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升之前,我们要查清楚当年灭门天衍世家的人;查清楚针对你的那些正道修士,他们对你还有魔宫的敌意究竟来自哪里……虽然从结果上分析,祂大概是同一个‘人’,不是人也有可能。”
范文若手上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着,做了简单的思维导图。
说到这里,他抬头往天上看,“可是我们明明只是普通的修士,究竟有什么值得不可知的存在非要杀我们不可呢?”
在范文诺画思维导图思考的时候,江雪英也蹲在他边上看着他,顺便适时的做出分析,“那就说明我们其实不普通,有值得某个存在非杀掉不可的价值。”
于是范文诺在思维导图上写下“不普通”,“价值”两个关键词,并且又画了几条发散出去的线。
而范文诺在想如何用线连接出新的关键词时,一道灵光在他的脑子里闪过。
自己既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一本以江雪衣为主角的书。
那么,身为主角,就是姜雪衣身上最不平凡的地方。
自己穿越前看的那些小说里,不是有很常见的套路吗?
如果有人穿越成反派角色或者炮灰角色,发现自己不是唯一的主角,那么这个人心里生出阴暗的想法,想要抢夺主角的资源甚至杀死主角,就不奇怪了。
或许,仙界有姜雪衣作为小说主角,在飞升后所必须要面对的敌人。
这个敌人也许是和范文若一样得到了原书剧情,又或者没有得到剧情但是个穿越者,对各大小说的套路非常熟悉,懂得在主角并没有完全发育起来之前,就想办法除掉主角。
并且这一动手就竭尽全力,动用了天道的力量,先后以及其强悍的手段,将还珠剑阁还有陈家满门的性命作刀。
刀刀狠毒,而不是让手下一个一个送人头,反而让主角变得强大。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姜雪衣作为主角的命实在有点硬,当年还珠剑阁的事件没有让她死,如今陈家的这一桩事情也没让他有事。
“师姐,我有一个猜测。”范文若知道书中的内容不会轻易地被说说出来,说出来了也可能会被剧情的推手模糊掉,要么姜雪衣也根本听不懂。
所以他只能以讲故事的方式,极其隐晦的将自己知道的那部分情报告诉。
“师姐,你年轻……不,在你以前在还珠间隔的时候,会喜欢看的时候,会把自己当做小说的主角吗?”
作为对女士的礼貌,还是不要轻易在姜雪衣面前提到“年龄”的概念比较好
江雪英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她知道范文若作为卜者不会无地放矢,所以秉承着相信范文诺的原则,如实回答,“并不会,事实上我忙着修炼,不会看小说。”
这个倒是很符合姜雪衣风格的回答,于是范文若又换了个问法,“我当然知道师姐喜欢修炼,我只是提出一种假设。”
“没有假设,也没有观察过看话本的同龄女修,我和他们不熟。”
范文若第一次与姜雪衣讲贴心的话,愈发有种汗流浃背的感觉。
没想到姜雪衣当年在剑阁里的时候,和同门的关系这么不好。
那难怪她被逐出宗门的到时候,完全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并且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以至于不得不投奔魔道中声名最差的极乐魔宫。
不过,幸好这是过去的事。
姜雪衣的杀戮道脑子,意外和只知道色色的魔宫修士们相性挺高,意外的关系很好,大家都很尊敬血仙子,而且没有在魔宫的姜雪衣,范文若大概也不能活到今天。
这样不错。
不过范文若也放弃了让姜雪衣代入,转而开始讲自己编写的故事,“好吧,师姐不会看小说,不会带入,但是我会。”
姜雪衣盯着范文若在思维导图上写字的少,感觉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但她明白大体,知道现在范文洛在讲重要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出格的举动,选择继续倾听。
范文若继续在思维导图上比划,“如果我是主角,那么根据小说的套路有主角就会有与主角作对的反派。
“当然,师姐你在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先别管那个反派会不会被你干掉,以旁观者的角度看来,我们的关系未必有多好,也就轮不到你来保护我的地步。”
就算在极乐魔宫里,大多数弟子也以为范文若明面上是姜雪衣的同样肤,但其实更倾向是预备的鼎炉,只不过宫主大人很大方,出于让中门里的女修与自己共同进步,让魔宫做大做强的目的,所以才会把范文若分享给大家。
而范文诺的说法,终于让满脑子就是修炼的江雪一转过弯来,“反派和主角,就像双修对象的阴阳两面,会同时存在。”
“不对。”很少看小说的江雪依又提出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太极的阴阳是流动的,那么反派或者炮灰,他们和主角的地位也应该是流动的才对。”
“从来没有人可以永远是反派、炮灰,或者永远是主角。”
“我猜,小文若你真的有一本写所谓写着世界本质的书吧?在那本书里,我是主角,所以你一开始才一直在暗示我应该把自己放在‘主角’的位置上。”
在范文若还没作出反应的时候,张雪依就做出了手势制止他,“不要说出来。”
天机不可泄露。
事实上,在范文若欲言又止的时候,天上又是轰隆隆的几道雷声闪过。
但是都被姜雪衣挥剑打回去了。
范文若忽然也想明白,小说是假的,那么也就意味着——
范文若点了点思维导图上圈出来的几个字,“所以我们都不是主角。”
这个推测非常合理而且真实,人都说天道无常,没有了谁日月星斗都会一样的转,那么,真的存在一个恒定的主角吗?
姜雪衣眨眨眼睛,“还好,就算我们不是哪一本书的主角,但是我们相互依持,心心相印,又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