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回忆，墨挽秋眼神顿时变得警惕了起来。
这些事情对于自己来说都已经太过遥远，而且其中的感情也早已伴随着成道路上的一刀一刀的斩道给生生斩去了。
如果没有什么东西从中作梗的话，自己是不会想起这些来的。
“出来！”
墨挽秋冷哼一声，声音在着狭小的木屋之中响起。
画面就此定格，没有人回应她，有的，只是母亲颜如雪手上提着的父亲的人头缓缓转动，对着墨挽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下一刻，周身的场景尽数塌陷，年幼的自己和妹妹，癫狂大笑的母亲和诡异笑容的父亲都化成光点消散。
一切，又都重新回到了迷雾之中。
不过和刚才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迷雾之中似乎多出来一个小女孩的身影，静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墨挽秋一甩衣袖，强劲的罡风将眼前的迷雾尽数驱散，然而迷雾驱散之后却并没有任何的身影暴露出来。
更远的地方，依旧是迷雾。
“姐姐，我好痛，不要，杀我，我，没有入魔.......”
断断续续的声音再次响起，迷雾也开始消散，露出掩藏之下的另一幅画面。
那是在宗门的广场上，众多站长老的目视之下，少女嘴角留着鲜血，眼中满是痛苦和委屈的看着面前手持长剑的白衣女子。
而白衣女子手中的长剑却是已经灌入了少女的胸口，贯穿了她的心脏。
少女伸手想要触碰一下自己姐姐，但却被那持剑女子有些惊慌的下意识躲开。
直到最后，少女也没能碰到自己的姐姐。
眼中光芒缓缓消散，整个人都无力垂落下去，伤口的鲜血流落到地面上，染红了身下原本白色的裙摆。
白衣女子握剑的手不停的颤抖，但最后，还是将长剑从妹妹的胸口拔了出来。
少女的尸身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再无任何生息。
“魔女墨言筱已被诛杀，恭喜墨长老斩去心魔，重铸大道。”
旁边长老的声音响起，白衣女子苍白的脸庞颤抖的嘴唇看向高台上端坐的师尊颜如雪，似乎是在询问，也似乎是在质疑，而后者却只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突然，地上已经死去的妹妹尸体动了起来，脸部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转头看向了那白衣女子的方向。
更确切的来说，是看向了站在白衣女子身后的墨挽秋。
这同样是她的记忆，是她当年亲手杀死从小到大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的记忆。
妹妹身坠魔道被长老发现，长老让她亲自动手以证清白，于是墨挽秋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出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妹妹。
直到后来斩道成功她才知道，其实这是母亲颜如雪一手策划的，引导妹妹修习魔道功法，再让她被长老发现，最后将自己逼上行刑台。
亲手斩去至亲之人，为自己的大道扫除障碍。
墨挽秋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和‘妹妹’对视。
可能在刚得知真相的时候，自己后悔过，痛苦过，仇恨过。
但是在这么多次斩道，感情都所剩无几之后，自己也终究是淡漠了。
画面再次开始破碎，一切的一切都化成光点消散，迷雾又重新回到了眼前。
而这一次，面前隐藏在迷雾之中的人影变成了两个，年幼的小女孩身边，多出了一个持剑的少女。
迷雾还在运转，不同记忆的画面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在眼前。
墨挽秋至始至终都是这么淡淡的看着，看着那些被她亲手斩去的亲朋好友。
脸上表情平淡至极，没有一丝多余的波动。
不知具体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看到了多少的记忆画面，墨挽秋的面前已经占满了不同时期的自己的身影。
天真的小女孩，持剑的飒爽少女，疯癫至极的求道者，不为世事所动的旁观人......
终于，她看见了最后的一幅画面，一直淡漠的目光之中终于传来了一丝波动。
那是一个天上下着大雪的夜晚，满身鲜血的颜如雪从宗门外面归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已经睡着的漂亮小孩。
“怎么样，好看吧，还是个小男孩哦。”
颜如雪脸上露出笑容，轻轻伸出带着血迹的手指，点在怀里男孩的脸上。
而那笑容充满僵硬，不带着一丝丝的温度。
“对了，这孩子应该还没来得及取名，该叫什么呢.....不如就叫秋好了，正好进了宗门见到的第一个师姐便是你，也算是你二人有缘。”
颜如雪继续说道。
怀中的男孩似乎也听懂了这一句话，有些费力的扬起小脑袋，似乎是要看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挽秋，你的道已经成了，自此之后，便不必再杀任何人了，也不必再控制自己的感情，你小师弟如今年龄太小，我怕他难以自立，你身为大师姐，也要多照顾一些才是。”
颜如雪是这么说的，话语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情感。
可是，她最终还是骗了自己......
“大师姐快看我筑基了，师尊说我是宗门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筑基，是修炼天才......”
......
“大师姐，咱们去偷太上长老养在后山的土鸡去吧，我偷过一只，烤着吃可香了......哎哎哎，错了师姐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
“大师姐，你还有多余的灵剑没有，我的那把砍坏了，绝对不是故意弄坏的，真的是因为最近修炼太勤奋了......”
......
“大师姐......”
“师姐.......”
“大师姐......”
无数的声音在脑海之中徘徊，墨挽秋眼中的淡漠终于破碎，再也维持不住那清冷仙子的外表，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癫狂了起来。
“住嘴，我让你闭嘴！”
歇斯底里的声音从口中传出，仿佛是对脑海之中声音的喝止。
但显然 没什么用处，脑海之中声音还在响起，从稚嫩的少年声音一直到稍显成熟的青年声音。
大师姐三个字，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墨挽秋的心智。
不知何时，在她的手上多出来一把灵剑，墨挽秋几乎是本能的猛地挥动，其中含带的剑意瞬间便将这方世界直接撕裂开来。
然而迷雾，却还远未到结束之时。
迷雾之中，那些不同时间之下的自己也纷纷迈步上前，围成一个圈想着她一步步的逼近。
一时之间，墨挽秋好像又恢复成了那个还未踏足修行之路的小女孩。
心中恐怖不断蔓延，让她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想要避开眼前的这些身影。
然而，好不容易到了现在，那些身影又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她。
“墨挽秋，杀了他......”
“为什么不杀了他，不过是一个师弟而已......”
“你不是最擅长做这种事情，想想你的妹妹，想想你的族人......”
“都是为了成道，只要能成道，不管是杀死哪一个，都是值得的......”
“墨挽秋，墨挽秋......”
所有的身影都在一时间停下了脚步。
不同时间不同形象的自己抬起头，对着处在中间已经避无可避的墨挽秋，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所有人的声音都在此刻汇成了一句话。
“杀了他......”
......
洞府之中持剑的身影呆呆的站在原地，原本无神的眼睛也开始逐渐恢复了光彩。
墨挽秋看着眼前着终于和自己记忆之中对上号的场景，即便是心中难以更改的淡漠，但还是用处了一丝放松。
自己这是，回来了......
突然，墨挽秋的留意到了洞府大门处的深深的剑痕，目光顿时凝固了起来。
很显然，那是自己劈砍出来的，长剑还握在自己的手中，虎口被剑柄压抑的感觉还未散去。
而且现在的洞府之中，也只有自己才能做到。
这意思是，刚才失去自我控制的自己，想要出去......
墨挽秋握着长剑的手轻轻一抖，灵剑直接掺入地面，一滴冷汗也顺着额头缓缓的滑落了下来。
自己出去......是要去干什么，是要去，杀了，小师弟......
“师尊，你在吗？”
洞府外面传来叶玄天的声音，墨挽秋眸子一冷，迅速将自己恢复成原样。
洞府大门缓缓打开，露出外面男子的身影。
“何事。”
没有理会叶玄天好奇的向里张望的目光，墨挽秋直接开口问道。
叶天玄也不敢有多言语，连忙将手上之物呈递到了墨挽秋的面前。
“这是师祖刚刚差人送过来的东西，说是，什么什么拍卖会的邀请令符，说让您带着其余的几位长老一同前往。”
“而且还让人捎来了一句话，说是，时间不多了，希望师尊你能有所取舍。”
听见这话，墨挽秋沉默了好一会，目光下落至叶玄天手中，念头微微一动，那枚邀请令符便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我知道了，你去吧。”
简短的回应之后，叶玄天便要转身离开，然而才刚刚抬脚还没走两步，墨挽秋却是突然发出了声音。
“天儿。”
刚刚转身的叶玄天连忙回首俯身。
“你不是想学我的剑法吗。”
墨挽秋看着自己这个徒弟，眼神之中不带一丝感情和波澜。
“今晚来竹林，我教你。”
话音落下，没有再去理会叶玄天眼中惊喜的目光，墨挽秋转身回去洞府，洞府大门也随之再一次关上。
确实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也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自己的剑，若是不想斩杀小师弟，那就只能斩杀其他人了。
毕竟，总要有人为自己的斩道而死。
而在洞府外面，看着已经重新关闭上的洞府的大门，叶玄天双手紧紧握住，眼中也闪过了得意之色。
还以为那沐秋魅力有多大，让这女人死心塌地到这种程度，如今看起来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嘛。
只要自己能够继续坚持下去，拿下墨挽秋，就只是时间问题。
“系统，墨挽秋攻略程度到多少了？”
叶玄天在心中默念。
随后一道机械质感的声音也在心中凭空响起。
“回答宿主，目标女主墨挽秋攻略度，百分之五十。”
叶玄天嘴角勾起，脸上得意的表情越发明显，突然，他脑海之中想起了另一道身影，那天宗门例会上跟在那个沐秋之后的身影，好像也是个十足的大美人。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了，如果是的话，那可就完美了，在这宗门之中自己就可以直接拿下两个大美人了。
一边想着，叶玄天一边转头朝着另外一面的阁楼之中走去。
（作者注明：叶玄天，人是穿越的，性格是抽象的，智商是没有的，系统是假的（化神老怪灵魂碎片待夺舍），师尊是想砍他的，结局是寄死的，不存在什么恶心剧情，还有大大们求个月票打赏，明天开始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