有一个人吧……”
就在距离几人数公里外的申沪娱乐中心——申沪大世界,那里是申沪著名的游乐中心,强烈的文化色彩,追求时代气息的游乐设施,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游客前来,然而,就在申沪大世界的对面,却存在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存在——申沪三官道观。
此处虽然临近嘈杂之地,但是立足山中,环境清静幽深,且此处早年便早就歇闭,因此鲜有人烟。
对于求道者来说,此处堪称洞天宝地,其清幽的环境最适合修心,可明显并不适合现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场合,偏偏有一个人,为了寻求平静而来。
“大师兄,你确定接下来三个小时都在这里待着吗?”
考试正式开始之前,几名龙虎山的道士有些紧张地围在一个看起来毫无危险性的年轻人身边。
“接下来,想必城中各处都将散布着来自神州各地的强者,在如此错综的环境之下,我需要一个地方保证内心平静。”
“可这里是全真的道观。”
“没什么不妥,人各有道,既然如此,哪里还有正一全真之分。”
一行人走进久未修缮的道观,三官像早已蒙尘,张峰极拍了拍蒲团上厚厚的灰尘,对三官像一礼三叩首,为神像奉上香火,不知是否是错觉,一旁的协助者好像看见那尘封的神像在那一刻睁开了双眼。
随后,张峰极便盘坐在蒲团上没了动作,数名龙虎山的弟子守护在道观周围,他们参加选拔的目的不是为了晋升,仅仅只是为了“护卫”而已。
协助者们被安排在张峰极所在的大殿,几架摄影机全都同时对准张峰极一个人。所有人都觉得,此处绝对是现在整个申沪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可与此同时却没一个人敢说话,甚至不敢发出多余的响动,生怕打扰了中间的道爷。
“这是什么策略?就这么在这坐着。”
“别试图去理解他们,一个个怪得很,一般人用他们的方法思考,早就疯了。”
几人坐在道观的一个角落,互相打字交流着。
而到了现在,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围在张峰极身边的几台摄影机忽然失灵,刚刚一直在门外看守的龙虎山弟子突然进门将几位协助者请了出来,几人还觉得莫名其妙,可就当他们几人走出道观之时,一声轰雷忽然在背后响起,几人惊恐地回头,却只发觉道观中闪着红光。
只有最后一名协助者在离开之前瞄了一眼门缝,据他描述,他好像看见了……红色的雷电。
而如今,在雷声滚滚的夜幕之下,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情。
“秋风和张峰极有两人,岁兽有四只,看来有两只岁兽注定归不了我们了。”
只见一名身穿运动服的少年,摘下戴在脸上的奇异面具,脚下一只大型年兽于此同时正随风消逝。猎人终端弹出一条消息,少年打开终端,那是因为有人利用大型年兽袭击居民恶意刷分而被取消资格,少年撇嘴冷哼一声“蠢蛋”。
“小居士,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刚刚用的,是傩?像你这个年纪会这门手艺的可不多,请问小居士姓甚名谁,师从何处啊?”
少年看向刚刚与自己一同击败上级年兽的家伙,身穿武当道袍,身上气息弱的出奇,正是武当吕漠。
“这个人,在输出上完全不及我,没有任何术式,只靠拳脚功夫,可即便如此,我却始终有一种,根本不可能打赢他的感觉。”少年心想。
他本是一名平凡的高中生,自幼跟随爷爷学习傩舞,白天他是平平无奇的高中生,晚上他便戴上面具斩妖除魔,但是年轻的心总是无法忍受自己的默默无闻,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爷爷答应了自己参加这场盛会。
少年为了证明自己,老人则为了让他看清自己,因此这场盛会便成了最佳的试金石。虽然结果尚未可知,但少年已经见识了足够多的怪胎了。
“没什么,吕漠道长,跟您的武艺相比,我的功夫不算什么。我叫陈乐,这身技术是从我爷爷那传下来的。”
“这个人就是在第一场考试前压制了张峰极的人,他刚刚把这只怪物整个摔了出去,巧劲真能做到这个吗?”少年心想。
“这个年纪学跳傩舞,想必是童子功,果然不是我这个半路出家能比的。可恶,按理说童子功应该给我去跟精英级的比,练了十几年的童子功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新人?明明我这种半路出家的才叫真的新人。”吕漠脸上挂满笑容,内心却有发不完的牢骚。
“那两个人,自从互相行礼之后就僵在那没动过了,我是不是也该加入他们?”与二人一同击败年兽的玄皓见状也跟着行起礼来。
三人就这么互相保持着相同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