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帮我,唤醒我丈夫的记忆?”
枫煌倾怀疑的问道眼前这个吐纳不清的生灵,就像是一团幽火,虚无而又令人怯寒,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而面对她的怀疑,生灵则是似笑非笑的语气回答道。
“不是唤醒,是推动,剩下的,靠自己……”
“……”
枫煌倾一时语塞,随即摇头苦涩而又无奈的叹息。
“是啊,若真有这种好事,怕是你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愚弄我们,搞得我和他如此狼狈……”
“所以说,你的出现,也是所谓契约上的内容吗?”
“还是说,你想凑近嘲弄一个亲眼见证丈夫被其他女人拐走的怨妇模样?”
生灵默不作声,但在枫煌倾看来,不过是操纵生灵背后的家伙捂嘴憋笑罢。
想着事态发展到现在这副模样,她低下头去,强装无恙,却早已是言语抵近哭哑。
她重生了,被那些自谓“神明”的家伙送回到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无可奈何。
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源自数次重逢,打破因果的孽缘。
枫煌倾缓缓抬起手臂,活动五指,在月光下形影斑驳,感受自己存活的余力。
看向四周,眼前的一切,上演着前世与今生的交叠。
这里是自己与丈夫银霄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赤蛾山脉上空的飞艇病房。
再一次,或者说这一次,濒临死亡的枫煌倾就是在这个小小的房间被身为凡人的银霄从死神边拉了回来。
身体右边缠满的绷带,左侧床头放置的沾满血迹的手术工具,用过一半的灵药纱布,房间四周的静谧,交融与脑海的光景。
乌黑秀发散落眉梢,星蓝宝石般的瞳孔,却是再起涟漪。
眼前种种,结合方才发生的事态,令她清泪欲下。
只是这次,身旁除了这只无手无足的生灵外,再无旁人为她擦泪。
任凭这滴晶莹,滑落白皙的脸颊,滴在自己吹弹可破的肌肤上。
月下这道倩影,无人爱赏——
皓蓝星宇,至高国土,时间回到午后。
此时赤蛾山脉上空飞来三艘“鲲鹏巨轮”,这些是雨逍商会旗下的飞艇。
围绕三角阵型,最左边的船头上,稀稀落落的人影参差,唯有一身,独占宏宇。
“银霄会长这次可真是大手笔,没想到真的让这大块头起飞了,又让我们商会神气了一把!”
“那可不,你们没看到今天商会那帮老头子在地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刘姥姥附身,满地托嘴!”
三两人影在人群中夸耀自家商会的会长,不是别人,正是站在船头的这位面容俊朗,身姿英灵的青年——银霄。
黑蓝星瞳,发尾若旭龙,传闻少年才俊,至高城当属第一人,便是他。
仅用七年时间便从实习徒晋升为商会副管,转而被举荐商会总会长之职,凭借五年时间,打磨雨逍商会接任商会榜首之位。
现在的他,已不是早年可比,而今天,也是他再立新业的一天。
早在两个世纪前,世界突发异变,一种奇特的物质开始蔓延整个世界,前人称之为“魄元”。
“魄元”现世,与之伴随的是一群可以吸收并将其娴熟运用化作自己“力量”的人种,他们自称“魄元人”。
经历了两个世纪的变迁,魄元人和普通人种独立开来建立了新的社会阶层,自视当高。
比起普通人的社会阶层,魄元人的社会阶层更像是一种古武世纪的产物。
所谓开宗立派,登天成仙,修炼之人的称呼,指的就是他们魄元人。
本以为今天只是银霄安心平稳的过眼,谁知,竟然在试验地遇到一位濒死的女性魄元人。
虽是没有多想银霄就将对方救上了自己的飞艇,可现在想来多少有些担忧,而且自己总对这位女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禁揣摩。
“为什么总是有种恍惚失去了什么的感觉,从早到现在就是这样。”
“看样子,我需要拜访一下心理医师了。”
银霄自顾自说着,没有发觉身边已经多出一位听客。
“怎么?在为今天早上那个女孩的事情烦扰,不妨说来听听。”
“你们魄元人,一个又一个,总喜欢藏在后面偷听讲话?白乾副团。”
笑意盈盈的问候,在银霄入耳却是狐狸嗤笑,这语气他甚是熟悉,转过头来,银霄便与他反驳。
挑话者,双手摊掌以示无奈道。
“这你可误会了,银霄公子,这可是你亲爱的未婚妻,我的团长下的命令,在今日的行动中护你周全。”
“你在她的担心下想别的女人,这不是重要监听信息吗——哦呀,说漏嘴了~”
“更像是故意威胁罢。”
银霄实在是不想和眼前这个眯眯眼打太多交道,干脆了当的戳穿对方话里的隐秘。
此人名为白乾,是自己未婚妻手下的士兵,贴身侍卫,同属“上层人士”。
尽管衣着严肃端正,英姿挺拔,却是半遮眼眸的银发与眯眼微笑让其显得诡异深邃。
正因如此,对方口中的言语,自己也只是半信半疑,保护是真,却不见得是受他未婚妻的意思。
不过有一点,白乾说对了,那就是银霄此时心中所想。
全部指定的对象,正是今早救下的女士,尤其是在救的过程中,对方口中呢喃着什么。
“云霄?银霄?”
“难道我和她曾经见过面吗?可我对她没有任何印象,还是说我多虑了吗?”
听到这些,白乾反倒替他打消顾虑说到。
“鲜血糊口产生的口误,亦或是赤蛾山脉中被魄元兽袭击时抓咬的毒素,也可能是濒死产生的幻觉。”
“总之,既然你对她没有印象,你自然不需要想太多,多考虑顾及一下自己才是。”
“......”
就是这种无所顾忌的态度,银霄才与他不甚欢喜啊,自然前者转之沉默思考,不多言语。
见其沉默,白乾反倒又凑近搭在肩膀上为他出谋划策。
“当然,银霄公子若是担心,在下可以出面把她给‘拘’了,斥罪衙那边有我这个副团去解释。”
“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借正当防卫的理由把她给——嗯哼~”
说话时,白乾笑着表示出一种“咔嚓”的手势,银霄自然是知道这什么意思。
随即,抗拒的将白乾推开,被推的一方有些疑惑,而推开的一方则一脸严肃道。
“时机未到,待她醒来时,你再出面吧,别随便脏了你们团长的名声。”
“哦哟~”
说罢,银霄则转身离去,不想多说,回到人群中将助理打扮的人叫来身边谈话。
见着他活跃在人群中,白乾轻哼,望着山脉另一边的方向心想。
【二小姐,路是自己选的,过程是自己轧实的,至于结果,就不是我等能承担的……】
【‘团长’他确实没有看错人,只是如此一来,家族未来少不了麻烦纠缠。】
【斥罪衙那边,你这个现任团长也必定少不了流言蜚语,前途多舛。】
想到这里,白乾一转风口,想起今早看到的那个女人。
【话说回来,那个今天濒死的女人,为何让我有种曾经与她交手的感觉,还是沙场死敌的那种?】
【到底,是什么呢?】
白乾睁开双眼望着天边,风云穿梭,山雨欲来,但愿是他想多了。
转身之间,仿若门帘,透过的光芒照在飞艇一侧的房间中。
宛若天仙的澄澈容颜,在光芒下越显新生,只是一点轻微的动静,如若蝴蝶触动夏梦,眉目惺忪。
“霄......我回来了......”
唇齿挪移,枫煌倾彻底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