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什么了？”老人回过头来，看着罗瑜嘴角的油渍皱了皱眉头。
“不是……不是。”罗瑜一下子有点慌乱，脸色骤然变成白中透红：“你这家伙……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刺杀勇者的？”
“不好意思，忘记跟你说了，小姑娘。”
老人正式摘下自己头上的防寒帽，大精灵的长尖耳完完全全露了出来：“我年轻时，在魔王军里面当高级干部，运气不错，混了个四天王下位，又是精灵种出身，会了一点推演魔法。”
“啥？”罗瑜呆愣。
她从没听过课，在魔界魔法和秩序文化水平可能连中专都不到。
四天王是什么东西？
“推演，是拥有高阶血脉的智慧种族才可能习得的能力，能够模糊预测人的过去和未来，女巫、精灵、魔王、魔女都有可能觉醒。”
“我去，这么牛逼，看起来好好玩。”罗瑜一下子酸麻了：“我是学生，免费教我。”
老人：“……”
“话说回来。”罗瑜放下肉串，嘲讽起来：“你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有这么高级的魔族血脉，才混这么一个小官，真不行。”
“你也觉得我不行吗？”老人反问道。
“啊咧……”罗瑜一下子没想到面前的老头子神色认真了起来，表情有点慌说话都变含糊了：“就是……不行啊，我要是你这血脉，我早就……”
“我的确很废物，但是，小姑娘，有些人，天生取得的成就就是有限的。”老人转过头，他打断了罗瑜的话。
沉默了好一会，老人继续深邃的眼神看着罗瑜的脸：“你知道率领整支军队被一个人一发大魔法团灭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吗，我当时甚至还把我的孙女拉进了魔王军，当时她就要长得跟你一样漂亮了。”
罗瑜：“这……”
“小姑娘，人族这位勇者实力已经恐怖到了极点，你不要有任何挑战他妄想，那已经是怪物一般的……”
“……”
罗瑜清晰地看到，老人说话的同时，双目冒着幽兰一般的火焰，然后一股灵魂中的战粟仿佛要渗透她的骨髓，整个人仿佛在一无不挂裸露在众生面前接受审判。
无穷无尽的复仇之火——她脑海中一下子想到这个词汇。
“烦内！”罗瑜连忙别过头，嘴巴嘟了起来，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老登你一下子说话变得这么认真，本大帝很不喜欢，不跟你聊天了。”
“好了。”老人收回了那副恐怖的表情，面色又变得和蔼起来：“如果你连我都害怕的话，就不要试图挑战那位成就足以记入传说的最强勇者了吧。”
“我才没有害怕呢。”罗瑜朝他做了个鬼脸：“老登你自己太飞舞，打不过勇者就不要以自己的实力估摸本大帝，要知道，本大帝在这里世界上可是无敌的。”
“那小姑娘你这趟打过勇者了吗？”
罗瑜脸色一红：“还没，先让他得意一会。”
“是连勇者的脸都没见着，就昏倒在勇者临时搭在营帐上了吧，然后抓住被囚禁，要不是某位猫女……”
“你这老登怎么什么都说出来！”罗瑜变得更不高兴了。
她扭头再也不看老人，吃饱喝足拍了拍肚皮爬到车厢去了。
老人也开始收拾东西，他把地上的火堆给踩灭，把没吃完的肉又放回背囊里，最后回到的马车的驾驶座椅上，拉起了缰绳。
经过了短暂的修整，两人再次赶起路来。
在夜间赶路的时候还是遇到了土匪。
一群蜥蜴人给山腰上拿着各种冷兵器冲了下来，几十个人把马车围了起来。
看到马车上是一个年老气弱的老头子和一个毫无战斗之力容貌又秀气可餐的漂亮小姑娘之后，他们就变的更兴奋了。
只不过还在罗瑜被那么多人吓住的那一刻，站在马车驾着马的老头已经在她面前瞬间消失了。
准确上来说是瞬移。
罗瑜能轻微地感受到魔法发动的痕迹，她无法看清但大致能猜测出，在她眨眼的零点二秒之时，外面的世界正有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但是她根本没有思维能力去观测到，几乎没法看清，脑袋也转不过弯。
当下一瞬间到达之时，这场与蜥蜴人的战斗已经彻底结束。
“喂……喂。”
罗瑜颤颤巍巍地下车，看着满地与尸体分离的蜥蜴头颅，头皮发麻。
最后看着最前面山头躬着身子一脸血的老人，她眼神下沉：“这……真的是你干的？”
“是啊。”老人挂着笑脸朝罗瑜伸出苍老全是血的手指：“怎么样，我还算厉害吧，这身手入的了大帝您法眼吗？”
“可……可以。”罗瑜支支吾吾:“对了，你说你是四天王……那个四天王，官其实……不小吧？”
“确实在魔界不算小，衣食无忧没啥问题。”
“哦……我还以为你之前在跟我吹牛逼……”
“我们继续赶路吧，只要再过这座城就要到中央了。”老人此时又回到马车上面，朝罗瑜说话：“这场短暂的旅途，终于要结束了啊。”
“嗯。”罗瑜不吱声了。
她终于老实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缩在车厢最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等老人停下马车，叫她下来的吃最后餐饭的时候，罗瑜才拽住他的衣袖，非常不顺畅地问道：“你，那个是什么魔法。”
“你是在问什么。”老人回头，疑惑地看着她。
“那个，蜥蜴……有点厉害……”罗瑜低着头说话快跟蚊子一样了。
“你是在问消灭土匪那个啊。”老人点头，示意罗瑜坐下来吃饭，开始解释：“我结成阵术后，扭曲了那片地区的时间，把零点一秒内的层次无限切割放大，从而做到本体极加速的效果。”
罗瑜听着愣了好一会：“也就是……时停吗？”
“差不多一个意思，想学吗？”
罗瑜：“我……”
“不着急啊，只要你不去整天幻想挑战什么勇者的，就能好好活下来，有大把的时光去体验魔法的奥秘的。”
罗瑜：“……”
“好了，吃饭。”老人轻轻塞给她一根烤好的肉串。
“谢……谢谢。”罗瑜接过食物，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这下连蚊子都听不见了。
